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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她不在这里。”月江风稍显苍老又略带一丝焦虑的声音流转而来。
虹城近郊,一座经过岁月洗礼的宅院,高门大屋,简朴而宁静,久远而柔美,月氏祖宅。宣王府被贬,月江风等人便回到这里。
屋厅高堂,坐着一位白发老者,面色严肃,不苟言笑,这不正是修炼出关的月康盛。
月康盛低声呵斥 ,“在何处?”
厅旁一侧坐着月江风和琴氏,另一侧坐着月海杰和月素琪,还有几个略显单薄的仆人站在主位的后面。
月江风怏怏的,“父亲,您闭关七年,这七年发生的事情,您都不知道。”
“什么事?”月康盛脸色微变。
月江风垂下眼眸,说着:“月曦辰不是我的亲生女儿,更不是我们月氏的子孙。”
听此,月康盛微惊,神情微拢,一抹不安迎了上来。
琴氏朝旁瞟了一眼,目光划过一抹嚚猾,接着说道:“父亲,月曦辰是个扫把星,害的她母亲病逝,静氏、丽娇失踪,梦玉昏迷不醒,她可是我们月氏一族的克星。”
“她为了能和瑞亲王一起,使出各种手段,迫使我们沦落至此,让我们活在水深火热当中。”月海杰微微抬头,说道。
月素琪嘴角一撇,带着一丝撒娇的语气,补充道。
“爷爷,还有,她勾结霓凰门,围攻宣王府,将我们整府上下,变成不能修炼的普通人。”
“爷爷,您最疼琪儿,一定要为我们收拾月曦辰那个贱人啊。”
月江风扫了一眼身旁的琴氏,两人嘴角微勾,互对对方刚刚说的话,表示认同。身旁的月海杰与月素琪同样相视一眼,眼神奸恶,显露无疑。
扫把星?
克星?
贱人?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亲自教养的孙女,冰雪聪慧,谦和有礼,很清楚她的品性。
月康盛眉头紧皱,若有所思,“江柳和江栾哪去了?”他可不能相信片面之词。
月江柳是月康盛的大儿子,相貌堂堂,成家有子,七年前一直住在祖宅。月江栾是月康盛唯一的女儿,虽是出嫁,却许她随时可回祖宅居住。在月康盛闭关后,月江风使计让月江柳一家搬出宅院,同时也不让远嫁在外的月江栾回来。
“江柳嫌祖宅太小,不够住,已经在外置业。”
“至于江栾,她在夫家挺好,就没有常常回来。”
月江风摩挲着鼻尖,俨然没了刚刚那份气愤。
月康盛抬眼看向月江风,环视厅内众人,深陷的眸中满是审视,拧了拧眉,似乎发现了什么,闭口不语。
他天赋异禀,不管府中事宜,却睿智如斯。
屋厅安静无声,好似空气凝结一般。
“祖爷,月安求见!”
这时,从外面传来一声带着一丝急喘的声音,打破了这份安静。
月康盛:“带他进来。”
他是知道月安的,七年前,月安正好是他的侍仆。一直没有看到月安,也就没有过多在意,人各有志,以为月安已经另谋高就。
月江风与对面而坐的月素琪,同时投去一季目光,互看对方,心中充满疑惑?
月江风皱了皱眉,好似在说,月安不是死了嘛?怎么会来到这里?
月素琪眉心拧了拧,好似在回应说,死透透,没一点气息,王府侍卫已经确认。
当时,月素琪从世外高人手中得到两种药,一种是抹掉她肚子的意外,另一种是抹掉月安短暂的记忆。她接近月安让他服下,本以为可以轻松过关,求得太子辰浩宇的原谅,没想到最后他会无故死去。
“月安见过祖爷!”月安一身墨色长袍,拱手于前。
月康盛直视,“不必客气,坐吧!月安现在在哪里高就?”
月安收回双手,依旧站在原地,向身旁的月素琪看了看,“祖爷,在下还想回来,望您收留。”他脸上的委屈渐浓,眼角一挑,又道:“二小姐、她、她在外面挺好,祖爷不用挂心。”七年前作为月康盛的侍仆,当然知道月康盛对月曦辰的疼爱程度,他突然出现在月氏祖宅,最终要表达的意思,就是这个。
他第一次遇到黑衣人,便如愿,助他娶到一直心仪已久的月素琪。后在一次次的接触中,发现她以前乖巧可人是假,为人狠毒才是真,但是他仍就对月素琪保留一丝希望,装作不知情,心甘情愿服下月素琪给他的药。他假死在原宣王府的那段时间,月素琪无情到连半点虚情假意都没有,痛心疾首,真正心如死灰。
在一定时间内,没有解药,他就会真正死去,就在他以为死定的时候,又有一位黑衣人救了他。
月康盛好似看到一丝希望,眸光微闪,浮上一抹夷愉,“好……好!本祖的辰儿在哪里?她现在真的好吗?”
他发现自己有些激动,收敛神情,又重新说道:“辰儿现在在哪里?”目光察视着月江风众人,对月安问道:“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月安你来说?”
月安在月康盛的印象中,为人正直,纯正善良,希望七年过去,他还能保持一颗初心。
很显然,现在月氏祖宅的人,初心已变,陌生不已。
“祖爷,说来话长,怕您没这个时间听,而且二小姐如今过的很好,修者阶品也很高,一般人怕是望尘莫及!”月安短促的说话时间,蔑视了一旁不能修炼的月素琪,嫌弃不已,真是天差地别。
月康盛迎上一抹笑容,淡淡说道。
“话长?只要本祖想听,它就不长。”
“月安你如以前一般,留在本祖身边吧。”
“你随本祖来,本祖听你慢慢说。”
月安同样泛起一抹微笑,“是!”
就这样,月康盛和月安,一前一后,离开了屋厅,完全没有在意屋厅的月江风众人。
月江风知道月安在如实说出实情之后,他便再没有任何希望,不能修炼,没有任何灵力,生命将会变得极奇短暂,更何况是年过半百的他呢?
想到此,他坚不可摧的心,彻底崩塌,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瘫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