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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氏不以为意:“你若对他人坦诚相待,没人相信,世人往往信谣传,若大街小巷满是欣儿是吉星的传闻,久而之久假的也成真了。”
她根本就不信欣儿是煞星一说,这些言论来自当年老夫人请来的法师之口。
既然当年能出自法师的口,如今照样能借法师的口替欣儿正名。
蓝振德默然,还真是这么个理。
须臾,问道:“那玉丫头怎么办,她可是侯夫人钦点的儿媳妇。”
俩人一直认为,蓝含玉离开侯府只是在耍大小姐性子,要不了两日就会回府。
届时,就算是侯府接纳了欣儿,她也只能做个平妻,始终被蓝含玉压一头。
既然已改变了想法,想送欣儿进侯府,世子夫人的位置就只能是欣儿的。
“ 这有何难。”
头顶上方传来乔氏的声音,只听妻子胸有成竹道:“让她彻底回不了侯府。”
“如何彻底回不了?”蓝振德疑惑。
乔氏压低了身子,凑近他的耳朵,低语了几句。
蓝振德听得眉心突突跳,问她:“夫人可有十足的把握?”
乔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暗忖,法子你想不出,老娘我替你想了,又瞻前顾后,看你那怂样,没有老娘看你怎么办?
“老爷你就放心吧,你何时看我做过没把握的事。”
乔氏还真的是,想要做成的事很少有做不成的。
听妻子如此笃定,蓝振德眉心终于舒展了。
这会儿,蓝振德看乔氏又各种顺眼了。
自从刘婉玲进门后,夫妻俩除了重大事情会商议一下,几乎都没话可说。
正当俩人难得的说着久违的私话时,侍从匆匆赶来禀告,说是陈家带人上门了。
蓝振德一愣:“陈家,哪个陈家?”
乔氏提醒:“陈运良。”
蓝振德恍然大悟,自从庶弟蓝蓝成仁和弟妹去世后,他们与陈家就没来往了,若非妻子提醒,几乎都忘了过世的弟妹还有一个兄长。
“他来做甚?”
“大抵是帮咱们把玉丫头送回来吧?”
乔氏整了整发髻和衣裳,对丈夫道:
“既是帮咱们送人回来,也不好怠慢,老爷就随我一同去见见这位亲家。”
夫妻俩往会客的偏厅行去。
乔氏就猜到小贱人是投奔了陈家,本想再治她一下,过两日再去接人。
谁知道小贱人竟这么沉不住气,才两日功夫就迫不及待地回来了。
在她面前玩欲擒故纵,看这回不把小贱人拿捏得死死。
路上乔氏和丈夫商量,一会见了玉丫头,要她点头让欣儿进侯府,若她不允,就不认她。
夫妻俩达成共识,胸有成竹地到了偏厅。
偏厅内,大喇喇的站着陈家大当家,两侧是他带来的随从,一帮身穿劲装魁梧的汉子,个个四平八稳矗立着,双手背在身后。
看这架势那像来送人,倒像来寻架。
他们以为的蓝含玉也不见身影。
蓝振德诧异的表情藏不住,扭头望了一眼妻子,用眼神询问:你说的送人呢?
乔氏也是大大的错愕,脱口问道:“玉丫头呢,怎么不见她回来?”
问完后才惊觉不妥,自己失态了。
陈运良冷哼,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难道我宝贝外甥女没和你们说,哦,也是……从侯府回来后就没回过蓝家,想告诉你们也没机会。”
“既如此,我就替她捎个话,玉儿这段时间会住在陈家,就不劳二位费心了。”
他明里暗里的嘲讽,听得夫妻俩牙痒痒。
蓝含玉姓蓝,是他们蓝家的人,只许他们不喜欢,容不得旁人与她亲近。
乔氏恢复了神态,无视对方的讥讽:“既如此,你还来做甚?”
当年老夫人不喜庶子,连同带着他娶的妻子也不喜欢,她这个做大嫂的乐见其成,也从未给过弟妹好脸色。
对弟妹的家人更是不屑一顾,对着陈运良说话向来都是不客气。
陈运良也瞧不起蓝家,一大家子要学识没学识,要仕途没仕途,要财富没财富,就会窝里横。
这些年就仗着他家玉儿,沾着侯府的光,如今靠山没了,还在这嚣张。
他也不废话,道明来意:“蕊苑是当年舍妹自己花钱建的,房契还在我这了,我搬自己苑里的东西二位不会有意见吧?”
他这话说得客气,态度却是不容置喙。
还从袖袋里拿出房契,在他俩眼前晃动。
夫妻俩人愕然,这才明白对方此行的目的。
蕊苑的房契在陈运良手里这事,他们并非今日才得知。
陈问蕊天生逆骨,老夫人不让他们搬出去,她便自己花银子把后门的一块空地买了下来,修建了一座院子,取名为蕊苑。
从外面看,这座院子与蓝家的宅子形成一体。
而从里面,他们只要把院门一关,蕊苑又成了单独的一个小家。
当年可没把老夫人活活气死,天天对着后院门指桑骂槐,怎奈小夫妻俩充耳不闻。
后来夫妻俩去世后,房契就落到了陈运良手里。
蓝家宅子大,不缺这么个院子,又很忌惮他们夫妻俩的东西,觉得晦气,不要也罢。
这些年,蕊苑就一直还是保持着原来的模样,他们从不进去,只有蓝含玉从侯府回来时,才命人去临时打扫一番。
尽管如此,这也是蓝家的产物,怎能任人宰割。
乔氏再也绷不住了,一拍桌子怒喝道:“还有没有王法,天子脚下,青天白日私闯民宅做强盗……”
陈运良不理会这个疯婆子,转着手里的房契,问向蓝振德。
“ 主薄大人,依你之见呢?”
蓝振德的脸黑得像一团煤,他在都兆府当差,清楚的很谁拥有房契谁就是屋子的主人。
换句话说,陈运良是蕊苑的主人,他想要搬东西谁都阻拦不了。
手一摆,老着脸道:“自便。”
得了家主的允落,陈运良还客气什么,大手一挥,“兄弟们开工。”
……
顷刻,噼噼啪啪的响声从蕊苑传来,后院的小径被踩得乱七八糟。
乔氏气得来回徘徊,手上的帕子都快被她扭断。
“老爷你都不管一下,就这么容他任意妄为吗?”
蓝振德的脸比她还臭:“管,怎么管,他拿着房契就是到了圣上跟前,都是占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