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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天。好花呆在自己的屋子,直是哪也不想去,因为人们看自己的眼神直是看贼似的,出去出丑的话,那还不如不出去。
夜色下,好花与自己的丈夫坐在窗前,一起看着外面的风景,诉说着从前的故事。“砍脑壳死的,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去小河边捡贝壳时,曾经捡到过一串珍珠项链吗?”好花坐在窗前如此问着自己的丈夫。
“怎么不记得了?”好花丈夫这么回答,“你戴着的这条不就是吗?”
“你那时可真大方,这条珍珠项链你知道值多少钱吗?”好花如此笑问道。
“不知道,不过多少钱我也愿意,只要你开心就好。”好花丈夫笑着说。
说了会儿话,好花这便与自己的丈夫睡去了,可是睡觉之时,好花不经意间摸了摸自己的丈夫,丈夫头上有颗痣的,可是不知为何,此人头上一片之光滑,断看不到有痣。一时好花睡不着了,这到底是何人呢?
“你到底是谁,快说,不然的话,我可不饶过你,叫来荒村的人,知道了你是这么个骗子,人们还不剥了你的皮!”好花喝斥着。
“我就是你丈夫呀,”好花丈夫说道,“我不是已经死了好多年了吗,不是因为对你的思念,这才从遥远的阴间来到阳间,想与你在此说说话吗?”
“可是你还占有我的身体,”好花说,“快说,你这狗贼到底是何人,快说出来,不然的话,我可不饶过你了。”
好花边这么说边大嚷着,直如杀了人似的,而荒村的人们一时也是无法睡去了,这便从床上爬起来了。人们火速赶往好花屋子,好花之屋子座落在荒村一偏僻之所在,人迹罕至,常年阴森森的好不怕人,因此造访之人不多,若非实在没有办法了,才不去找好花呢。
人们听见好花叫喊之声,这便直扑其屋子而去,大雨仍旧不断下着,而外面的土地庙里的灯火闪烁不断,凄惨阴冷令人不堪。一时尚且不知出何事了,若非是这鬼打人了,在此深更半夜之时,何至于闻到好花如此凄惨之叫声呢?
到了好花之屋子门前,人们一时有些害怕,鬼一旦打起人来,直是相当之老火的,而作为人,如何是鬼之对手?不过听到好花在自己的屋子里不住地尖叫着,此时不开门的话,怕亦是不行的。
“都不要过来,不然的话,我杀了她!”好花丈夫这么对着外面的人说道。
一时人们不敢过去了,只是呆在这好花屋子外面,尚且不知如何是好。可是此时又听见好花不住地哭泣着了,这肯定是出了大事,不然的话,好花不会哭得如此凄惨。
“鬼打人了?”有人如此问道。
“不是,好像不是鬼,而是人。”有人笑着回答。
“可是好花男人不是死了好多年了么,那么这位不是她的男人却是谁?”有人如此问道。
“人们都说此人是冒名顶替的。”一人轻声回答。
正当人们这么说着之时,好花男人绑架着好花出现在人们的视野,直是拿刀顶住了好花之脖子,有人胆敢对自己行不测之事,这便先要了好花的命。也亏那人想得出这招来,不然的话,荒村的人们说了,定然要他横死当场。
那人以好花为人质,一步步往小河而去,到了小河边,看见河边泊着一只船,这便跳上了船了。此时把好花往人们的身边一推,撑起竹篙,往这河心一撑,船已然是如离弦之箭,一眨眼之工夫这便已然是飘忽不见。
小河之水极深,亦且荒村总共就只此一只船,此时搭着那人离去,有人便想游泳过去,可是河水既相当之深,亦且其中颇有水怪出没,稍有不慎,这还想平安回来,怕是不可能了。因此之故,下河洗澡之人,往往是成群结伴,而且只是在小河边略洗下身子,断不敢深夜时分往河之中心游去,此直可以说是不要命了。
那人离去之后,荒村的人们不住地安慰着好花,叫她不用难过,此亦是没有办法之事,只好是自认倒霉罢了。不过人们不会再把她沉河了,因为此事之出现,亦可以说不怪好花,荒村之人,谁不迷信鬼神呢?
