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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于思奇整个人都成为类似破碎的影像残留在空气之中,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要完蛋了。结果却并没有,身形即将完全碎裂成粉尘的那一瞬间,食指上的王戒做出了回应。那曾经救过他数次的黄光和乐章又一次响在了他的耳边,只不过这次,他听清楚了到底是在唱些什么。
天赐的恩典,是如此的难言。
万灵的眷顾,是何等的甘甜。
生者的呼唤,是永恒的诗篇。
逝者的叹息,是无尽的长眠。
而当歌声停止之时,有一股源源不断的力量自他的指尖涌入了他的心头,接着游走在了于思奇的全身。像是有人给打开了新的窗户一样,他的听觉、他的视觉以及他的大脑,都有一种与众不同的体验。
这甚至让他产生了一连串的疑惑。
以前的画面是这样的吗?以前的声音听上去是那样的吗?以前的大脑真的是那样去思考的吗?
很难想象这枚戒指到底给他带来什么样的影响,但是不论如何,他现在感觉好极了,可能很久都没有这么舒坦过了。
就如同一个被关在屋里数天的人突然有机会走出家门一样。
带着这种奇异的感觉,于思奇观察了一下四周。不知为何,他的直觉比以前更加敏锐了,明明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听到。他的大脑却像是知道对方在那一样,直接了当的告诉他那只王八现在正潜入了它的巢穴,而那位画家则回到了他的壁画那。
能够凭感觉就能感知对方的位置,于思奇自己都被自己这一手给吓到了,为了确信不是自己的‘妄想’,他决定先去画家那看看。
起码真见面了,也不会直接就攻击自己。
然而刚打算动身前往画家那的他,脑海里陡然浮现了一个奇怪的念头:‘既然你会飞,为什么还要走路呢?’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自己会飞?’他的常识告诉自己,这应该是他刚刚听歌听出幻觉了。可是这个念头却萦绕了他的心头很久都不散去,哪怕他走在路上时,他那心思仍然飘忽不定的徘徊在空中,也许自己可以试试?可是怎么才能飞呢?
想法插上翅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当插上翅膀的想法变成现实的那一刻,于思奇突然就腾空而起了。
就好像没有重力一样,他自由的踩踏在原本就无法落脚的空气上。虽然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仍然是在走路,但是却不用绕弯路了,而且好像更自由了一些。
很快,他就落在了衣衫不整的画家身边。
对方看着自己断掉的画笔,头也不抬的说:“我以为你死了,不过既然活着,那说明你运气还不错。”
“你的笔?”于思奇假装关心地问。
“是挺可惜的,我没想到那家伙居然比以前厉害了。”画家失落的说:“失去了唯一的武器,我已经没有任何胜算了。明明就差一步的,就差一步呀!”
“要我帮忙吗?”于思奇说:“你看,我现在也会飞了。”
“你会...等等,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不,这不可能。”画家转过身来的那一刻,突然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慌慌张张的说。
“我们有见过的,不是吗?”于思奇觉得对方大概又是犯病了。
“见过?当然...不,我们没有正式见过面。”画家果断的点头加摇头让于思奇更加认定这家伙估计是刚才被那只王八给打傻了。这就很能说明问题了,毕竟本来他就有些疯疯癫癫的,再受点什么刺激,也不会变得更差了。
不过既然见过画家的面了,也就证实了自己现在所具备的那个感知是真实有效的话,那就好办了。
这可是个非常好用的能力啊,就是不清楚范围有多大,能不能找到核桃他们的所在?
有此想法的于思奇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他整个人处于了一种漆黑之中,四周没有东西,有的只是孩童的哭泣之声。
紧接着,他看见了一个滴血的楼梯,顺着那个被鲜血染红的楼梯下去之后。他来到了之前见过的那个庭院,红色的女胖子还在那里四处张望着,但是却无法找到他的位置。
绕开那个胖子,他继续向下走去,哭泣声越来越近。他听见了一个女人轻哼的歌谣,那个身形,是花生。
走过去一看,花生像是抱孩子一样,抱着核桃,嘴里轻轻的哼着‘睡吧、睡吧,何处不是你的家;睡吧、睡吧,噩梦终将结束啦。’
可是这个时候,核桃突然睁开了眼睛,他的脸上像是长出了一个面具一样,直接就翻身将花生压在身下,双手死死的掐住了她的脖子。
眼看这种情况,于思奇自然是不能束手旁观了。他伸手过去阻扰,结果核桃突然停止住了动作,把脸转向自己,从空气中拔出了那把祭祀用的长刀。
“你陷得太深了。”于思奇身后出现的一只泥手将他直接从那个场景里拽了出来,他睁开了眼睛,画家还在地上嘟嘟囔囔的发着神经。
刚才的那一幕虽然有些惊悚,但是却让于思奇得知了不少的线索。看来自己得抓紧行动了,不然晚了出了什么意外,那可不是他自己想要看见的。
想清楚轻重的他微微弯下腰,对着画家问:“你不打算帮我了吗?”
“帮你?你不需要我的帮助。”画家看都不看于思奇一眼说。
“谁说的,难道你指望让我去跟那只王八干架吗?”于思奇坦言道。
“确实,那种货色都需要你来出手的话,恐怕有些掉身份。”画家猛的站了起来,这若不是于思奇反应及时把头给收回来,怕是两人要脑袋碰脑袋了。
画家补充了一句:“你要我帮你出力,可以。我有个条件,怎么样。”
“什么条件?”于思奇问。
“告诉我这副画到底失败在哪,现在只有你才能告诉我了。”画家指着那副巨大的壁画说。
“我有选择吗?”于思奇其实压根就不觉得这副画哪里失...等等,他在说完这句话的一瞬间,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那个壁画。真是奇怪,之前看了多眼都觉得很自然,画的很好。
现在只是看了一眼,就觉得这简直就是一副彻头彻尾的失败之作。他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画家会为此发疯了,这是对艺术的热爱所造成的。
“如果你想要我帮忙,就请劳烦告知我到底是哪出了错吧,我也好图个解脱。”画家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这...让我考虑考虑,如何?”于思奇觉得就算自己现在看出来了壁画画的不是很成功,但是也需要时间才能给他弄清楚,所以提出了一个‘缓兵之计’。
“当然,你请自便。”画家重新坐回到了地上,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