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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夏这边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之中,站在众人身侧的李卜凡见状,一咬牙就要站出来,毕竟当下的高手中,他若是能够蓄势出刀,也算场中唯一能够和气海境过过招,此刻,也只有他顶上去了。
但是还不等他出列,一道身影却已然率先走了出来,看到这道身影的时候,李卜凡不由微微有些愕然,似乎没有想到会是她出来。
紫天衣越过众人,走到了徐鸾刀的身侧,轻声道:
“七杀,就交给我吧。”
韩飞也没想到她会主动请缨,当即皱眉道:
“紫仙子...”
紫天衣对转头看向韩飞,眼神平淡而又清冷,轻声道: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我既然敢出来,便自有办法。”
紫天衣又转过头去,眼神平淡的看向七杀,淡淡说道:
“我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赢,但也不会那么容易输就是了。”
韩飞心神微动,看着紫天衣风姿卓绝的背影,不由眨了眨眼,似是想了想,终于说道:
“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紫仙子了。”
紫天衣没有说话,反倒是对面的七杀,眉头紧皱起来,沉声道:
“我不喜欢打女人,而且她也不配与我交手,你们若是不想让她死,那就最好换一个人。”
紫天衣眼神略显清冷,只是淡淡说道:
“女人又怎么了?若你只是觉得我不是你对手,倒也无妨,但是你小觑女人,我会很不开心,所以,一会我自会让你知道,得罪女人,比得罪男人,会更加可怕。”
七杀眉头皱的更深了,但眼中依旧有一丝淡淡的不屑,甚至是不满,他觉得对方在羞辱他,心中已然起了杀机,虽说他不喜欢和女人动手,但他从不是一个怜香惜玉或者优柔寡断之人,若是对方执意来送死,那他也不介意辣手摧花。
紫天衣见他不再说话,也同样不吭气了,反倒是他身后的韩飞见状,已然从紫天衣的话语中听出了这位看起来随和,却实则极为孤傲的女子,此刻已然有些动气了,他有一种感觉,不管七杀最后能否会赢,但势必在这一战中,不会好受。
紫天衣有一句话说的不错,得罪女人,有时候真的比得罪男人要凄惨的多。
世间女子不分强弱,皆最为记仇!
紫天衣的出场,算是将双方前三人都定夺下来,慕容泽见状,嘴角微扯,又看向了断剑崇明,崇明见状,同样轻叹一声,缓缓走上前来,淡淡说道:
“谁来与我一战?”
他的话音刚落,孟无常的身影已然出现在紫天衣的身旁,他目光灼灼,盯着对方沉声道:
“你我先前客栈一战不曾结束,今日正好将那场没打完的架打完。”
崇明微微颔首道:
“如此甚好。”
慕容泽最后将目光放到了皇甫俊才和玉罗刹的身上,皇甫俊才微微犹豫,还是上前一步,目光平静,甚至不屑于开口说话。
韩飞看到他后,眼神也是微微亮起,他深知对方的实力高深,他第一次开口道:
“封木头,要看你的了。”
封一剑没有什么犹豫,同样上前一步,与皇甫俊才形成对峙而立,同样不曾言语,韩飞在他走出的那一刻,轻声道:
“那个家伙不同寻常,莫要大意。”
封一剑只是微微颔首,不曾应答,皇甫俊才看到出来的是封一剑后,眼中倒是微微亮起,淡然道:
“不错,我见过你的剑,很厉害,能与你交手,倒也不算无趣。”
封一剑似是思索了一下,才说道:
“你很厉害,和你打架,很好。”
二人都不是喜欢多聊天的人,只是这么简单的两句话后,便再没了动静。
而这个时候,双方的场中局势都已然明了,各自剩下的那一个人,自然也就是最后对决之人。
而对决的双方,此刻却是神色各异,玉罗刹从头到尾,都是神情冷漠,没有丝毫表情可言,即便看到自己的对手是李卜凡,也没有任何反应。
而反观李卜凡,此刻却是脸色有些发苦,他看着韩飞,又看了看玉罗刹,心中却有些抓狂了,自己怎么对上了圣女姐姐,这架还怎么打?
