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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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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军功封爵?”越宁好奇道。

    虞信说:“我听他们说你把城中守将放走了?”

    越宁点点头,“是啊,他当时吓坏了,应该回本族去了吧。”

    “唉,说你什么好。”虞信叹口气,“你不知道,那守将至少也是个闾长级别,你取了他的首级,稳稳地你就是个闾长,知道吧。”

    “哦?那我杀一个将军,就能当将军了?”越宁期待着。

    “是这个理,但不至于。杀一个将军,少说也能当个校尉。不过将军哪是那么容易杀的,我参军七年多,这次出征是我见过最大规模的战事,虽然我没能去龙首关亲眼见识。”虞信摇摇头,心头有些遗憾。

    “龙首关?”

    虞信道:“是啊,龙首关,孱国西边最大的关口。和龙首关齐名的还有北边的万户关,东南面的南海关。这三关是孱国的命脉啊!”

    “南海关不是齐国的吗。”越宁问。她似乎记得小时候爹娘提起过这个地方。

    虞信一怔,挠挠头,“齐国?二十年前就灭了啊。”

    “灭了?难怪地图上没见过…”

    “也难怪你不知道,那会儿你还没出生呢。诶,我也才出生不久…哈哈…不过这件事我多少知道点,小时候总听大人们念叨起。”虞信的眼睛恍惚了一瞬,仿佛陷入在回忆里。

    越宁专注地看着他。自从得知有身孕以来,也不知道怎的,身体的反应就越来越趋向郎中口里、大家(gu)们形容的那样,嗜睡厌食,多有疲惫,既没法练剑,也没法读书,拿起书本子看上几眼,就昏昏沉沉,搅得心里发闷,无聊感甚浓。

    这难得能听点有意思的故事,她双手托腮,等着下文。

    只听虞信道:“从前,虽说是四国平分天下,可其实齐国的国土却远远大于其他三国,这么说吧,就是三国的国土算在一处顶多占六分,其他四分都是齐国的。”

    “那是多大?你用现在的孱国的疆域说说。”

    仇徒议事的时候越宁也参与过几次,见过地图,对孱国的版图大小还是有些概念的。

    虞信想了想,咂咂嘴:“比现在咱们的疆域还要大!嗯…也只是大一点而已,毕竟齐国大部分的土地都被孱国和西夏分了。诶呀,这不是重点,你专心听。”

    “…哦。”

    “那时候齐国很大,而且地界好,南有鱼米之乡,北有平原沃土,真乃人间天堂。不是我吹,那从前的名流世家要么出自齐国,要么长自齐国,可牛气了。那齐国皇帝也大气,不论出身,不论国族,只要有本事,愿意留住齐国,那都会给机会的。诶,说到这里,有一个人不得不说。那个人可真是厉害,就十年前,人们还时不时提他呢,诶,不说这齐国,我都快忘记这个人了。”

    “什么人?”越宁眨着眼睛。

    虞信一看她,笑道:“巧了,那个人也姓越,说不定五百年前你们是一家人。”

    “哦?我们越家还有什么厉害的人物吗?你快说,快说。”越宁兴奋着。她读史书的时候很少看见越姓的人,这也是她和泉君想成为了不起的人的一个原因。

    虞信眼中放光,“那个人,他可不是一般的厉害。他十几岁就因精通音律、通晓诗理而红遍天下,再加上他那皮囊,你不知道,我小时候啊,就总听到我娘和别的大家(gu)说起这个人,都偷偷摸摸的。”

    “为什么?”越宁茫然着。

    “还能为什么,那个人才华横溢,玉树临风,名震天下,哪家姑娘不希望嫁给他啊。反正我娘就想。每次和我爹吵架,我娘就说,”虞信话到嘴边突然停住,站起身,扎了个娘里娘气的架子,眉毛倒竖,捏尖了嗓子,说:“虞匹夫!你当我想跟你吵吗!你要是有越危一半的本事,我天天把你当大爷伺候着!”

    说完,虞信咧嘴一笑,“好玩吧。我那几个邻里的大家都差不多这样子。”

    “那个人叫越危?”越宁问。她不知怎的,总感觉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但总也想不起来了。兴许小时候爹娘他们给自己讲过这个人的风流故事?

    “是啊。别看那越危死了二十年了,你现在走到街上说起这个名字,肯定还有好多人能说上几件他的事迹呢。”虞信趴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水。

    越宁问:“他都干了什么呢?有些才华就可以被人记住了吗?”

