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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氏面沉如水,怒目横眉,,死死盯视着王嬷嬷。
王嬷嬷骇然,伺候了十几载,她对主子的脾气摸得透彻。
知道孙氏是彻底恼怒了,并且不再信任她。
“ 扑通!”
她匍匐跪地,磕头解释。
“ 夫人误会老奴了,老奴真的没有,老奴把这些人找来是为了…… ”
“ 烦不烦,一点事情磨磨唧唧,我说王媪,你到底给不给银子,哥几个可是按照你的要求把人给放了,你可不能过河拆桥呀?”
突然,壮汉中有人出声打断。
孙氏和王嬷嬷惊愕 。
其他的壮汉也跟着起哄。
“ 王媪,你有什么话和你的主子说,哥几个管不着,你快些将银子交出来,银货两讫,总不能事情帮你办完,你就耍无赖吧。”
“ 怕她作甚,真耍无赖,哥几个还能被一个老媪给欺负了,都兆府门前的大鼓是摆设吗?”
王嬷嬷起身,看向几个壮汉,不可置信道:
“你,你们……为何要给我泼脏水,事情明明不是这样的。”
她声音颤抖,猛地上前抓住一个壮汉的手臂,把他往孙氏面前拽,嘴里嘟囔着:
“ 你去,你去给夫人解释清楚,老奴明明是寻你们来,让你们去寻阿奴,何时让你们放过人了?”
夫人责怪她办事不利,这些人是她悄悄寻来,自掏腰包,让其去寻人的,府里派出去的那些人都不给力,她便想了这一出。
壮汉不受她摆布,轻嗤一声:
“ 笑话,你忽悠哥几个,没找你算账,你还敢指使大爷为你圆谎。”
见几人说不通,王嬷嬷又猛地扭头,再次跪下,拽住孙氏的裙摆,大喊冤枉。
“ 夫人,老奴几十年如一日,对您忠心耿耿,您可一定要相信老奴呀,这帮人是受人指使,是故意来挑拨离间的……”
“ 这些人难道不是你找来的吗?” 侧立在一旁的管家突然开口。
王嬷嬷一愣,看向管家,霎时,明白了过来。
“你,是你,这些人是你指使的对不对,你为什么要害我?”
“ 够了!” 孙氏一声怒吼,“ 本夫人还没有眼瞎耳聋,还能分辨是非。”
王嬷嬷跌坐在地上,啜啜哭泣,低咽着:“ 夫人一定要为老奴做主了。”
孙氏面向几位壮汉,颐指气使,问道:
“ 你们说,是她指使你们放人的,可有证据?”
“ 啪!”
领头的壮汉,向地上扔了个物件。
“ 这就是证据,这老媪将此物作为抵押,如事情办成,没有收到银票,可拿此物去侯府寻人。”
王嬷嬷往地上的物件一瞟,情绪崩溃,要去拾物件。
孙氏眼一瞥,管家心领神会,眼疾手快,抢在王嬷嬷前夺过物件,恭敬地呈过来。
孙氏定睛一瞧,是枚玉佩。
玉泽晶莹剔透,触感极凉,是上乘的好玉 。
她识得,这是自己赏给王嬷嬷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居然落在了这群匪徒手里。
侯府守卫森严,这群匪徒插了翅膀也飞不进去,若非有人亲自送予,否则怎么会落入其手 ?
孙氏惊骇地盯着王嬷嬷,更多的是心痛,不愿相信王嬷嬷真的会背叛她,可事实不容雄辩。
她狠狠地甩了下裙袖,扭头对管家道:
“ 这儿就交给你了,本夫人眼不见为静,养不熟的白眼狼。”
言毕,孙氏扭头,往马车上行去,一旁守候的侍女忙过来搀扶她 。
王嬷嬷追了过来。
“ 夫人您别走,听老奴解释,老奴真的是冤枉的…… ”
“ 来人,拦住她。”
管家一声令下,守在暗处的家丁一拥而上,擒住王嬷嬷 。
王嬷嬷奋力挣扎,大呼冤枉。
管家冷嗤一声:“ 别鬼哭狼嚎了,没人会信你的,乖乖地接受惩罚吧。”
王嬷嬷双眼冒着腥红,在夜晚的灯火下显得格外渗人,挣扎中,她的发髻松了,蓬头散发,凌乱不堪。
活像地狱里的恶鬼 。
她咆哮着,对管家道:“是你,是你对不对,是你陷害我……”
管家懒得理她,手一扬,“ 绑起来,堵住她的嘴,看她还叫。”
王嬷嬷誓死不从,双目一直紧紧地盯着孙氏的背影,见她一脚踩上了马登。
“ 呜呜!”
嘴被堵着,发不出声音。
她使出全身解数,奋力一挣,挣脱了束缚,用力一扯,撕下嘴上的布条。
“ 夫人,老奴愿意以死明鉴。”
话毕,王嬷嬷猛地朝墙壁上撞去。
家丁们惶恐,要上前阻拦。
管家一个眼神射来,阻止了家丁们的举动。
“ 轰!”
王嬷嬷重重地撞在墙壁上,鲜血布满整脸,墙壁都被染红,血肉模糊地滑落在地上。
孙氏的脚一顿,回头望了过来。
方才还鲜活的生命,此时,只剩下地上摊着的一堆血物。
她闭了闭眼,心里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
顷刻,睁眼对管家道:“ 找个地方把她埋了吧 。”
“ 是。” 管家领命。
王嬷嬷是家生子,跟随她一辈子,没有嫁人,也没有亲人,孤家寡人一个。
主仆一场,实在不忍心,就这样将王嬷嬷的尸首扔进乱葬岗,又痛恨她的背叛,只能将其随便一埋 。
此事平息 。
几日后,这位侯府的大管家,出现在都城郊外,一座僻静的茶肆厢房内。
他坐在厢房的长桌一端,长桌的另一端,端坐着一位青衣女子。
女子头上戴着一个惟帽,长长的纱巾垂下来,遮住了面容。
“ 哐当!”
女子将一个荷包扔了过去。
管家接过荷包,放在掌心中,颠了颠,又打开瞧了一眼,满意地系上了带子。
他将荷包收进袖袋中,笑着,对眼前的遮脸女子道:
“ 小娘子果然一言九鼎,以后若有买卖尽管找在下。”
遮脸女子的声音,从纱巾内透出来。
“ 这个自然,只要大管家嘴严,办事能力靠谱,将来有的是机会再合作。”
管家耸耸肩,不置可否,他当然嘴严,侯府的月俸不少,可他嗜赌,不搞点外快,怎能有赌资 。
“ 拿了银子就离开吧。” 遮脸女子下逐客令。
管家摸索着下巴,贼眉鼠眼地盯着眼前的人儿,想透过白纱看到里面的真容。
他不是没有怀疑过这里面的人,可声音听起来不像。
“ 怎么,还不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