本来满怀斗志而来的李卜凡,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最后对决之人,竟然是与自己关系还算不错的玉罗刹。
他很是后悔,早知如此,刚才对决天煞三星的时候,他就应该早早走出去,不该犹豫,也不会让自己落到这么个尴尬的局面中。
韩飞对此却十分满意,倒是没多说什么,只是看向玉罗刹的眼神深处,有一丝担忧划过,玉罗刹从刚才就始终沉默不语,站在众人身后,对他看来的眼神,也视而不见,这样反常的举动,他不免心中有一丝不安,对方到底发生了何事?
慕容泽看了看站在原地不动的玉罗刹,又看了看韩飞身后的李卜凡,嘴角的笑意更浓了,呵呵笑道:
“那么局势就很清楚了,圣女殿下,那位楚刀神的徒弟,便交给你了,我希望圣女殿下记得答应我的事情,莫要让我失望。”
韩飞站在对面,将对方本就故意不去压制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异样之色,玉罗刹则是眼神微冷,声音更是冰冷至极道:
“你放心,我不会忘得。”
李卜凡却有些苦恼道:
“圣女姐姐,韩大哥...这怎么打啊。”
韩飞对李卜凡微微一笑,轻声道:
“不必担心,也不必有压力,放开手脚就是,此刻是大夏与西荒之争,并非是讲儿女私情的时候,不会有人怪你的。”
李卜凡看着韩飞,眼睛瞪得滚圆,迟疑道:
“真的放开手脚?”
韩飞轻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在鼓励他一般,但是他在拍下的同时,嘴唇轻轻一动,李卜凡的眼神顿时划过一丝异样之色,看向韩飞,多少有些怪异。
韩飞放下手,对李卜凡说道:
“记住了,家国在前,个人情感在后,不必留情。”
李卜凡艰难的点了点头,心中的怪异却更强了,他看向韩飞的眼神中,更是隐约闪过一丝古怪之色来。
这个家伙表面上满口大仁大义,可刚才却暗中传音自己,只说了一句话。
“若是事不可为,放弃认输就是。”
这几乎相当于提前放弃了这颗玉龙石的归属,他知道韩飞对玉罗刹的关系,有些不同寻常,但这放水也未免放得太明目张胆了些。
六座山峰,十二位年轻一辈的武道高手,就此全部定夺下来。
慕容泽见状,率先说道:
“既如此,那就不必耽误时间了。诸位,动身吧。”
他的话音落下,天煞三星率先动身,化作一道长虹,直奔三座侧峰而去,在他们动身的瞬间,断无双与徐鸾刀也是同时纵身而出,同样化作长虹,追上自己对决的二人。
紫天衣落在最后,她与韩飞对视一眼,韩飞轻轻颔首,她再不犹豫,转身而出,追上了七杀,踏入了那座侧峰山脉之中。
而后,崇明也一拍腰间断剑,对孟无常道:
“孟兄,我们也动身吧?”
孟无常只说了一个好字,随后二人同时飞身向前,直奔一座山脉而去。
皇甫俊才先是深深的看了一眼韩飞,又看向玉罗刹,柔声道:
“你自己小心,我先去了。”
玉罗刹没有反应,他犹豫了一下后,又以密语传音道:
“我虽然不知道慕容泽用什么手段威胁你,但若你不想,便不用去离他,只需告诉我,我自会帮你解决。”
玉罗刹依旧不曾有丝毫反应,皇甫俊才见状,只是叹了口气,随后转身离去。
封一剑转头看向韩飞道:
“这颗玉龙石,我会拿回来,剩下的,就看你的了。”
韩飞轻轻颔首,再次嘱咐道:
“皇甫俊才不一般,切莫大意。”
封一剑不曾搭话,而是转身离去。
玉罗刹和李卜凡依旧是留在最后,看着最后那座山峰,玉罗刹一言不发,只是起身走去,李卜凡可怜巴巴的看了看韩飞,见他笑眯眯的点头后,只能垂头丧气的跟在身后,那样子,似乎自己已经打输了一般。
等到众人全部进入六座侧峰山脉之后,天柱山的山脚下,只剩下韩飞和慕容泽两人。
二人四目相视,虽然不曾说话,但眼神中却碰撞出了无形火花来。
慕容泽突然上前两步,走到韩飞身前,微微一笑道:
“突然变得清净起来了,他们想要分出高下,估摸着还需要一段时间,反正闲来无事,我们不妨先找个方式放松一下?”
