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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秋虽然动作迅速,却毕竟不太利索,身体有病,加上连日劳累,已然是处于虚脱之地步,此时爬不过去,瞬时之间,便被众人扯下来了。
因为医死了人,荒村的人们对之直是非常之愤恨,李婆婆的儿子是个孝子,在抓住了少秋之后,直是一顿拳打脚踢,把少秋打得,那几乎是连喊叫的力气也没有了。
“直接杀了就得了。”有人如此提议。
听到有人这么说话,李婆婆的儿子二话不说,凑上前来,对着少秋,不住地挥舞着长刀,瞬时之间,便砍了一刀下来,使少秋受了重伤。此时不敢呆在李婆婆的屋子里了,一步一步地往自己的屋子爬去,眨眼之间,便进了自己的屋子。
人们见少秋被砍了一刀,觉得再去追究他的责任,亦显得过于刻薄,加上不时听到有人说他是个傻子,不便过于责备,得饶人处且饶人吧,暂且放他一马。
少秋关上屋门,躲在一片清冷之中,浑身上下,虚脱至极,有些支撑不住,好在自己略懂些医术,往这伤口上撒了一些云南白药,又服用了少许三七之后,血渐渐止住了。此时倒在床上,得好好休息,万不可再去做事,否则的话,想这疾病好转,只怕是不可能了。
李婆婆的屋子里,正在做法事,不时传来号啕痛哭之声,人们听到这种哭声,心里皆是十分之不好受,怜悯之情油然而生,有人甚至说了,以后呀,无论生了多么严重的疾病,皆不要找这少秋医治,不然的话,李婆婆就是下场。
不过也有人轻声地说,说这李婆婆的病非常严重,少秋来救治之时,她老人家已然是去了,否则的话,怕是不会死去。但是,对于这样的话,荒村的人们没有几个相信,权当着耳旁风似的听着,听过也就算了,并不往心里去。
在忙了一整天,少秋实在是非常之疲惫,已然是好几天没有睡觉了,不是有人突然出现在自己的屋子门前问自己借一把雨伞,便是说自己想来借一本书看看。少秋借了那人一本书,可是不知为何,那人把书借走了之后,趁着人不注意,悄悄丢进了厕所之中去了,也不怕少秋以后问他还,大不了说自己不小心把书弄丢了,想那少秋还能把自己吃了不成?
一连七八天不得睡觉,此时几乎是一丁点的力气也没了,门外瞬时之间,暴雨如注,夜色渐渐笼照过来,看看就要黑将下来了。少秋盖好铺盖,躺在床上,渐渐进入了梦乡,却在此时,刚刚闭上了眼睛,突然听到屋门砰砰砰地响了起来,直是把他从睡梦之中吓醒过来了。
拉开屋门,不是别个,正好是李婆婆的儿子,一把抓住了少秋,无论如何要他去为李婆婆守灵,否则的话,断不会放过了,甚且可能要补上一刀来着。少秋本来想好好睡睡觉,不然的话,想身体之康复,此直是不成,不仅病不得好,尚且有可能加重,进而成为不治之症。
到了李婆婆的灵堂,少秋并没有愧疚之意,李婆婆的死与自己毛不相干,此时本来想去睡觉去了,却被人抓来守灵,心里虽然有些不愿意,不过能如此也是好事一件,何乐而不为呢?
