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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看见季景弘,便侧过身子拿自己的后背对着他。
季景弘双手无处安放,他想举起来,空间又不够,无法,只能向前伸去圈住怀中的人儿。
情势所迫,蓝含玉只得忍下这个暗亏,咬牙,脚下用力狠狠地旋转一番,疼得季景弘闷声呲牙。
才一日不见,他的小尾巴变得如此泼辣。
不过俩人很快被石壁外的声音吸引,暗自较劲,又竖起耳朵聆听。
石壁外,面色略清秀的一个婢女忙向四周张望,快步拾起了地上扫帚,低声劝道:
“仔细些,若是被夫人知晓了,还不知又会怎么惩治我们呢。”
另一个侍女满脸愁容,跟着附和:“就是就是,可不能让夫人知道了,哎,真怀念小娘子没有离开的时候。”
最后一句话让三人顿时哑了声。
石壁内的蓝含玉识得她们的声音,正是昔日伺候她的几个,心头泛起愧疚。
没想到自己的离开竟给下人带来祸旦,恨意生起,不能替因她受苦的下人争回什么,便把所有的矛头对准了身后之人。
提脚正欲再次碾踩,就听到外面的侍女又道。
“世子太可怜了,这两日这两日不眠不休,抱着一个空匣子,在小娘子屋里等。”
年长的侍女接着话头道:“世子对小娘子是真的好,夫人这两日暴跳如雷,扬言要去陈家把小娘子抓回,还是世子竭力拦住,不然……”
后面的话没道完,侍女止了声。
蓝含玉恍然,原来季景弘眼睑下的乌青是这么来的,原来侯府派去陈家寻她的壮丁没将她带回,是季景弘在里面斡旋。
但她没有犹豫,脚下力道不减,踩了下去。
季景弘又是闷哼一声。
三人侍女根本不知,一石之隔,她们可怜的世子脸色惨白的更可怜。
“嘘!” 秀气的侍女忐忑道:“我说你们不要命了,主子是我们做下人的能随便妄议的吗,还是快干活吧,不然有得我们受的。”
另外俩人无奈地摇了下头,三人不再编排主子们,开始埋头干活。
树梢上的大牛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溜了下来,窜到拱门外,双手背后,慢悠悠地行过来。
“咳咳。”
三个婢女同时抬头,瞧见是世子身边最得宠的小斯大牛,忙行礼:“奴婢见过牛管事。”
大牛面露疑惑,问道:“世子有令,这儿不需要人打扫,你们不知?”
三人面面相觑,世子还管这等小事,确实没人通知她们啊。
年长的侍女上前一步,想要解释亦或者问清楚,大牛先她一步摆手制止。
“还不快退下,是想亲自到世子面前去领罚吗?”
三人闻言,脸色骇然,她们的世子爷芝兰玉树,翩翩俏公子,脾气可着实不好。
昔日,有个婢女仗着自己有几分颜色,又是夫人院中伺候的,故意诱惑世子,想爬床攀上好日子。
结果被世子识破,五十根丈棍赐下,再次以奴籍身份贩卖到别处。
并传话下去,凡以任何借口寻到他这儿的婢女,无问缘由,以上下场就是例子。
做奴才的最怕寻个不好的主子,贱卖只会愈卖愈差。
此后,侯府中不管是明里想爬床,还是暗地里想爬床的婢子们都收敛了,且她们三人本就无意。
惊愕地忙各自拿着扫帚,福了福,迅速退下了。
大牛环视了一眼寂静的四周,把食指和大拇指卷曲着放在嘴边,发出一串鸟鸣声。
“布咕布咕。”
片刻,嗖的一下,又再次跃到树梢上。
石缝中的俩人都知道这是大牛发来的信号,此时外面已经安全了。
“还不放手?”
蓝含玉睥睨了一眼腰上的双手,不客气地又抬起脚欲踩下去,这次却落了个空,身后的人眼疾手快,蹭地一下抽出了脚。
抱着她阵旋转,俩人顿时离开逼仄的石头洞中。
季景弘知道小尾巴怒气还爆着在,不敢再惹她,在她发作前,身子敏捷地往后退了好几步,与她隔开了一丈远的距离。
蓝含玉站稳脚跟后,发现季景弘已退开了,怒气稍稍减退,整理了下发髻和裙摆,转身就走,还得去见孙氏,耽误不得。
季景弘哪会放她离开,在她身后大声问道:
“是因为蓝可欣吗,若你不喜欢她,我不见她就是,阿玉你别堵气了,回到我身边好吗?”
这两日,季景弘彻夜思索,阿玉为何性情大变?
大靖朝每户深院大宅每日都会上演争宠吃醋之事,季景弘并不陌生,蓝含玉性情柔顺乖巧,从不善妒,从没想过这种事也会发生在她身上。
从想不通到渐渐豁然明白,皆因小尾巴对他太深情,情到深处无法自拔,眼里容不得沙子。
蓝含玉若是有读心术,知道晓他此刻的想法,不知道会不会一口鲜血喷出来。
她驻足,答非所问 :“世子好健忘,昨日小女子在众目睽睽下亲手毁掉了‘玉女’,我们的婚约不复存在,还请世子不要为难小女,放小女去见侯夫人。”
一口一个世子,张嘴闭嘴自称‘小女子’,这是要与他彻底断了关系,从此是陌生人?
比起此刻冷漠如霜的模样,季景好弘更愿意看到方才在石洞中,直呼他的大名,劈头盖脸地指责他,肆无忌惮地欺负他。
“不准走,今日不把话说清楚不准走。”
季景弘也怒了,声音有了愠色,脚步一迈,利索地挡住了她的去路。
他的模样有些急燥,发顶的束冠在石洞中挤得有些变形,纤尘不染的白色锦袍,也沾了几处灰尘,略显狼狈。
蓝含玉蹙眉,看来今天不把话说清楚,真的是走不了。
忆起前世自己惨死的模样,真的无法给对面的人一个好脸色。
“小女子的心意已表达的很清楚,世子还有什么想说的?”
“究竟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季景弘有些失去神地盯着对面的人,多么明艳的面容,多么熟稔的相貌,多么生疏的神情。
他几乎是用吼的:“如果不是因为蓝可欣,究竟是因为什么?你不喜欢其他女子,我只要你一人尚可?”
蓝含玉想告诉他,因为景阳侯府不诚,污蔑我是煞星,把我关在庵庙,害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