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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浩天复把这一干同门,分为四拨。双掌镇关西辛维邦却向孙浩天道:“小弟要带劣徒先走一步,我若能顺利进了十二连环坞,我必设法给王师兄送信。我辛维邦既是打算帮忙,自身利害,绝不计及。”
当时孙浩天和万柳堂忙道:“朋友相交,贵相知心!我们道义之交,更非—般人可比,辛老哥绝不可冒昧从事。凤尾帮三次寄柬邀约,我们来到了,故意不明示我们总舵的所在,这是他故意的给我们一下子。我估料武维扬见我们实在找不出来,他必遣人来接引。我想辛师兄若是能够不露出本来用意,谅他绝不至翻脸绝交,使我们入了十二连环坞,那时辛老师相机暗助,既可不落痕迹,我等反倒可多所借重。辛老镖头千万不要意气用事才好。”
双掌镇关西辛维邦点头道:“老兄无须挂念,我自知谨慎,绝不致于不能相助,反倒误事。”
当时辛老镖头带着徒弟飞天玉鸟项林先走,这里一班侠义道也跟着纷纷离店。孙浩天只带着甘忠、甘孝弟兄两个和地理图夏侯英,令司徒谦和左恒在店中留守,接应后到的。他与中州剑客钟岩、金刀叟邱铭、续命神医万柳堂,这四位分为四路,把这一班侠义道,分由这三位率领着,各自起身分头去踩探。
火猿堡堡主孙浩天,带着三个少年出了永和店,先在这东平坝的街上闲踱着,暗中察看这东平坝的风土人情,见这街上熙来攘往的颇为繁盛。孙浩天带三个少年,行经一个茶馆门前,见这茶馆字号是“君子居”,卖清茶小点,收拾得颇为清雅整洁,临街的窗子全支着,有许多的茶座,临窗晶茗,意态悠闲。孙浩天想这茶坊酒肆,最是人多口杂,探听事情,这里倒容易入手,于是向甘忠、甘孝和夏侯英打了招呼,一同走进君子居。这个茶馆,里面更是宽阔,有堂倌迎着招呼。孙浩天拣了一个座头,堂倌给泡上茶来。孙浩天见这茶馆里的茶具,十分讲究,全是官窑细瓷。
地理图夏侯英把茶斟上,跟着见外面走进一人,年约三旬左右,赤红的脸堂,浓眉面目,身上穿着件灰布长衫,斜背着个黄包裹,下面是洒鞋白袜,打着裹腿,两边裹腿全插着手叉子,一望而知是修灵道上人。
堂倌领着这个客人,竟坐在了孙浩天这张桌子旁的第二张桌子上,叫堂倌给泡了茶来。原本是一把端柄的小壶,—只茶碗,这个客人向堂倌说道:“伙计,你再拿一只茶碗来,我得紧着赶路,多斟一碗凉着,喝足了我好走。”
堂倌听了丝毫不嫌麻烦,陪着笑脸说道;“客人用什么只管吩咐,我们这里跟店家一样,喝茶、吃饭、歇息全一样,我这就给您拿去。”说着急忙转身去拿碗。
这个客人说话完全是北域口音,在川域这种水秀山青之乡,越发显得来人土头土脑的厉害。这种当堂倌的,历来是势利眼,可是这君子居的堂倌,对于这种老粗的客人,竟这么谦和恭顺,真是特别。这茶馆字号是君子居,是名符其实,连堂倌全这么知礼,真有君子之风了。
孙浩天一边琢莫磨着茶馆的伙计,一边暗暗留神这位客人。堂倌跟着把碗取了来,放在了那客人面前,这客人把碗接过去,也斟上—碗茶,他把茶壶往桌角上那边推了推,这两碗茶一顺的摆在了壶后,斜一字三星式。
跟着靠前边窗口桌上坐着的一个年约四旬的客人,看情形颇像饱学之士,衣服也十分讲究,相貌举动,安详文雅。这时忽的站了起来,来到这位客人的桌前,并没见他抱拳拱手,只见他右手抬了抬,招呼道:“老兄可要寻找船只?”
那人答道:“朋友,我在下是从江面来的,还想从江面去,贵宝地可有顺风顺水船?”
那客人答道:“顺风顺水,客人上了我们这里船,就不想再坐别的船了。朋友,你是有多少人,多少货?”
那人道:“只有三人,货十二件。”
那客人道:“有三天的路程,走一百二十里许到了吧?”
