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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的蓝天瑞还没走,他坐在桌旁,掷起茶壶,悠悠地给自己斟了一杯茶,慢慢呷允着。
方才,他贴着墙边有意偷听。
声音又细又碎,断断续续,模模糊糊,还是有些关键词传进他的耳中。
结合蓝含玉警告他的话,聪明如他,很快便猜出了蓝含玉叮嘱的话语。
他摇摇头,无奈地笑了笑。
还以为二妹性情大变,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不曾想,还是愚昧笨拙。
他会心悦陈雨珊那个野丫头 ?
这种子虚乌有的事,亏她想得出来。
在他眼里,儿女情长从来不是最重要的。
心怀抱负,男人要以仕途为重。
只有能在仕途上帮他添砖加瓦的女子,才能得到他的青睐,娶妻当如是。
像陈雨珊那样的商人子女 ,在他眼里就是粗鄙,没有学识,毫无修养的野丫头。
饶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若不能给他带来帮助,也是徒劳。
陈雨珊虽秀美,却并没有到无双的地步,这样的女子更入不了他的眼。
一盏茶慢悠悠品完,蓝天瑞思索着,一会与世子去见见世子。
这些时日,他四处奔波,就想拉拢贵圈中的关系,以前交往的同窗以及达官贵人,都因蓝可欣入狱之事,对他避之不及。
这群王八蛋,一个比一个势利,蓝含玉还是景阳侯府准世子夫人的时候,多少人来巴结他。
他这个大妹真是害人不浅,现在连世子都不理他,皆因他是可欣的兄长。
虽然他不想去外省任职,但弄成这个局面,他对大妹是有怨恨的,所以才一直没有去牢狱探她。
说来说去,都是因为蓝可欣 ,祖母说她是灾星,一点都没错。
抛开这一层恨,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那就是做样子给世子看。
他要在季景弘面前证明,自己刚正不阿,可以做到大公无私,不会因为可欣是他胞妹,就偏袒她 。
母亲的离世,让他有一些感触。
乔氏在弥留之际,紧紧抓住他的手,让他照顾好胞妹,他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血浓于水,这份亲情还是涌上了心头。
母亲的葬礼办完后,理智渐渐平复。
蓝天瑞把对蓝可欣的兄妹之情,深深地藏在心底。
母亲已不在,父亲又靠不住,这个家就只剩下他来撑着。
想要重振家风,最快捷的方法便是背靠景阳侯府。
这中间的关键就是蓝含玉。
只要他帮世子让蓝含玉回心转意,再帮孙氏把她想要的东西偷到,景阳侯府就会重新接纳他,并青睐他。
今日在茶馆相遇,并非偶然。
事实上,这些天以来,他一直暗暗跟踪蓝含玉,这妮子已经变得他不认识。
她双眸中散发出的冷漠和不屑,是他从未见过的。
那样坚韧不摧,透着冰冷的锐利,再也不是往昔,他随便讲个大道理,就能糊弄住的小女孩。
想不通,那样胆小怯懦的女子,为何会性情大变,唯一的解释就是,为情所变。
这么看来,他这个二妹心里还是有世子的,这就好办了 。
一直想寻个合适的机会与她和好,恰巧,今日在茶馆偶遇。
工部侍郎的千金有意刁难,他在一旁观摩很久,等待合适的时机时,便上前帮忙。
这才有了在茶馆解围的一幕。
真是天助我也,想不到,世子也追来了,定是看到他解围的一幕。
他就坐在这里守,守着世子出来。
“嘎吱!”
门忽然被推动了。
蓝天瑞一惊,回眸看向门口。
蓝含玉那么冷漠,不可能回头来找他。
世子更不可能。
茶馆的伙计若有事,会在门口高声禀告,不会贸然进来,显然不是伙计。
他又没有带随从。
你是谁?
顷刻间,思绪百转千回。
一个女子的小脑袋瓜钻了进来,门缝越开越大,她的整个身子也跟着进来。
“嘘!”
女子站直了身子,蹑手蹑脚,用食指覆在唇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旋即,双手叉腰,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 嘻嘻,没想到是我吧,哼!”
先是笑着与他打招呼,最后又鼻孔朝天,重重哼了一声。
毫无大家闺秀之范,活脱脱一个市井小民。
蓝天瑞愕然,脑海里窜出一个奇异的想法。
这陈家娘子莫不是……有病?
花痴病?
喜欢俊俏的公子哥,尤其是他这般的?
不然,二妹为什么一再提醒他,不让他接近,原来如此。
蓝天瑞觉得自己窥到了真相。
“ 陈娘子请自重,孤男寡女的,你这么来见我不好吧?”
他没有给对方留颜面,本来就不是他喜欢的货色,而且他不想因为这个,让好不容易和二妹和好的关系又变僵。
女子脸皮薄,这句话若是说给别的女子听,还不得无地自容,要挖个洞钻进去。
偏偏对陈雨珊这种泼猴不管用,完全没有害臊的感觉。
回怼道:“ 本姑娘有话要问你,不来见你怎么问?”
“ 何事?” 蓝天瑞神情肃穆:“ 请讲?”
“ 你方才在大厅里,那番言辞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心悦我?”
原来是这个。
蓝天瑞嘴角抽了抽。
他知道这疯婆子胆子大,但也大过头了,这种话都敢冠冕堂皇地问出。
“不是。”
蓝天瑞摇头,一本正经地解释:“ 你与二妹是一起的,刘娘子辱骂你,就是在辱骂二妹,我看不过,帮二妹出头。”
“ 你这话的意思是,与我无关?”
蓝天瑞睨了一眼对面的人,重重颔首:“ 没错。”
陈雨珊不满意了,她觉得,对面的人在说谎。
她可不是目不识丁的女子,爹娘常说,做生意一定要会认字识字,会做账。
更重要的还会识人 。
这斯在欲擒故纵,故意这般说,为了引起她的注意。
阿姊叮嘱过她,不让自己接近他。
为什么不是别的男子,偏偏是他。
真相只有一个,就是这斯对自己有意,倾慕她。
在大厅里,为自己解围就是最好的证据,而他方才说什么,说 “ 与她无关 ”。
把她当三岁娃儿,好糊弄。
陈雨珊嘴角撇了撇,她才不会信。
父母教她很多东西,处事圆滑,生意上的各种套路,云云。
不知是她年龄尚幼,还是真性情使然,学不会,要么只学了个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