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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好花在吕镇为自己的男人拍了张像,此时下雨天无事,好花不想上大山去,因为道路湿滑,行走颇为不便,唯有呆在家中看着两张相片。一张是前夫的,而另一张便是眼下这个男人的。
看着这两张相片,竟然如此相似,此不得不令好花有所怀疑,莫非自己看走眼了,天下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人?可是千真万确,这两个人就是如此相似,亦是为此,不然的话,以好花之脾气,此时断不会要此人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了。
雨不住地下着,这还真是个有些寒冷的天气呀,虽然是春天了,百花盛开,万物复苏,小河东去,淙淙流响。好花此时并不想出去,因为自己之呆在这个地方,感觉真的是有些不对劲,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此又不得而知了。
自己的男人,因为昨天偷了人家的一只鸡,此时尚且被人家关在屋子里不得出来,毒打不说,还要赔钱。因为那是只母鸡,而照鸡的主人的意思,这只母鸡下起蛋来,世世代代地下下去,不知会下多少蛋,可是这样的一只会下蛋的母鸡竟然被小五偷来吃了。
鸡的主人要小五赔自己的鸡,连带着鸡下的蛋亦要小五赔,照鸡的主人的算法,小五得赔他一头牛的钱,因为这么多鸡蛋加起来,足够买一头牛了。没有办法,小五只好答应了,否则以鸡的主人之厉害,此时小五一旦不答应,这便要杀了他了。
小五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一时没有办法,只好是把这些从吕镇搞到的那些宝贝,比如金子呀银锭啊什么的,悉数送给了鸡的主人,权且算是赔给人家的吧?此时低着头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一屁股坐在地面之上,抬起头来,却看到自己的女人正在看照片,这也便凑上前去看了看,不看则已,这一看,还真是大吃一惊。
因为照片上的那人正是自己寻找多年的人物,可是因为自己之不太聪明,甚且可以说是有些愚蠢,平日买个鸡呀鱼的什么,算个最简单的账亦是算不来。不然的话,多年过去,何至于找不到这个人呢?
一看到这个人,小五这便大笑不止,“终于找到了,终于找到了!”
“找到什么了?”好花有些不解,此时问了这么一句,眼里全是惊恐的表情,看此人之时,一时几乎不认识了。
“这个人就是我苦苦寻觅的人哈。”小五如此对着好花说道。
“此话怎讲?”好花问道。
“这人是我的父亲。”小五如此说道。
原来好花的前夫,因为人之好看,风流倜傥,在外面背着好花又找了一个女人,两个人在这煤矿里干活,日子一长,这便住在一起了。不久之后,便产了一婴儿,此婴儿便是小五也。
当然,对于此事,好花什么也不知道,尚且以为自己的男人正在外面卖力地干活,挣钱养家糊口来着呢。平日里在家亦是勤勤恳恳,任劳任怨地干着农活,有时还要去吕镇为人挑一些力所能及的东西,以贴补家用。
不过,虽然是过于劳累,可是念在这一切皆是为了这个家,好花纵使是累趴在地上了,亦可以说是无怨无悔。有时,好花亦曾怀疑过,自己这么没日没夜地干活到底值不值得,因为旁边的人们,看自己的眼神颇为不对,甚且认为自己是疯子。
不过好花不管这些,为了钱,真的是豁出去了,帮人家干活,把这上百斤的东西从码头上挑到镇上去,至少得花去不少的力气,可是好花不怕苦,纵使夜半深沉人们纷纷离开吕镇了,而好花亦在拼命地干着活儿哩。当然,好花亦认为自己的丈夫正在外面舍命地做着工,与自己一样,亦是为了这个家哈。
好花的丈夫在外面生了个儿子之后,因为怕事,这让好花知道了,后果直是不堪设想,不然的话,亦不会把自己的亲生儿子过继给一户人家。多年过去,好花的前夫把这事亦渐渐忘记了,而因为身体之原因,再要干这矿工的活儿,直是吃不消,这便又回到了荒村,不久便含恨而死!
不承想,自己的儿子多年之后,寻到了荒村,并且住在自己的家里,好花的丈夫在天有灵的话,知道了此事之出现,不知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撞死在一棵树上,就此去了呢?