那人点点头道:“朋友请坐。”随说着把挨着茶壶的第一盏茶挪到了这位客人面前。
这时孙浩天离着很近,那甘忠、甘孝,夏侯英立刻也听见两人说的这种不伦不类的话,知道这定是修灵道上一种术语,听得未免怔神。
孙浩天见他们这种情形易露形迹,忙用手指轻轻一敲桌子。甘忠等忙把头低下,故意的说着闲话,暗地里可还是留神看旁桌的举动。只见那文雅的客人,竟跟北域口音的壮汉对面坐下,隐约的听那文雅客人说了句:“你报个万儿吧!”那北域口音的壮汉,语声更低,说了好几句全听不清楚。
孙浩天目光虽是旁瞬,可是全神贯注在旁桌上,听得他的话中似乎初朝总舵,拜谒某一位香主。那人答的话,语声既低,更夹杂着些修灵唇典,只微听出北雁、南雁的话。跟着这个人话风顿敛,那个文雅的本地人,不断的目光向这边察看,跟着这两人竟又叫堂倌预备了酒饭。孙浩天又喝了两碗茶,也叫堂倌给叫了几样莱,这师徒四人,于是在君子居用了早饭。孙浩天递赶紧会过了饭账,立刻带着三个少年起身。这甘忠、甘孝弟兄两个,全不愿意走,是想监视着那两人,要跟他们一程。
孙浩天却立刻毫不游移的向外走来,到了君子居的门外,那夏侯英却说道:“堡主,这两人看情形谁也不认识谁,可是那本地口音的人,竟自凑到那人面前两人说了些不伦不类的话,里面还夹杂着些个唇典,两人竟越谈越亲密。这两人的路道太觉可疑,堡主,咱们何不跟他们一程?”
孙浩天回头看了看,见身后没有可疑的人,于是低声说道:“你们还没看出来么?这两人正是凤尾帮的帮匪。他们水面上行船,白天用凤尾帮的手势,夜间却用香阵,在茶坊酒肆用茶阵。方才这个北域壮汉,定是他本帮匪党,初到川域,不知他本帮弟兄盘据的所在,故此来到这流品不齐,客旅集聚之地,用茶阵显示他是凤尾帮的麾下,向此处的帮匪求援。我对于这凤尾帮倒不大清楚,可是修灵界秘密帮会很多,这种秘密信号虽不清楚,可是大同小异。我一见这人叫伙计给预备了两个茶碗,出门的人纵然太忙,也不能这么没有分寸。可是那堂倌虽则在先很带着轻视之态,后来这客人一叫他拿茶碗,他反倒满脸堆欢,这种情形实在是反常的。赶到两人互相问答,我已准知他们是帮匪无疑。我们现在搜寻凤尾帮的老巢,正还没有一点迹兆,我们正可从他们身上追查这凤尾帮老巢的所在。我们到港口等他,不过你们倘若见了什么扎眼的事,不要那么过露神色。你们要知道,此处是遍地帮匪,不要大意。”
一边说着,已走过这东平坝的半条长街,回头看了看,见那两人尚没有走来。路经一个小贩的面前,见这小贩是卖鲜果子,年纪已是六、七十岁,白髯飘洒,一团正气。
孙浩天向这老者抱拳拱手道:“老板,我们是行路的,路过贵宝地,我们打算奔雁山去,是要乘船走但不知这里可有码头,雇客船大约得多少钱?”
这位小贩见孙浩天既有年岁,说话更谦和,于是站起来答道:“客人是往南雁?北雁?要是往南雁山,可远着哩!从这里有六、七百里才到!要到北雁,道路倒不很远,可也有不到百里的途程。只为水路多,早路少,从这里乘江船,两个雁山全去的。”
孙浩天道:“我们往北雁荡,老板可知道那里有座分水关么!我们是到分水关去的。”
这位小贩愕然想了想道:“哦!客人是到分水关去的,您从这往东,再有半里就到港口了,那里有许多客货船。客人,可不是老汉多口,我们这东平坝的码头上的船,十分整洁,水手们全是行船的好手,不过客人可得跟他们对付好了,一个对付不好,就得吃他们的亏。”
孙浩天不禁愕然问道:“怎么,难道他们还敢有不法的行为么?”
这小贩道:“那倒没有,这条江面上他们还不致于那么胆大,可是讹索客人,是常有的事。他们这般船户是成群结伙,客人要是把他惹翻,他们敢动手打人。我看客人这般年岁,不必和他们斗这种闲气。港口有许多渔船,有的也可载揽客人,客人可以竟自雇他们的船,比较少许多麻烦。船脚的价钱,每天不过两枚帝元吧!”
孙浩天向这小贩道谢了,带着甘氏弟兄和夏侯英赶奔港口。只见那越近港的地方,商贩越多;远远的望见了那市街外一箭多地外,帆樯如林,人声宠杂。一出镇口,把脚步放慢,先不往码头上走,只在镇口旁一带假作闲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