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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若海微笑道:
“若是按部就班,让你去修行道心种莲,再去领悟太上忘忧决,以你的悟性,的确有些难,所以,才会有了梦境这一战。”
韩飞愕然道:
“什么意思?这一战和道心种莲有何关系?”
薛若海淡淡道:
“当然有关系,我说过了,梦境之战,本就是一场交易,既然是交易和赌局,既然如此,自然要有交易的筹码和赌注,若是那位赢了,他收走的便是你的性命,可若是他输了,自然也要留下一些东西来。而留下的这样东西,便是关键。”
韩飞的心神一动,他想起在梦中时,那道人也曾说过,若是自己输了,无非是送自己一场造化,想来那便是叶星士与他的交易之物了。
薛若海深深地看了韩飞一眼道:
“与你交手的那位道人的身份,因为一些牵扯问题,暂时还不能告诉你,但你只需要记得,此人在整个道门也都可以算的上是举足轻重的人物,道门修行极高。而他失败之后,留下的东西,正是他入梦而来的那一缕神识,这缕神识在被你破碎后,留在了你的心神之中,化作了一粒种子,这粒种子,便是道心种莲的道种。”
韩飞再次震惊,甚至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薛若海继续道:
“这粒道种便是修行道心种莲的最关键之物,也是所有道门之人,最渴望得到的东西,等到你能让莲花盛开的时候,便是道心种莲修成之时。”
薛若海微微笑道:
“至于如何让莲花开放,我想,天音宗的那处气运金莲,应该可以让你有些领悟。”
韩飞这才明白,臭老头先前所说,叶星士布局让自己在天音宗看到气运金莲的真正目的所在,竟然是为了这一刻。
他缓缓点了点头,这一下,所有的事情,他都算是彻底明白了。
韩飞看着薛若海道:
“所以,你让我去灵觉寺佛辩,真正的目的,也是为了修行佛门秘法,所谓的金刚体魄对吧。”
薛若海点了点头道:
“佛门不像是其他两教,于整个江湖而言,也是属于超脱之外的存在,灵觉寺作为众佛之首,虽然位列九州十大宗门之一,但实际上,很少踏足江湖,不问世事之下,自然无欲无求,哪怕是叶星士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让你可以学习佛门神通,好在有二十年前的那一场三金六银之辩,你此次前往灵觉寺,目的只有一个,赢下佛辩,以那三个条件,换取修行金刚体魄的法门。”
韩飞下意挠了挠头,迟疑道:
“臭老头,如果我愿选择这条路,会如何?”
薛若海挑眉道:
“为何不愿?”
韩飞沉声道:
“一路走来,我始终都在按照你们帮我铺好的道路在前行,谈不上愿不愿意,却也谈不上心甘情愿,只能说似乎理当如此,也就顺理成章了。但我不愿意永远都在别人的安排和操纵下去生存,我想自己做一次决定。”
薛若海闻言,却并未生气,反而是有些欣慰的笑了起来,他轻轻拍了拍韩飞的肩膀,声音也柔和下来,轻声道:
“臭小子,能听到你这么说,我很开心。”
韩飞有些不解,自己的这番话堪称大逆不道,没有良心,以臭老头的性子,不骂自己一顿就不错了,怎么还会开心呢?
薛若海轻声道:
“小子,你可知道为何从你踏入西荒开始,一路走来,虽然几经生死,我却始终选择袖手旁观吗?”
韩飞说道:
“因为我们都清楚这是有人布局,其目的根本在你,若你出现,正中下怀。”
薛若海却讥笑一声道:
“错了,你以为就凭几个上不得台面的明悟境,和那些自认为高超的拙劣手段,真的可以影响老夫的心境?坐进观天罢了。不曾入道,岂能知晓天地之广阔,根本不是他们所能想象的,哪怕是所谓的武傍前五人中的后四个,也做不到单独单的和老夫一战,能够影响到我的心境,更不要说是其他的那些跳梁小丑了。”
韩飞微微愕然,他从始至终都以为,薛若海不曾现身,是因为未到最后关头,不愿落入有心人的算计之中,但现在看来,似乎另有隐情。
薛若海声音微沉道:
“老夫之所以选择了袖手旁观,其实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想要看看你到底能够在这种绝境下做到哪一步?也可以看做是我对你的一次考验,你自幼跟在老夫身边,一十八年来,不曾真正踏入过江湖,所以,我也想知道,你离开了我后,到底能否在这座尔虞我诈的江湖中走下去。”
韩飞挑了挑眉道:
“那我做的如何?通过你的考验了吗?”
薛若海淡淡道:
“马马虎虎,算不上好,但也不算差,至少在审时度势上,以及最大化利用自己身边所有优势这两件事上,倒还算不错。至于其他的,只能说是勉强过关。”
韩飞翻了个白眼,西荒之行,就连叶星士都有所称赞,到他这里,也就算是过得去,臭老头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嘴硬啊。
他微微沉默了一下后,问出了一个关键问题。
“为何要做这个考验?”
韩飞之所以如此问,并非是对薛若海考验有所不满,而是他认为对于将他养大的薛若海来说,这个考验似乎没什么意义。
薛若海也沉默下来,许久之后他才缓缓说道:
“臭小子,你应该清楚的,我不可能一辈子都陪在你身边,明年开春的那一架,虽然我不认为自己会输,但事有万一,即便没有,你终有一天,也要自己走下去的,不看看,终究是不放心。”
韩飞低着头,看着地上的树叶被清风带起,低声道:
“没有万一,臭老头,这种丧气话少说为好,咱爷俩可是说好了的,你养我长大成人,我给你养老送终,咱可都要说话算话。”
薛若海微微一笑道:
“那是当然,你的棺材板钱不是还没凑齐吗,我可不想死后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
韩飞一瞪眼道:
“又说丧气话,呸呸呸。”
薛若海哈哈大笑道:
“好了,言归正传,老夫之先前说开心,是因为你终于开始学会自己思考是否想要,而不是一昧的在我们的安排下去盲目前行。”
薛若海的神色认真了些。
“这一路走来,你始终都如同提线木偶一样,按照我们给你准备好的路去走,即便有自己的一些想法,也不会跳出这个圈子。这不但并非是你所希望的,也不是我想看到的。”
薛若海沉声道:
“你想要成为什么样的人,不该由我们来做决定,而应该是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