门外已然是风雨交加,行人一度绝迹,格外寒冷,天上不知为何,瞬时之间,已然是大雪纷飞,远处大山与门前小河,在这种天寒地冻之中,皆是一片之静默,昨日之欣欣向荣,到了此时,只能是一片肃杀,毫无生机可言了。
荒村的人们,因为少秋之愚蠢,活活把一个人给治死了,皆是非常之气愤,有人开始对着少秋不断地谩骂,甚而对之动了手,耳光噼啪乱响,直打得少秋找不着北了,尚且还没有停止之意思。最后少秋被人们一脚踹出了屋门,滚在冰天雪地之中,满身污泥,非常狼狈,看得一些妇女直是笑个不住。
雨夹雪。少秋出了屋门,本来想回去,却不允许,只好是站在众人之中,听候发落,此时势单力薄,没奈何,只好是唯他人马首是瞻,断不敢拂了他人的意,不然的话,还想活着离开,只怕是不可能了。
荒村的人们本来想杀了他来着,念在他是这么一大傻瓜,杀了的话,没什么意义,姑且放过了,以后呀,万一自己心情不好之时,尚且可以拿来出出气也是不错的。少秋连滚带爬地回到了自己的屋子,此时浑身上下一片之脏污,满布污泥不说,上面还残留着一些血迹,非常之难看,使他瞬时之间,便不断地呕吐起来了。
赶紧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关上屋门,此时那怕是天塌下来了,亦不出去,好好呆在自己的屋子,一切等病好了再说也不迟哈。幸好人们并不前来叨扰,少秋服用了一些云南白药,以白开水送服,渐渐感觉到舒服多了,此时躺在床上,四肢非常舒适地摆放在铺盖上,心情渐渐恢复了平静,不复之前的那么不堪了。
本来想睡去,却了无睡意,加上不远处李婆婆刚刚老去,正在做法事,简直锣鼓喧天,吵得人无论如何亦无法睡去,没有办法,只好是支着下巴,略看几页医书罢了。
门外渐渐沉寂下来了,风雪吼叫之声不绝于耳,一些个人们,匆匆的脚步走过,瞬时之间,又不知消逝于何处了。正这时,有人不住地大叫着,说李婆婆的儿子摔断了骨头,看看就要去了。
人们纷纷忙碌着,有人抱住了李婆婆的儿子,不住地安慰着,说不会有事的,要他放宽了心。少秋身边有些云南白药,对于跌打损伤还是有些疗效的,这便凑了过来,准备给李婆婆的儿子服些药,可是李婆婆的儿子一看到少秋,二话不说,立马扑打了过来,不仅不会吃他的药,尚且大耳瓜子不住地伺候着。
没奈何,少秋只好是离开了,独自站在一边,看着李婆婆的儿子伤口不断地流出血来,人们只是为之捂着伤口,并不知道如何作进一步处理,看得人的心里呀,还真是非常之揪心,却又爱莫能助。
这样的伤口,一旦敷上云南白药,立即会血止痛消,可是,荒村的人们此时不要说让自己去治病了,不把他赶走已然是非常的客气了。少秋没奈何,只好是默默地呆在一边,看着手里的云南白药,长长地怅叹了一阵子,准备着离去了。
正这时,道士又出现了,为李婆婆的儿子弄了些符水喝了下去,可是那伤口处的血并没有止住,依旧不停地流着。此时有人非常聪明地想到了一个办法,这便是随便抓了一把泥巴糊在伤口上,想让那血止住。
可是不成,伤在动脉要害之处,一时半会儿,尚且止不了,有些人不敢看了,瞬时之间,散去太半。只剩下几个人了,道士此时也是因为奈何不了这种伤口,说之所以如此,乃是因为得罪了上天神灵,犯了煞,已然是非人力能及,只好是叫他准备后事了。
“让我来试试!”少秋如此对着众人说道。
可是这话刚一说出来,便被李婆婆的儿子打了,只好是闭上了嘴巴,断不敢多说什么。人们把少秋推开了,有人甚至还踹了他一个窝心脚,似乎不如此,便是对不起荒村的人们,就不是荒村的孝子贤孙了。
少秋只好是离开了,悄悄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一时之间,甚是不敢出来见人,似乎自己真的是犯了十恶不赦之罪,不配活在人世了。此时人们纷纷喊着李婆婆的儿子,又是为之捶背又是为之说些好话,可是李婆婆的儿子已然是不省人事了,处于一片混沌之中,瞬时之间,人群中暴发出阵阵哭泣之声。
最终,李婆婆的儿子因为摔在一把刀上,失血过多而亡。少秋听到这个消息之时,百感交集,悔恨有之,痛心疾首有之……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一种非常令人恐怖的无奈。
门外一片之苍凉,没了人迹,小河东去之声在此际已然是变得一片模糊了。少秋听着不远处阵阵令人心胆俱碎的锣鼓之声,想起了李婆婆,也不得不想起了李婆婆的儿子。
本来想去吊唁一翻,可是此时不成,浑身上下一片之伤痛,走路尚且成了问题,想出去怎么可能?只好是呆在自己的屋子里了,对于外面发生的任何事情,皆看成不与自己相干,好在人们也不来寻找他的麻烦了。
无法入睡,只好是打开了一本医书看了起来,此时自己的伤口渐渐愈合,不复之前那般疼痛,血也是止住了。却因为过于嘲杂,一时之间根本无法睡去,唯今之计,亦只好是略看几页书罢了,不然的话,还能如何呢?
风呼呼地刮过。 不知在这样的夜里,少女会否想起自己呢?
少秋不知道,已然是好久没有见过少女了,不知过了这么些日子,她的身体是否依然康健,对自己的情意是否还像往日那样的浓烈呢?少秋不知道,此时也不去关注这些了,目前最为要紧的不过是把自己的病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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