韩飞同样笑眯眯道:
“好啊,你想怎么放松?”
慕容泽淡笑道:
“可会手谈?”
韩飞想了想后说道:
“跟着我家那位倒是学过一些,可惜,对此兴趣不大,所以,技术一般。”
慕容泽淡笑道:
“无妨,只是打发时间罢了,那就手谈一局。便下便聊。”
韩飞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后,点头道:
“我倒是无所谓,问题是,此处荒郊野岭,哪来的棋盘和棋子?”
慕容泽轻笑一声道:
“这倒是好办。”
只见他猛然抬手一挥,距离二人不远处的一处散落大石,竟是被他隔空掀起,在空中转了几个圈后,四周多余边角纷纷碎裂脱落,再次落地后,已然成了一个方形大小的巨石盘,轰然落地。
慕容泽走到石盘跟前,右手抬起,虚空勾画了几下,石盘之上,顿时横竖交错,出现一道道细微痕迹,如同被利剑勾画而成,随行所欲,便可以在巨石上,勾勒棋盘而出,单凭这番手段,已然证明了他对真气的把握到了何等精细的程度。
眨眼间,一道纵横十九条的三百六十一子的棋盘,已然形成。
韩飞见状,举手拍掌道:
“好手段,慕容殿下果然厉害。棋盘有了,棋子怎么办?”
慕容泽打开腰间的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从中取出了两个精致盒子,里面竟然是一黑一白,两盒棋子。
韩飞着实有些讶然,他怎么都没想到,对方随身竟然还带着这玩意。
慕容泽在石盘前,盘膝而坐,然后示意韩飞也坐下,韩飞倒也不拘谨,大大咧咧坐在了对面,慕容泽说道:
“来者是客,黑子给你,由你执黑先走。”
韩飞想了想,便是接过黑子棋盒,直接说道:
“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说罢,他随手拿起一颗黑子,然后直接丢在棋盘上,慕容泽看了一眼后,不由微微皱眉,因为韩飞的丢子太过随意,既不是所谓的占边,也不是所谓的天元开局,而是真的在棋盘的不起眼一处位置,毫无任何开局头绪可言。
慕容泽深深看了韩飞一眼后,随手拿起一枚白子,落在右侧边角,他还是选择了最为常规的开局。
韩飞却很是随意,想也不想,又拿起一颗黑子丢在棋盘之上。
这一子与上一次,距离相差甚远不说,且毫无任何关联布局可言,完全是胡乱落子,慕容泽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若不是韩飞先前说过自己会此道,他都要觉得对方是个完全不懂下棋的家伙了。
但从目前的两步看来,他还真怀疑对方根本就不会下棋,先前的话是故意骗他的。
慕容泽依旧是稳扎稳打的走了一步,同时开口道:
“韩兄弟的棋路,倒是有些新奇,在下虽不说是此道高手,但是也师从不少名师,却从未见过这般下法。”
韩飞随手再度丢下一颗棋子后,无所谓道:
“还好。”
慕容泽轻声道:
“就是不知道,你这般下法,有多少机会能赢?”
韩飞停顿了一下手中动作,抬眼看向慕容泽,轻笑道:
“这就不好说了,这才刚刚开始,谁又能知道呢?”
慕容泽继续落子,同时淡淡说道:
“有些事情,从一开始其实便早已注定。”
韩飞依旧是胡乱落子,同时懒洋洋道:
“这天下就没有绝对的事情,何来注定一说?”
慕容泽轻笑道:
“手谈讲究一个势字,势又分天时,地利,人和一说,此刻,你身处西荒,以失地利,而所谓人心不齐,人和不得,这方面,你似乎也输了一筹,三者输其二,怎么赢?”
韩飞缓缓抬头,深深看了他一眼,最后说道:
“下棋便如同高手对决,不到最后一招,谁又能笃定必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