    “天,我的将军夫人。”虞信杯子还没送到嘴边,就急着为越危立威名,说:“那是有些才华吗?那就是放到今日,能有几个人比得上越危?你不是总看书吗?我给你说,我就是不爱看书,也知道好些文体都是那个越危创的。还有现在宫里的那些乐师弹的曲子,那都是越危玩剩下的。”

    “这么厉害?”

    “那可不。当然了,有才华和能把才华表现出来,这是两码事。有好些有机会表现的人,他没能力,那些有能力的,他没机会。偏偏老天眷顾这个天才,让他从小门小户里走出来,名扬天下。”虞信说着都觉得自己血液沸腾了起来。

    “怎么做到的?”

    虞信一怔,撇撇嘴,“我都是道听途说的,我出生没多久他就死了不是。那些大家们说的事儿吧,也太夸张了,不可信。”

    “说说嘛。反正没事。”越宁迫不及待道。

    虞信想了想,肘子撑起脑袋,嗯了半天,说:“太假了。都是些怪力乱神的传说,不足为信。”

    “权当消遣了呗。”越宁说。

    “不是我不跟你说,那些大家都把越危神话了,说他得到仙女指引,才平步青云,一举登科。为什么说是仙女呢,这又是一个故事。听说啊,西夏国公主,对了,这个越危是西夏人,他那个西夏公主啊,天天想着法的勾引越危,但越危不为所动,她还想逼婚,后来越危就逃到了齐国。诶,你进过宫吗?当年那个西夏国公主就是现在咱们孱国的太子妃,长得也可漂亮。”

    越宁歪着脑袋,“太子妃…好像没见过。如果她很好看的话,越危为什么不喜欢她?难道他身边真有一个仙女?”

    “你还信这些?”虞信笑笑,说:“什么仙女的,都是那些大家为自己得不到越危找的说辞罢了。这样跟仙女比,她们心里也能得到点安慰不是?要我说啊,他不近女色,有特殊癖好还差不多。好了好了,话说回来,这个越危虽然被说成是逃去齐国的,可实际不是,他是去齐国当大学士的。”

    “哦?做官?”

    “差不多,不过和咱们这些舞刀弄枪的不一样,人家靠脑子和嘴皮子。嗯…但也不是那些文官那样研究政事,就只是搞学问,偶尔才参议大事。打个比方,咱们入伍的人,最高的官职就是天策上将,他那个大学士,在搞学问的领域里,也是最厉害的官职。”虞信勉强解释道。因为他从小就不好读书,所以对文臣的事都是一知半解。

    越宁懵懵懂懂地点点头,旋即打了个哈欠,说:“我困了,你去歇着吧,我去躺会儿。”

    虞信一怔,忙站直身子,掌心拮据地搓着裤腿,说:“那,那我去叫桂姨进来。”

    “不用麻烦了。”越宁忙道。见虞信不解,她微微一笑,说:“桂姨最近照顾我太累了,我就回床上躺一躺,不用麻烦她了。你去吧。”

    虞信不放心地看着她站起身,搓搓手,索性也不管那么多,上前扶住,说:“我把扶你吧。你这月份越来越大,我看就叫桂姨她们谁闲了,直接跟你住这屋子里,也好有个照应。明儿就让他们几个过来搭把手,在这儿置个床。”

    越宁笑笑,说:“她们不就住在旁边吗,不必这么麻烦了。”

    走到床边,越宁顺势坐下,对虞信道:“好了,你也去歇着吧。”

    虞信皱起眉头,“我哪跟你似的,没一会儿就累了。这样,我在门口守着,老规矩,有事直接叫,千万别客气。这会儿你的事就是头等大事。”

    越宁哭笑不得地点点头,“知道啦虞大哥。”

    虞信无奈地看看她,走了出去。

    一天,越宁又乏了,来不及想其他,倒头便睡,做了一个很惬意的梦。梦里,她回了家,爹爹在一旁抚琴,娘亲在灶房做糕点,泉君在屋外练剑,她身子微微翻动,看见仇徒在自己床边看书…

    唔,好像是做梦,可是相公的腿在梦里还没好…

    咦,又好像不是梦?

    越宁抬起头,迎上那拐的主人,只见那熟悉的侧脸被书页倒印一角灰色的荫隅,她一怔,试着唤了一声,“相公?”

    那书的主人竟然看了过来,微微一笑,上前扶她,“娘子,你醒了。”

    她心想,这梦也太真实了。

    “想吃点什么?你都睡一天了,懒娘子。”仇徒将她扶起,疼惜地将她鬓角的碎发拨去耳后,温柔地看着她。

    越宁情不自禁抚上他的脸庞,道:“相公,我好想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