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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妖那向来娇媚的声音，不由多了几分颤音，“大……大人这是怎么了？”
当初，镜妖的记忆也被抹去。
于是在剩下的年月，它一直在神君身边，听从神君的吩咐。
到如今她已经适应了尊神君为“大人”。
就算现在它也已经什么都想起来了，可有些东西已经成了习惯。
彧殊的声音清清冷冷，“他死了。”
“这……怎么可能？”镜妖的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大人这么厉害，怎么可能会死？”
它拔高了声音，语气里充满了慌乱。
颜若听着镜妖的语气不对，不由有些奇怪，“镜妖你怎么了？”
“奴家……奴家也不知道呐~”镜妖的声音慌乱中又有些迷茫，“奴家只是觉得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呀~”
“具体是什么感觉？你形容一下。”
“奴家形容不出来，就觉得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颜美人，奴家好像得病了呀~”
镜妖和颜若一问一答，说了半天没说得出什么有效的结论。
彧殊在旁边静默的看了好一会，终是忍不住说道：“它应该是喜欢上了止曦。”
“喜欢？”颜若满脸惊讶，“是我理解的那种喜欢吗？”
彧殊点了点头。
颜若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
镜妖它再怎么样，也只是一面小镜子。
它也会有倾慕的人？
不过，颜若也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的语气充满了感慨，“我们家镜妖长大了啊！”
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神君离世，到底是一件让人觉得压抑的事情。
说起来颜若的内心也挺复杂的。
她虽然不喜欢神君，但也不至于对这个人是生是死真的做到毫无波澜。
毕竟也在同一个地方一起相处了那么久，心情总归是有些失落的。
当然，她看得出最难受的是彧殊。
即便他脸上的神情没有多大变化，可颜若站在他身旁，能够感受到快要化为实质的悲伤。
颜若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或者是该说什么。
她只能静默着上前拥住彧殊，将自己的脑袋枕在他的肩上。
静默的陪伴，尽自己所能给予一份温暖。
好半晌，颜若才轻声说道：“你要想哭就哭出来吧，我不会笑话你的？”
彧殊的眸光顿时就变得极为复杂，“谁说我想哭了？”
“我看你的表情分明……”是快要哭了啊！
颜若心知男人都爱面子，所以这句话在她嘴边绕了一圈后，终究还是被他咽了回去。
可就算她没把话说完，彧殊还不了解她吗？
他颇为无奈的说道：“止曦离开，悲伤会有，但也不至于哭。毕竟他今日的选择，我也曾经历过。
只有等真正死过那么一次，才能发现这辽阔的天地，从不会因为一人或是几人离世而受到影响。”
彧殊长长的叹息了一声，“不管怎么样，生活还都要继续。”
他说这么多，也是为了证明他不会哭。
可……话音刚落，便有哭声传来。
颜若和彧殊皆是一愣。
他们对视了一眼，然后顺着声源，就发现正在嘤嘤哭泣的镜妖。
“镜妖，你怎么了？”
“奴家就是想到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神君了，只觉得心里难受得不行……”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神君以为在他离开的时候，能听到司命一句认可的话，已是对他最大的认可。
可他却不知还有人会因为他的离开，而哭得撕心裂肺、肝肠寸断。
颜若伸手抓住那面小镜子，就摸到镜面一片水润。
她默了默，不由想到自己曾亲眼见到彧殊离开的场景。
因为有过相同的经历，所以她大概能理解这种感受。
她知道，镜妖这个时候需要的并不是几句干巴巴的安慰，而是它心中思慕的人能够回来。
若是旁的那还好说。
唯有这一点，她帮不了。
“彧殊大人，真的没有让神君回来的办法吗？”
彧殊摇头。
镜妖脸上顿时写满了失落。
连彧殊大人都说没办法，那神君是不是再也回不来了？
镜妖哭得更厉害了。
都说情窦初开之时，情意未浓，想要抽身还来得及。
可是对于初尝情滋味的人来说，更多的是对未来美好的崇敬，更想为心中所爱奋不顾身一次。
所以在神君离开后，镜妖对他的喜欢更是演变成了一种执念。
说来也奇怪，镜妖就在这样的执念下，竟是化形成了人。
昔日，镜妖因日/日受到颜若美貌的影响，竟生出了灵智。
而后它又随着颜若经历了多个世界，眼见过人世百态，所思所想皆受到颜若的影响。
以至于它化形时，竟与颜若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可若仔细看看，又让人觉得并不是那般相似。
不仅是样貌的察觉，还有气质更是全然不同。
镜妖在知道自己化形的那一刻，就跑到了颜若的身边，“颜美人，奴家化形了！”
对上镜妖那双水蓝色的眼眸，又看着她略带懵懂、水润的眼眸，颜若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恭喜。”
她以为镜妖是因为自己成功化形而高兴，却不想镜妖接着又用满怀期待的目光看着她，“当初颜美人以做任务的形式将彧殊大人找了回来，奴家今日化人，是否可以用同样的办法把神君找回来？”
那双眼里的光，明亮而璀璨。
颜若紧了紧手指。
她有些不忍的别开脑袋，“大概……是不行。”
“为什么？”镜妖怔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