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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是个阴天,乌云密布,遮住了火辣的骄阳,虽然闷热,却少了被火般烧的炙烤。
这样的日子,倒挺适合出行。
队伍为了赶行程,晌午的时候没有停下歇息,一直行到日薄西山,夜幕低垂时,才选了一家最近的驿站歇息 。
这几日,季景弘有些忙,都城那边传来不少案子,让他处理 。
蓝含玉沐完浴后,他还在案前奋笔疾书。
“咚咚!”
蓝含玉轻轻敲了下门框,案前的人抬起头来。
桌上的烛光映着他的面容,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仿如黑色琉璃的眼珠深邃明亮,熠熠生辉。
“何事?”
他声音温雅,轻轻地阁下狼豪。
蓝含玉扭捏了一瞬,嗔道:“ 沐浴的水帮你打好了。”
尽管两人的关系融洽了不少,季景弘还是不放心,每晚都要与蓝含玉共处一室 。
但他没有逾矩,他打地铺床,床榻留给蓝含玉睡。
起初,蓝含玉很不习惯。
让一个男子睡在她的屋里,哪怕这人是季景弘,她怎么都睡不着。
后来见无法改变,且她必须养好精神,只有精力充沛,能够寻找到逃跑的机会。
没错,蓝含玉无时无刻,不想着逃离。
天热,她就只穿了一件单衣,薄薄的布料,将美好的胴体若隐若现。
又是刚刚沐过浴,秀脸显得粉装玉琢,额角边有几缕发丝被沐浴的雾气浸湿,湿湿漉漉地卷缩在髻边,有种憨态的可爱。
长袖一摆一拂间,属于她特有的香气散发出来,红袖添香,幽韵撩人。
往昔在侯府,季景弘曾在她沐浴后见过,也是这种香气……
令他心驰向往。
季景弘动了一下鼻子,撇开目光不敢看她,用手握拳,抵住鼻子和嘴唇,咳嗽一声。
“ 这些粗活交给下人去做就行了,你好生歇息。”
蓝含玉不以为意,径直向他走来,“ 不累。”
她拿起长碾子,挑了挑烛火,灯芯瞬间发出“ 啪啪” 的响声,火光明亮了不少。
“ 太晚了,注意熬眼,你还是快去沐浴,早些歇息吧,公务是忙不完的。”
季景弘受宠若惊,凝视着她。
这几日,小尾巴偶尔也会关心他几句,像此时这样温柔体贴,还是让他惊愕到了。
蓝含玉与他对视,露出了久违的,难得的,莞尔一笑。
“怎么,不喜欢?”
“没没没,喜欢喜欢,我很喜欢。”
季景弘忙摇头又点头,手忙脚乱,慌个不停。
最后,两人都忍俊不禁。
这一笑,彻底让两人之间的不适,与尴尬冲淡。
季景弘欣喜若狂地去了净房,解衣沐浴。
氤氲缭绕的雾气将他包裹着,他靠在木桶壁上,舒服地伸着懒腰。
暗忖: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的小尾巴定是被他打动了,今晚的一切,就是在向他频频示好 。
任何强大有力的人,在舒适的环境下,就会放松警惕。
季景弘也不例外。
就在他,沉浸在一切美好的幻想中。
倏然,觉得脑袋昏沉沉,一股浓烈的倦意向他袭来,眼皮不受控制的往下耷拉。
“不好!”
他暗叫道,这水有问题。
怪不得,他的小尾巴今晚格外美丽动人,格外殷切,几次三番催促他来沐浴,就是为了给他下药。
季景弘忙集中心力,驱散倦意,快速起身,穿好衣服。
到底是练家子,还能撑会儿。
可小尾巴有备而来,知道普通的迷药拦不住他,这药下得极猛极狠,他又是在不得情的情况下,吸入了很多。
他心里清楚,撑不了一会儿,自己就会昏沉沉的睡去。
可他必须趁着,强打的精神,出了净房的门。
蓝含玉已经收拾好行李,在桌边等他。
她的行李极其简单,一个包袱,实在太方便出逃了。
“你,你是如何做到的?”
季景弘觉得脑袋越来越沉,强忍着,坐到了桌边的另一端。
他一直小心翼翼,他的小尾巴没有接触外人,伺候的婢女,都是他反复筛选后的人,没有任何问题。
这迷药是从哪里得来的?
蓦地,季景弘睁大了瞳孔,不可置信道:
“ 大夫,这药是从大夫那儿得来的?”
蓝含玉颔首,承认了药是大夫给她的。
她对大夫讲,自己心绪不宁,总是失眠,望大夫能开些助眠的药给她。
大夫便允了。
蓝含玉害怕自己露馅,一次不敢多开。
好在季景弘给她请的大夫够多,一个大夫开一点,积少成多,就有了现在浓厚的药效。
她深知季景弘谨慎细微,并不完全信任她,这个药不能贸然使用,若不成功,还会让对方警觉,就寻不到再下手的机会。
破釜沉舟,必须一次成功。
为此,蓝含玉计划了好久。
刚开始,循序渐进,慢慢地被他一点一滴的感动,打动,到后来会对着他笑,再然后,会为他准备沐浴的水。
做这一切时,蓝含玉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我对他笑,我接受他的好,都是为了获取他的信任。
她没有原谅他。
……
功夫不负有心人。
季景弘对她,终于慢慢放下了戒备。
蓝含玉觉得时机来了,今晚,特意穿着薄如蝉翼的单衣,撩拨他。
把迷药放进沐浴的水中,季景弘被她的温柔迷惑,放下警惕,舒舒服服泡了个澡。
导致吸了太多迷药,这会儿,已经是倦怠得眼睛都快闭上。
若非,超越常人般强大的意志力,他已经沉沉睡去。
嘴唇都被咬出血,就是让自己清明一瞬。
“……你,怎么敢,我不允许你走……”
蓝含玉置若罔闻,径直向他走去,在他身上乱摸。
“住手,你住手!”
困意让他浑身乏力,竟使不出不出力气,推开蓝含玉。
他心里清楚的很,小尾巴不是在非礼他,而是在他身上寻找出城的令牌。
事实上,他并不是完全没有防着。
就是害怕蓝含玉会趁他沐浴时离开,特意把出城的令牌带在身上,连沐浴也不例外。
没有这个令牌,蓝含玉寸步难行。
不费什么功夫,蓝含玉轻松地,就从他身上翻出了令牌。
“不许走……”
他想大声呼人进来,可惜,脑袋沉得没有力气叫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