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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宽阔的厅堂中,气氛凝重而压抑。
季景弘看着眼前的齐善勇。
这位老国公不问青红皂白,直接便将一切罪责,压在了儿子齐海身上。
这让他的警惕性,不由得提升到了极致。
他暗自揣摩,这对父子之间究竟是在上演一出怎样的戏码?
齐善勇的话语虽如利剑般犀利,却也透露出一股深深的,无力与痛惜。
他的脸上刻满了岁月的痕迹,那严厉的表情背后,是对家族荣誉受损的沉痛惋惜。
齐海此刻面色苍白如纸,如同溺水之人,紧抓着最后一根稻草,声嘶力竭地为自己辩解:
“爹,我真的无辜,你要相信我,为我主持公道啊!”
然而,齐善勇并未因此动容,反而是怒目圆睁,厉声道:
“你这逆子,还有脸求情?给我闭嘴!”
齐善勇的态度坚决且公正,他对季景弘直言:
“贤侄,这些案卷确实无法完全坐实此事与我儿有关。我的态度是全力配合你查案,若有更确凿的证据指向他,我绝不偏袒。”
季景弘心中明镜一般,清楚目前的证据,虽然足以证明齐海与此事有所牵连。
但要说他是主谋,还欠缺一些决定性的证据。
齐善勇继续道:
“此案关系重大,关乎军饷贪墨,影响万千将士生死,更关乎朝廷律法尊严。若查明真相后,主谋果真是我儿,我定会以国家社稷为重,依法处置,绝不姑息。”
季景弘深深看了齐家父子一眼,朝着都城的方向拱手行礼,话语庄重:
“国公爷所言极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小侄必定全力以赴,查明真相,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
齐海脸色铁青,咬牙切齿,满腔怨恨地瞪着季景弘,却又无计可施。
季景弘则全然无视他的目光,再次向齐善勇拱手致意,准备告辞离去。
“今日叨扰了,多有得罪。”
季景弘转身大步走出门去。
这时,齐善勇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季公子此行匆忙,还未去探望令尊大人,待过几日,老夫必亲自前往营中拜见。”
季景弘闻声止步,再次拱手,然后离去。
当季景弘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齐海立刻扑通一声,跪在齐善勇面前,惶恐至极地质问道:
“爹,您为何要偏向那个小子?我才是您的亲生儿子,您不能眼睁睁看着我死啊!”
齐海深知,这件事确实是自己所为,季景弘早晚都会查明真相。
届时,父亲是否真的会狠下心来,将自己的性命,亲手交给季景弘呢?
这个问题像一把无形的枷锁,紧紧束缚住他的心头,让他陷入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之中。
齐善勇,这位威严庄重的齐国公,瞪着跪在面前的儿子齐海,眼中满是愤怒与失望。
他的脸色铁青,怒吼声中蕴含着无尽的痛心疾首:
“爹若不这么做,你现在就被那个臭小子季景弘带走了,怕是你连在我面前求饶的机会都没有了!”
听到这话,齐海心中一震,旋即涌起一阵窃喜。
他深知父亲的权威和对他的疼爱,这份骨肉亲情始终是他最后的庇护所。
然而,欢喜之余,忧虑再次袭上心头,他愁眉苦脸地道:
“可是爹,您已经让季景弘回去找证据了,万一他真能找出什么来,我可就真的完了啊!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我,救救我们齐家呀!”
齐善勇狠狠地瞪着他,满脸的怒气几乎要溢出。
“现在知道害怕了?早知如此,何必当初!贪婪也要有个度,军饷乃国家命脉,你竟然胆敢染指,这可是砍头的死罪,不仅你自己会身败名裂,还会牵连整个齐国公府,甚至九族。我一世英明,齐国公府世代罔替的荣誉,都被你这个不孝子一手葬送!”
尽管齐善勇的话语如刀,字字诛心,但齐海却从其中捕捉到了一丝隐晦的宽慰。
他知道,父亲虽然严厉,却绝不会坐视,自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毕竟,他不只是为了救他这个儿子,更是为了保全齐国公府的荣光与安宁。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起来!”
齐善勇的语气中虽带着责备,却又流露出几分坚定与决然。
“把事情的原委详细禀告于我,咱们得尽快商议对策,看如何才能弥补这次的大错。”
齐海立刻顺从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尽管身形狼狈,但他明白,此刻的自己必须坚强而坦诚。
他挺直身躯,将那日贪墨军饷的始末,详详细细、毫无保留地向父亲汇报。
齐海心中虽然满是愧疚,但此刻听到父亲答应救他,便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将那日的经过详详细细地告诉了齐善勇。
原来,齐海在得知朝廷拨给西部的军饷数额巨大后,贪念横生。
利用职权之便,伙同几个心腹将领暗中截留了一部分。
他怕自己的行为暴露,又联合弟弟齐宇,把贪到的银两全部都转给齐宇。
兄弟俩平分了这笔银子,就算查到他的头上,寻不出赃款的下落,也赖他不了。
他本以为做得天衣无缝,却不料,被一直对他们有所怀疑的季景弘发现端倪,并开始秘密搜集证据。
季景弘这人真是狠,居然查到,是齐宇运走了这笔赃款。
所幸,至今他并未查出赃款所在之地,只要他和弟弟一口咬定,不承认。
季景弘也赖他俩不何 。
怕就怕,这臭小子能找到赃款所在地。
齐善勇听罢,脸色阴沉如水,紧握的拳头微微颤抖,显然是怒极。
但他毕竟是一代权臣,齐国公府的当家人,片刻之后便恢复了冷静,对儿子又是一通训斥。
“还真天衣无缝,若真天衣无缝,怎么会在短短数日,就让别人发现破绽?”
齐海耷拉着肩膀,低头无语。
他也不知道季景弘是如何办到的?
顿了顿,齐善勇道:
“此事确实棘手,但并非毫无转圜余地。”
齐海眼眸一亮:“ 爹您快说?”
齐善勇沉声道:
“你且去寻回那些被你私吞的军饷,另外,我要你亲自向季景弘赔罪,让他看在我与他父辈的情面上,暂且压下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