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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善勇开门见山,言语间尽量保持着威严与客气。
季昌雄故作镇定,微微一笑:
“ 齐国公请讲,只要老夫力所能及,绝不推辞。”
齐海则急于为自己辩解,抢白道:
“季伯父,关于我胞弟之事,实乃误会一场,那些美姬……”
季昌雄微微睨了他一眼,好一个齐大世子,竟把自己从这件事中摘得干干净净,全部都推给了自己的胞弟。
齐善勇瞪了儿子一眼,示意他不要再提此事,转头看向季昌雄:
“侯爷,您也知道,家门不幸,犬子犯下大错,但老夫向你保证,会严加管教,还望侯爷军能够看在多年的情分上,高抬贵手?”
季昌雄心中冷笑,面上却是沉吟不决,仿佛在权衡利弊。
“齐国公,不是我不肯通融,此案涉及朝廷军饷,关乎万千士兵生死,非同小可啊。”
齐善勇脸色一变,瞥了一眼季昌雄,从袖袋里取出一个账本,递到季昌雄跟前。
用手敲了敲账本,神色漠测道:
“就不能请侯爷再通融通融吗?”
季昌雄微微一怔,他很清楚,账本里记录了,他们合伙的所有账务。
明明这个账本只有一本,且被他摧毁,齐善勇何来会有?
虽然意外,却也是猜测之中,齐善勇这个老狐狸怎会不给自己备一手 。
齐善勇只见季昌雄面色复杂,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不知有戏了。
他倒想看看,季景弘这个小子会如何收场,真的要大义灭亲吗?
他沉默不语,耐心地等着季昌雄的回答。
一旁的齐海有些坐立不安了,咬牙切齿,不甘心地道:
“ 季伯伯,不是小侄在这里贬低季氏世子,他不要以为自己有多高尚,若不是因为蓝含玉,他会这么积极查案,到现在连季伯伯您的安危都不顾。”
齐善勇默然,任由儿子挑拨离间。
季昌雄闻言,眉宇间掠过一丝恼怒和痛苦,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他把账本捏在手里,卷了卷,正色道:
“国公爷息怒,只是是犬子胡闹,老夫一定会再劝劝他。”
齐善勇别有深意道:
“ 这般最好不过了,老夫与侯爷多年的情分,可不相毁于一旦。”
这暗戳戳的威胁,季昌雄又何尝听不懂。
他只能苦笑回应:“国公爷所言极是。”
齐善勇又道:
“侯爷也可别太责怪季大世子了,他其实也是被人蛊惑,才……”
齐善勇欲言又止。
季昌雄皱眉:“谁人蛊惑?”
齐海抢白道:“蓝含玉玉娘子。”
齐善勇笑笑道:
“听闻,这小女子是你未来的儿媳妇,季兄,你这个未来儿媳妇不简单啊,留着她始终碍事,不如……”
此话一语双关,还隐隐带着鄙视试季景弘的味道。
瞧不起他的儿子,被一个女人玩得团团转。
齐海更是一脸不屑一顾,嘴角露出轻视的笑容。
听到旁人这么诋毁儿子,季昌雄心里不好受。
但蓝含玉男这小妮子确实很碍事。
季昌雄并未立刻回应齐善勇的提议,他心中五味杂陈。
一方面,他能接受旁人对蓝含玉的诋毁,却不能帮着旁人对付儿子。
他也痛恨儿子为这女人痴迷,可也知道,这女人对儿子有多重要,不敢贸然行事。
另一方面,他也明白蓝含玉的存在,确实让事情变得复杂。
她他很苦恼。
“国公爷所言,老夫会慎重考虑。”
季昌雄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无奈,缓缓道:
“然而,家事还需家中解决,今日之事,还请国公爷看在多年交情份上,容我季氏自行处理。”
齐善勇听闻此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他故作惋惜状:
“唉,侯爷若是如此坚持,老夫也不便强求,但那蓝含玉实非池中之物,只怕日后还会给侯爷带来更大麻烦。”
齐海见状,更是趁热打铁:
“季伯父,您可得早做打算才是,否则这女子一旦入了侯府,只怕后患无穷。”
季昌雄紧握着手中的账本,面色阴晴不定。
他瞥了一眼侧面,知道儿子就在一旁偷听,也知此事不能再拖。
他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国公爷与齐大世子放心,景弘是我季氏一脉,老夫自有分寸。”
侧门的另一边,季景弘听闻父亲的话,尽管内心波澜起伏,却依然保持着冷静。
里屋内,季昌雄转向齐善勇,缓缓说道:
“国公爷,关于军饷案一事,我需要时间查明真相,待水落石出之后,再行定夺。”
齐家父子,顺着他的目光看向侧门,心知肚明。
齐善勇闻言,微微一笑,配合着季昌雄,意味深长地说:
“侯爷果然是深思熟虑之人,既然如此,老夫静候佳音,告辞。”
言毕,齐家父子大步迈出了门外。
两人走后,季景弘从侧门出来。
季昌雄看了儿子一眼,沉默了一瞬,问道:
“你都听见了,既如此,是否还要护着那小妮子?”
季景弘面色沉稳,眼眸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上前一步,对季昌雄道:
“父亲,我知道您不喜欢阿玉,所以不能怪他怂恿儿子,一切都是我自愿的,若谁与她为敌,就是与我为敌。”
季昌雄看着儿子那坚毅的眼神,心中五味杂陈,又继续了方才的问题。
“若此事真与为父有关,你将如何处置为父?”
季景弘不知,他无法回答这个问题,父子俩对视了一会儿,季景弘默默地退出了房间。
陈宅
蓝含玉如往日一样,换上了男装,要去聚缘楼听书。
这几日又写了几个新的话本,要拿给黄掌柜瞧瞧。
有缘楼的黄二,最近也蠢蠢欲动,在私底下寻过她几次,有意高价购买她手中话本。
陈雨珊问她:
“阿姊,若是这黄二出价比他兄长高,你是否会把话本卖给他?”
蓝含玉摇头:“不会。”
陈雨珊疑惑 :“为何,我们是商人,不应该是价高者得吗?”
“正因为我们是商人,诚信第一,若谁给的价高,我们就卖给谁,那还怎样留住老雇主,不过……”
她顿了顿,继而又道:
“也是时候,该跟黄掌柜提提涨价的事,适当的涨价,才能证明我们的话本物有所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