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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子姓甚名谁?”回去的路上,公子赦紧盯着文律,不舍得移开目光,只觉得数百年不见,这姑娘越发可爱。
“姓文名律,唤我律儿便可。也不是什么仙子,勉强算得上冥界一个熬汤的鬼差吧!”
“在冥府许多时日可好?”
“可好,我还把冥王大人的黑眼圈治好了。”
“律儿着实能耐。”
“嘿嘿。随手而为之。”文律傻笑着,一路跟着公子赦来到人间。
原来丢失魂魄的男子乃生于一大户人家,此家主遍寻道士名医来诊治其子的昏睡之症。只可惜他不知,就算他的儿子再次醒来其实也并非他的儿子了。
公子赦将文律安顿在自己所住的偏房。借着烛火,望着文律,这姑娘着一身冥界鬼差穿的黑色锦衣,腰束玉带,发间点缀着几颗鲛人珠,想必是神荼送给她的。
文律被公子赦盯得心里发毛,开口问道:“上仙不休息么?”
“我睡在地上便可。”公子赦一挥衣袖,地上便多了一床被褥,他要守在她的床边,他不想再离开她了。
“让上仙睡在地上,可是折煞我也。”
“无妨。”公子赦躺在地上。
文律嘴上那么说,可是一翻身就睡着了。
月明星稀,本是无比寂静。只听“扑通”一声,文律从床上翻滚下来,皱了皱眉头竟然又是睡着了……
公子赦将文律拉到自己身边,给她盖上被子,这姑娘睡相还是那么难看。
他轻轻拥着她躺着,仿若她是来之不易的奇珍异宝。
文律的发香撩拨着公子赦的心弦,公子赦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感觉心跳得像打鼓一般。叹了一口气,暗道:想我也是苦修而成的上仙,怎会有…有这般…奇怪的感觉…还是快快入睡才好…
“啊!!”翌日一早,文律一脚踢翻了公子赦:“你堂堂上仙,竟连鬼差也不放过!妄想对我图谋不轨!”
公子赦在睡梦中被一脚踢醒着实委屈,可看着文律一脸的娇羞愤怒又觉得好笑:“你怕是要讲些道理,你睡在榻上,我睡在地上,你自己跑到我怀里,我还要怪你毁了我堂堂上仙的清誉!”
文律回头看了看,自己果然是在地上,自知理亏,愤然起身。
“等一下。”公子赦唤住她:“换一身衣服,一会儿要去见过家主,你这一身冥界打扮,怕不是要吓死人家。”
文律一转身,白色光芒闪过,身上瞬时换了一套寻常女子的装扮,长发顺下,盘着好看的发髻,零星点缀着几颗流光溢彩的鲛人珠,额前缀着花钿。
“这样总可以了吧?”
公子赦本来看文律都看直了眼,听她这么问只道:“凑合。”
“如此上仙眼光甚差,连冥王大人都说我是冥界一枝花呢!”
“冥王大人如是说,想必冥界只有你和孟阿七两位女子,而那孟阿七脑子倒是憨着的。”
文律翻了个白眼:“我们冥界之人素不爱与你们天界之人计较,差距甚大。”
“在人间你可直唤我姜赦。”言罢公子赦带着文律走出了房门。
一出门正撞到伊挚,这伊挚自从那天与公子赦结识,公子赦吐露要尽了夏朝的气数,伊挚嗤之以鼻,公子赦遂将飞行之术传授于他,伊挚当场跪地:“真乃遇见仙人也!”
伊挚拜到公子赦门下修习了不少术法,公子赦也在历练中发现,伊挚乃是天选之人,他一目十行,过目不忘,对于占卜卦象天分极高。
伊挚看着文律,一时觉得惊讶:“哎呀呀,师父你房里怎么还有一位女子!”
“这位姑娘名唤文律,是我昨晚刚从冥府请来……”
公子赦话未说完,只见伊挚听到冥府二字已是变了脸色:“鬼…鬼啊!哎呀呀。”然后开始满身翻找起符咒来。
“你这厮!本姑娘是鬼差,不是女鬼!”文律十分不满,这师徒俩大早上就惹人生气!