好花此时看着这个长得像自己前夫的男人,这个男人虽然是与自己的前夫有些相像,可是这年纪差距颇大,简直是不可以道里计。此时听到这个男人的说话,知道了此人竟然是自己前夫的儿子,一时心情之抑郁可想而知,这要是让荒村的人们知道了,得多难堪呀。
在这个可怕的雨夜,小五与自己的女人就这么静静地相对,一时不知说些什么,门外的雨不住地下着。而这闪电亦是频仍闪烁着,荒村的人们,在此时纷纷不知什么地方去了,有的可能早已上床睡去,而有的则扛上锄头,趁着这雨水充沛,匆匆赶往大田,侍弄庄稼去了。
好花默默看着这个长得像自己前夫的男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可是要送走此人,只怕亦不妥,因为此人之无家可归,荒村的人们都知道。自己当初把此人留下,亦是看在此人之长得像自己的前夫,这便在人们的撮合之下,草草做了夫妻,可是此时仔细思来,此事不妥,如此下去,直是禽兽不如。
可是小五一时亦不敢离开,因为其为人之有些傻,甚至不太认识这饭食与屎的区别,有时吃进嘴里的并非饭食,却是一些肮脏的屎。亦是为此,好花断不能把这人送去,不然的话,往这吕镇一走,顺便在什么地方把此人甩掉了,自己立马回来,这不就成了吗?
好花与小五睡在床上,而这外面,闪电不住地闪烁着,火花四溅,荒村在这刺眼的白光中,显得如此之阴森恐怖。好花哭了,自己这是做的什么事呀,这要是让人知道了,这做人的面子还要不要呢?
“不行,不能让此人呆在此荒村了,得杀了他,不然的话,此事一旦抖落出去, 对自己的名声之损害将是无算。”好花躺在床上这么想着。
外面的雨仍旧不断地下着,凄厉的风啸声一扫而过,大山啜泣,石头飞舞于天际,看不到任何的希望与光明。好花此时悄悄地走出了自己的屋子,而站在这破败的屋门前,望着这外面的一切,几乎是什么也看不到了,一片漆黑之中,只有一人匆匆走去,不久便又不知消失于什么地方了。
遥远的天际,鬼王又出现了,站在远方大山顶上,对着这好花笑着,而且这声音之洪亮,纵使是相隔老远,亦可以听到。看到鬼王的笑脸,好花此时万念俱灰,自己此生已然是毁于自己之手,此时长得如此漂亮又有何用呢,见鬼王似乎对自己有那个意思,此在平日,不要说鬼王了,纵使是天王老子,想一亲自己肌肤的芳泽,想看一看自己身体的美丽,亦是不可能的。
可是此时好花因为自己做出了如此不是人的行为,身体已然是不干净了,而这么肮脏的身体,却还要洁身自好,此不是天大的笑话又当作何解释?好花这便也对鬼王笑了笑,意思是随便鬼王怎么对自己,那怕是把自己吃了,自己亦是断不在意,并不会对他有任何的怨怅。
不过这鬼王看了看这好花,并无任何之行动,似乎也是不急于求成,想慢慢来,所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是也。鬼王看了看这好花,此时又变得看不见了,荒村雨夜,依旧是如此寒冷,夜行的人们,行色匆匆,凄凉的背影如风逝去,留给好花的不过就是一些害怕而已。
好花关上屋门,眼泪不住地在眼眶打转,亦不知前世造了什么孽,此生要碰到如此之事,这便不打算活了。可是在死之前,亦要将小五杀掉,所谓杀人灭口是也。
就在自己的门前,好花慢慢地磨着刀,只有把刀磨快了,这便好杀了小五呀,只有小五死了,自己去了那边,见到了自己的前夫,这才好有个交待。可是真的下得了这个手吗?
好花磨着刀,而在这荒村旷野,此磨刀声直是非常的刺耳,听起来有种不祥的味道,不过荒村的人们闻惯了这种声音,此时并不感到奇怪。好花之磨刀,此在荒村来说,简直是个奇闻,因为好花从来是个好人,不然的话,亦断不会想去杀人。
可是,在磨好了刀之后,好花又一屁股坐在雨地里,自己真的能杀了这个男人吗,自己是他的长辈,可是自己也是他的女人呀。好花想起自己的前夫,而在想念前夫的时候,身边有这么个长得像前夫的男人陪着自己不是很好的一件事情吗?
想到这里,好花放下了刀,这便又抱住了这个男人了。而小五,此时已然是深沉地进入了梦乡,在阴森恐怖的所在找自己的父亲去了。
此事不久便在荒村传开了。人们纷纷议论着,因为此事之出现,直是天大的奇闻,终究是有背人伦,不然的话,人们何至于为之骇然呢?
对于做出了如此不道德的事情的人,荒村的人们自有自己的解决办法,那便是当场打死,绝不手软。看来此次好花亦不能逃脱厄运,只好是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