人们劝说了一阵子,这便纷纷散去了,因为夜色相当深沉,天尚未亮,而不去睡觉的话,明天干活便会是相当之没有力气。见人们散了,好花尚且不想回去,只是一个人往大山上走去,想去看看自己的男人的坟。
好花一个人坐在大山上自己的男人的坟边时,月亮又从云层中钻出来了,月色如霜,轻抚着好花的脸庞,直是如此舒服,就如自己的男人的手抚摸着自己的身体似的。可是自己已然是做了对不起男人的事了,这却要如何是好呢,如果自己的男人在天有灵的话,对于自己之过错,到底会不会原谅呢?
好花此时看了看自己男人的坟,此时甚至想一头撞死在自己男人的墓碑上算了,自从出了这事之后,这才知道自己的男人的好。可是自己的男人已然是不在人世了呀,自己真的是相当后悔哦,自己的男人在世之时,为何就要天天与之吵架相骂呢?
在大山上对着自己的男人哭了一阵子,好花这便又回去了,可是站在自己的屋子门前,一看,才知不知何人已然是站在自己的屋子门前。“请问你叫好花吗?”两个人站在好花屋子门前如此问了一声。
“是啊,怎么了?”好花如此回答。
“你男人在吕镇赌博输了钱,没法还账,这便把自己的屋子抵押给我们了,所以不好意思,你这个屋子已然是我们的了。”那两人这么对好花说。
“什么?”好花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个人不是我的男人。”
“什么,不是你的男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我们以前也不是不认识你的男人,你的男人一直就是这个样儿啊,”其中一人说道,“现在怎么就不是你的男人了呢?”
好花尚且要解说一翻,可是那两人已然是把好花推出了屋门,俨然以主人自居,而好花一时也是没有办法,只好是从自己的屋子出来了。正于此时,荒村的人们听见好花之哭泣,这便凑拢来了,问东问西,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
好花把事情之经过对荒村的人们一说,这便有人上前对着那两个人解说着,说那个赌钱的人实在不是好花的男人,她的男人早就死掉了。而那两个人尚且要霸占着人家的屋子,荒村的人们这便愤怒起来了,那两人见不是个事,这便匆匆离去,算是自己背时吧。
好花又住进了自己的屋子了,可是因为那个冒充自己男人的人,实在是太欺负人了,这便想找个机会,想在什么地方结果了那人。可是那人自从过了小河,一时尚且不知要到什么地方去找寻,这便天天坐在小河边,面对这东去之流水不断地哭泣,可是事情已然是如此,哭又有何用呢?
这天,又是个赶集的日子,好花出了屋门,直奔吕镇而去,此去之目的只有一个,便是要抓到那人,纵使送了性命,亦当使之归案,不然的话,自己所蒙受的耻辱无以洗刷,如此活着,到底有何意思?好花站在吕镇之大街上,在一些破败的砖墙上贴着告示,有能抓住那人者,自己可以以身相许。
好花之美在荒村是出了名的,就是放在吕镇亦可以说是数一数二的,此时这告示一出来,吕镇一时为之沸腾,人们纷纷看着这好花贴的告示,此对人们来说,直如天大的喜事。可是也有人根本就不敢去抓那人,因为那人若没有本事,此亦可以说是不敢如此肆意妄为。
好花在吕镇贴了告示,这便火速回到了荒村,因为大山上的庄稼此时快要被杂草淹没了,自己再不去好好地锄一锄,更待何时呢?可是在锄地之时,好花锄着锄着就哭了,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那人已然是杳然,再要去什么地方抓那人呢?
正在这么想着之时,忽然听见自己丈夫对自己说话了,而且此直是真真切切的,丈夫说不用去找那人了,那人因为行事之过于无礼,已然是受到神灵之惩罚,早已死去了。听到丈夫的话,好花此时如闻纶音,难道自己的丈夫真的有在天之灵,不然的话,自己何以能听到他对自己说的话呢?
既然那人已死,那么自己此时也不便再追究,一时长长地怅叹了一声,复坐在一块石头上,面对这苍凉大地,独自无语着。天色渐渐夜了,大山上颇不干净,而自己一介女流,此时可不敢再呆在此地了,不然的话,可能会有意想不到之危险。
正在这么胡思乱想着之时,人们纷纷为好花道喜,那欺骗她的人已然是被冯大爷抓到了。冯大爷那天夜里,冒着死亡的危险,见那人撑船离开,这便也钻进了河水之中,尚且在水底下与水猴子打了一架,若非冯大爷机灵,此时可能就不再出现在好花面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