“哎呀呀,不是女鬼,就好。”伊挚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转而对公子赦道:“师父,我们去见家主吧。”
家主已是在儿子的房中守着,看着躺在床上昏睡的儿子老泪纵横。
公子赦三人走至房内,先是见过家主,随后走至病榻旁边。
文律抬手,银光若隐若现,从病人的头部绕到脚踝…
“是以如何?”伊挚问道。
“你这句话没说哎呀呀。”
“哎呀呀。”
“这公子昏睡数月余,不过我亦有良方,准保七日之内医好公子。”
家主听闻喜极而泣,跪下道:“如若姑娘医好我儿,老朽愿将一半家产赠予之。”
文律扶起他,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在这里妨碍我治病。”
家主听了这话,赶紧退出房外准备膳食去了。
见家主走了,文律才面色凝重的说道:“你们看,他的大腿已经发黑淤青,倘若七日之内未将魂魄附体,此人必死。然其阳寿未尽,我们必得七日之内解决此事。”
“想那神荼君定会寻到,我等守好肉.身即可。”
“那个哎呀呀你过来。”文律一指伊挚:“你负责每天为其擦拭身体,翻身,帮其锻炼,促进血液流动,以免肉.身坏死。”
“我都做了,你做甚?”伊挚故意不再说自己的口头禅。
“本姑娘好不容易从冥府出来,当然要好好逛逛这人间。你若有怨言,我只好放出我冥府十万女鬼来……”
“可别,可别。我十分愿意。”伊挚赶紧答应着。
公子赦望着文律,唇角不自觉的上扬…
文律在街上逛着,公子赦只得在后面跟着,想他堂堂上仙,竟然沦为一个跟班儿的!不过也罢,催吐的草不也是吃的很开心嘛。
公子赦宠溺的笑着摇了摇头。
“仙君在笑什么?”文律突然回过头来走在他身边,小小的个子只到公子赦的胸膛,公子赦不安分的手下意识动了动,唉,好想抱抱她啊…
“在人间直接唤我姜赦就好了,无需顾及礼数。”公子赦的言行举止还是端着上仙的高姿态。
“现在不就你我二人,不用怕旁人听见。敢问仙君仙龄几许啊?”
“四百余岁。”公子赦转世至今也就四百余年,样貌看起来只如同人间十七八岁的少年。
“啊,那比我还小上几岁呢。想那孟阿七五百余岁还觉自己年幼,仙君比她还小,如此年纪就位居上仙,未来可期啊!以后若有何不懂,尽管问阿姐便是!”
呵……阿姐……公子赦翻了个白眼儿。
“仙君这是何物?这树上如何绑了许多红绸?”
公子赦望了一眼道:“这是此地的姻缘树,需把心悦之人的名字写在红绸上,再绑到树上方能长长久久,听本地人说灵验的紧。”
文律听了两眼放光,赶忙扯着公子赦的衣袖道:“仙君,你可有红绸?”
公子赦望着文律嫩如葱白的小手直扯着自己的衣袖,只觉心神荡漾,一挥手,掌间便多了一块红绸。
文律铺平红绸,抬起食指略施法术,一笔一画的在红绸上写下“相柳”二字。
“这相柳是何人?”公子赦明知故问着。
“是我的如意郎君。”文律低下头涨红了脸颊,嘴角带着笑。
公子赦心里喜不自胜,强忍着笑意,只见唇角几经抽搐还是上扬起来…
“你如何那般高兴?”文律看着公子赦,这上仙傻笑不停,指不定有点啥毛病。
“啊…今日天气甚好!甚好!”
一直逛到晚上,公子赦才提着大包小裹的回到住处,当然这些全是文律的东西。
伊挚一直在门口等着:“师父,你们可回来了,来了一位男子说要见你,等了许久了!”
公子赦点了点头便和文律进屋去了,伊挚望着公子赦提着东西的背影直叹气:自己也和师父相处了许多时日了!怎么师父一样东西也没给自己买过!果然徒弟再亲不如女人亲!亏得还是仙人呢!女人果真可怕!
公子赦一推开门,便见到神荼一脸悠闲的坐在桌旁饮茶,他穿着黑色锦袍,上缀红色暗花,配有红色玛瑙束腰。
“神荼君!你来啦!一日不见便思念我了?”文律惊喜地扑上去扯住神荼的手臂。
公子赦看着文律的手搭在神荼的胳膊上,恨不得把神荼那只胳膊砍下来,却仍旧隐忍着道:“神荼君怎有空来人间?”
“律姑娘可是我冥府的贵客,我必当每日一见确保其安然无恙!”
公子赦气的眉毛一动,听这话的意思是每天都要来了。
神荼转而笑着对文律道:“律儿,在人间玩的可欢喜?”
“欢喜!甚是欢喜!”
神荼从怀中取出一个精美的锦盒递与文律:“看看我带了什么来?”
“鲛人油!”文律打开锦盒,惊喜不已,一把抱住神荼…
幸得公子赦眼疾手快,差点抱上的时候一把拉开:“说话就说话动…动什么手啊。”
神荼拍了拍文律的头起身道:“不早了,我先回冥府了。告辞。”
“魂魄寻得如何了?”
“此魂年龄、家世、学识都不能与本体相去甚远,虽是抹去记忆,但举止太过怪异也是不好的。”
“律姑娘说肉.身只可再保七日。今日一过,只余六日了。”
“多谢赦上仙提醒,我和阿七必竭尽全力。”神荼说完后,一挥衣袖便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