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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脑袋的主人头一仰,笑嘻嘻冲他打招呼。
“弘哥哥!”
月光下,蓝含玉的面容有些模糊,落在季景弘眼中,却分外可爱。
“我抱你出来。”
言毕,季景弘长臂一伸,擒住了她的身子,用力一带,就把屋里的人儿抱了出来。
两人又躲在树下,呢喃低语着悄悄话。
蓝含玉抓着他的手,仰起脸,想要将他看个仔细,无奈,夜色暗淡,月光朦胧,根本看不真切。
她鼻子吸了一下:“弘哥哥对不起,是玉儿误会你了。”
季景弘看不清她是否流泪,听着嗓音哽咽,心疼极了,猛摇头,把手指轻放在她的唇上,示意不要再说下去。
“不是你的错,不怪你,你无需道歉。”
方才推开窗户的时候,还笑盈盈的,这会儿啊就嗓音哽咽,季景弘心里难受。
“都怪我,都怪我,让你伤心了。”
他把蓝含玉搂进怀里,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肩头。
蓝含玉本来只是吸了一下鼻子,被他这么轻轻一安慰,更加难过了。
不应该是她安慰他吗?
怎么反过来了?
泪止不住,哗啦啦地流了出来,又怕惊动了下人,忍着不哭出声。
她憋得难受,把整个脸覆在他的肩头,闷声地哭泣,肩膀直颤抖。
季景弘轻轻拍着她的肩膀,没在劝她 。
不知过了多久,蓝含玉终于哭累了,声音越来越弱,也从他的肩膀上抬起头来。
季景弘扯过她的丝帕,轻轻地帮她拭着眼角,拨开她额角前,被泪水浸湿过的发梢。
“小傻瓜,不哭了?” 季景弘宠睨道。
蓝含玉有些难为情,摇着他的胳膊,晃了两下。
“好啦好啦,不讽刺你啦。”季景弘乖乖哄道 。
两人终于可以好好说说话了。
蓝含玉还是郑重其事地向他道了歉,误会他与别的女子有染。
季景弘心情有些沉重,踌躇问道:
“ 如果,如果某一天,我不小心对另外一个女子动了心,但又及时悬崖勒马,你会怪我吗?”
蓝含玉沉默了。
黑暗中,他看不清对方的脸色,急得忙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胸膛上。
隔着衣衫,蓝含玉还是感受到了,他的胸膛砰砰砰地起伏 。
“玉儿,我发誓,我向天发誓,这辈子和下辈子,我都只会钟情于你一个人,矢志不渝,你相信我?”
“噗嗤!”
蓝含玉突然嗤笑出声:
“ 弘哥哥你干嘛那么紧张?我又没说不相信你。”
季景弘轻轻松了口气。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回到这里来,也不知道,另一个世界的蓝含玉怎么样了?
有那么一刹那,他很想永远留在这里。
在这里,他没有犯过错,有永远信赖他的小尾巴。
李景弘把她的手指放在自己唇边,用唇瓣轻轻摩挲着她的手指。
很轻,很温柔地对她道:
“ 我已经给父亲寄信过去,让他早些回都城,为我俩操持婚礼。”
“ 这么快?”
你们俩前两日才订婚。
季景弘摇头:“ 不快 ”。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明日就成亲 。
这一世,还未酿成大祸,一切都是按着他所愿在进行。
可他依旧担忧,只要一天未将小尾巴娶进门,就害怕小尾巴惨死在侯府门口的事重演 。
两人又亲昵地说了会儿悄悄话。
树荫下藏着的两人,被月光罩着,朦胧美好……
日子又安稳地过了两日,一切就等季昌雄回来。
这期间,季景弘已经被朝廷任命为督察院御史。
有些奇怪,怎么比另一世的时间提早了许多。
很快就释然,这一世,很多东西都与之前不同,提早了,也正常。
这日,他去督察府任职。
离府之前,又偷偷来跟小尾巴道了个别。
蓝含玉心中欢喜,面上却故意揶揄他。
“ 弄得你像是要出远门似的,日暮归西时,你不就回府了吗?”
季景弘狠狠地戳了她的脑门,咬牙切齿道:
“小丫头片子,我要真回不来,你可就乐了。”
谁知,这一句玩笑话,竟然一语成谶。
去督察府办完差事后,就已经酉时。
落日余晖,夕阳斜下。
季景弘上了马车,匆匆往府中赶去,他想早一刻见到小尾巴。
挑开车帘的一角,往外望去。
马路上繁华喧闹,各种铺子,络绎不绝地开着做生意。
“ 炒栗子呀,炒栗子呀,香香甜甜的炒栗子呀……”
不远的商贩在那叫着,旁边一个硕大的锅灶,里面正热腾腾地炒着香喷喷的栗子。
一个小孩拽着母亲的衣角,要吃栗子,母亲莞尔一笑,牵着他的手去买栗子。
季景弘想起了蓝含玉。
他的小尾巴就像这淘气的小孩,每次与他上街,也是拽着他的衣角,要吃炒栗子。
有多久没有给小尾巴买过栗子了?
“停车。”
“吁!” 车夫勒了缰绳。
“ 爷,有何吩咐?”
“你去买两包栗子过来。”
“是。” 车夫正欲翻身下马。
“等等。” 季景弘唤住了他:“ 还是我去吧。”
是买给小尾巴吃的,倏然间,他不想假手于人。
车夫在原地等着他,半晌过去,仍不见主子回来,他勾起头,踮着脚,向前望去 。
只见炒栗子那儿围满了人,排了长长的队,这么多人是要得一会儿。
车夫暗忖:爷对玉娘子真好。
时辰一点点过去,眼见天边最后一残夕阳,也要落下,天快黑了,爷怎么还没回来?
正焦急着,要不要上前去打探一下,就见一人骑着快马,冲了过来。
“吁!”
那人在旁边及时勒马,迅速从马上跃下,急切道:
“世子爷人呢?”
马夫一见大牛,稍稍镇定些,忙把前因后果告诉了他。
“我们要不要过去寻爷?”
大牛顺着他的方向,望向炒栗子那儿。
暮色压了下来,很多铺子门口的大灯笼都已点燃,虽不及白昼亮堂,却辩物无碍 。
依旧还有很多人围着,人来人往,门庭若市。
可这么久了,怎么也该轮到他们爷了。
两人担忧,围了过去。
一上前,才把他们给惊骇到了,寻了一圈,哪里有他们世子爷的身影。
马夫急得只挠脑袋,原地跺脚,嘴里喃喃叫道:
“爷啊,您在哪,快出来呀,可别吓唬奴才呀?”
大牛一巴掌呼在他的脑袋上,怒目横瞪:
“你不是说爷在这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