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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接她回来,本就存了弥补之心,甭说女儿是无意,就算是有心想做世子夫人,也未尝不可。
大靖朝律法,男人就可以三妻四妾,何况勋贵子弟。
再者,凭什么小贱人有如此好命,而她的女儿就没有。
“欣儿你这是作甚,快起来,为娘替你主。”乔氏心疼地拉起宝贝女儿。
蓝可欣依偎在她怀中,低低地又唤了一声:“母亲。”
母子三人重新坐好,继续思忖对策。
乔氏已然清楚事由,沉默片刻,凝视女儿,肃然开口:
“你对娘说实话,究竟想不想嫁给世子?不要管其它,也不要在乎其它,若你想,母亲有的是法子让你进侯府的大门。”
蓝可欣今岁十七,比蓝含玉还长一岁,大靖朝像这个年纪的女娘子已有嫁人的,就算没嫁人,也都说好了亲,或正在说亲。
之前乔氏管得紧,不让宝贝千金嫁给山野村夫,说什么都得回都城说亲。
好不容易把女儿接了回来,因贪念天伦之乐,才未急着为其说亲。
但私下,乔氏已经派人着手安排了,有合适的可以先定下。
挑来选去,竟是些歪瓜捏枣,因她以侯府作为标杆,不想女儿低嫁,矮二房的小贱人一等。
但她也清楚,她们这样的家底怎么能攀上侯府那样的人家。
可就是不甘心,凭什么小贱人可以,她的欣儿不可以?
谁知,就出了眼下这事。
旁人急得团团转转,她却若无其事。
是福是祸,看你怎么去想,乔氏倒觉得这是个机会,索性也不藏着掖着,单刀直入地问女儿。
还红着眼眶的蓝可欣被母亲这话给愣住了,殷红的嘴唇张了张,嗫嚅半晌,还是吐不出半个字。
一旁的蓝天瑞急了,为胞妹解释道:“母亲,二妹她……”
“你住嘴。”
乔氏沉声打断,锐利的目光紧紧凝视着女儿,肃然道:
“欣儿,你可知这世上任何东西都不会凭空而得,都要靠自己去争取的,若机会摆在你眼前,你都不愿意抓住,那他就注定不会属于你。”
蓝可欣何尝不懂得这个道理。
昔年,她住的那个乡村,有个观音庙,香火很旺,清晨到日暮都有人来供奉,那其中少不了她的身影,每每,她只求能早日回到都城蓝家。
一次次的希冀,屡屡失望,在无数个失望后,俨然明白菩萨渡不了人,能渡人都的只有自己。
她怕母亲遗忘了她,隔三差五给母亲寄信,哭诉委屈与思念,终于盼到母亲来接她。
沉默片刻,蓝可欣低垂着眼眸,微不可闻道:“世子心悦的只有三妹,我……入不了他的眼。”
这是在说自己不及蓝含玉?
乔氏怎能听得了这话,猛地抓住了她的手,满眼心疼,“傻孩子,只要你点个头,母亲为你斡旋。”
“可……”
乔氏摇头,不让她继续说下去。
沉默片刻,蓝可欣头垂得更低了:“女儿听母亲的。”
乔氏欣慰地颔首,只要女儿愿意嫁给世子,她就不信斗不过二房小妖精。
当务之急,先得找到小贱人,京城虽不小,小贱人想要藏匿却不太容易,一番思索,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蓝天瑞被母女俩的对话骇到了。
尤其是二妹的态度让他不可置信,今日在侯府的一切,莫非真是她有意而为之。
乔氏不理会儿子怎么想,只是厉声叮嘱他:
“等你爹回来后,不要乱嚼舌根,此事滋大,不仅是你二妹的终身大事,更是我们蓝家的前途,难道你就想籍籍无名一辈子?”
蓝天瑞想要反驳,自己谈不上才高八斗,也是有真才实学的,不靠景阳侯府,照样能考取功名。
乔氏抢声道:“就你那点小心思,比睿智能比过你爹,你爹进士出身,按理说也能混个一官半职,那都得远离都城,去穷乡僻壤的地方,他是怎么能留在都城的,你应当比旁人更清楚吧?”
蓝天瑞被怼得哑口无声。
是因侯府的帮衬,蓝振德才能在户部里混个主簿的位置。
一切皆由蓝含玉的功劳,她什么都不用做,仅凭未来的世子夫人这个身份,就能为蓝家谋利。
是了,欣儿是他的胞妹,若欣儿能成为世子夫人,于他而言便利更甚。
不甘平凡的他,何尝不想要个好的前途呢!
几欲挣扎,想说的话还是咽了回去。
陈宅
傍晚时分,天边被橘红的霞光尽染,如火似锦。
蓝含玉小憩了一下午,醒来后精神饱满,随舅舅一家三口共进了夕食,随后便主动开口询问。
“玉儿有一事不明,还望舅舅帮忙解惑,蓝家并非显赫,既无钱财又无仕途,当初侯府为何与蓝家结亲?”
抛出这个问题后,蓝含玉脑海中闪现出季弘景的身影,旋即摇摇头,露出一抹苦涩的笑意,都这个时辰了,他还没寻来。
恐怕,除了蓝家季弘景都不知她还有舅舅可以投靠。
屋内没有下人,似是两位长辈猜到她有话要说,故意支开的。
陈运良与妻子对视一眼,汪氏会心地点点头,随后便出了堂屋。
须臾,汪氏折返回来,手里还抱着一幅画轴。
陈运良接过画轴,展开来平铺在桌上,画上呈现出的一幅舆图,舆图的位置离京城较远,在南部边陲之地。
蓝含玉不明所以,抬眸:“这是?”
陈运良答:“这幅舆图乃当年你母亲去东瀛时所得,带回来时便告知舆图所处的位置有宝藏,怕人觊觎,还叮嘱我们要严守秘密。”
说到此处,陈运良懊恼的一拍大腿,悔恨道:
“怪我当年鲁莽,年轻气盛爱面子,把舆图的事情在朋友面前炫耀,此事就被散播了出去。”
“但是很多人只当这是个笑话传传,若真有宝藏,哪有不去寻觅把舆图藏在家里的道理。”
“传了一段时间,风声渐渐平息,本来以为这事结了,不曾想没过多久,你母亲与爹殁后,侯府就上蓝家提亲了。”
“这些年,我时常想景阳侯府是不是为了这幅舆图,才把你收进府中做童养媳的?”
旧事重提,陈运良觉得自己愧对胞妹,连累了外甥女,更使劲地拍打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