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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云站起身,见那些圣域弟子已没了踪迹,他回想自己刚刚突发的怒火,不知究竟。
他到了坑上,想着寻找出路,可此时天色已黑,偏偏没有月光,全然看不清道路。
他正然胡乱走着,眼前黑影一闪,一人站在面前,天色已黑,看不清对方面容,惊声问道:“是谁?”
“跟着!”一个少女清冷的声音。
仅仅说了两字,周云只觉那少女嗓音清澈空灵之极,似闻空山鸟语,如聆深谷琴声,听之极为受用。
只是那少女语调铿锵,甚是威严,让人有些不敢抗拒。
周云见对方似乎并无恶意,心想也别无去处,随即跟着少女前行。
二人路上无话,走了一柱香的功夫,进入一个山洞之中。
又走了不远,那少女停住脚步,拿出火折子,手腕一晃,火折子燃起火焰,她随手将火折子一掷,那火折子尾部竟插入身前地面的坚石之中,火焰却未熄灭。
那少女坐在一块青石之上,举态端庄,神色肃然,盯看着周云。
周云目光落在那少女的脸上,双目登时怒张,右拳紧握。
但见那少女与慕容月长得一般不二,他虽不知谁为慕容月,但与慕容辰动手之时却见过她,是以怒火升腾。
“哼,我并非是那贱人!”那少女大声道。
周云见那少女与慕容月神情大不相同,想着世上长得相似之人并不少见,当下也不再多疑。
“你之前当真睡在地洞之中么?”那少女忽然问道。
周云一怔,想起那些圣域弟子对自己也是这般猜测,道:“我不过是路过那里。”
那少女惑然道:“那便奇了,以你的修为,中了那贱人的绝招,为何只受了一点轻伤?”
周云一笑:“怕是上天还没过瘾吧,舍不得我死。”说着,坐在一块石头上。
那少女微微一怔,不明所以,却也不再相问。
周云忽觉脑袋一阵眩晕,五脏六腑剧痛难忍,胸口一热,又吐出一口鲜血。
他只因先前内伤过重,这一路又紧跟那女子走了多时,此时已是强弩之末,再也支撑不住。
“接着。”那少女说时,将一粒药丸朝周云扔了过去。
周云勉力伸手将药丸接住,想也不想便吞了下去,刚想道谢,忽觉那药丸奇苦无比,忍耐不住,连连做呕,忽见那女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随即强行将药丸咽下。
过得片刻,他忽而觉得腹中烈焰升腾,五脏似将被焚成灰烬,不禁热汗直流;忽而又觉腹中奇寒无比,直欲冰封,冻得颤抖不止。
那少女笑道:“你这小子倒有些与众不同,给你药丸,也不问问是什么便吞了下去,滋味如何?”
“你送我……送我丹药,自然是……是为我疗伤,难不成要害我?要说……要说你这药丸,当真……当真是香甜可口。”周云此时大受药丸折磨,结结巴巴地说道。
那少女哈哈大笑,道:“倒也聪明。”
她盯着周云看了片刻,点了点头,有些戏谑地道:“你不必多虑,那香甜的药丸乃是疗伤圣药,不消多久便有奇功。”
周云点了点头。
不多时,他发觉冷热之状渐渐消失,代之以神清气顺,四肢生力,再过些时候,似觉内伤好了数成,心下不禁暗暗称奇。
又过半晌,周云随口问道:“你怎么会在这荒山里?”他心头忽然一动,想起自己埋在土中之时,隐约听到那些圣域之人提及什么刺客,随即又问:“你就是那些人说的刺客?”
那少女点了一下头。
周云问她为何此时还在这里,那少女道:“我受了重伤,之前躲在树上,当时我运功蔽住行迹,才未被那些贱人发现。说起来,也亏得你与那贱人动手,扰乱他们的心神,否则时候一长,必被他们发觉了。”
“如此说,我救你一次,你救我一次,两不相欠。”周云随口说道。
不料,那少女面现怒色,大声急道:“胡说!为何是两不相欠?”见周云神色疑惑,道:“哼,你的伤又不是我打的,我却给你丹药疗伤,你救我却是无意之举,那怎么能一样?”
周云之前想自己受重伤,毕竟因为那少女跑到自己身前所致,心底尚有一丝埋怨,所以才随口说了两不相欠的话。
他见那少女原本威严端肃的举态,忽变得像一个孩童在与人计较之时的模样,又想那女子的武学修为与圣域弟子不相上下,身份自然非同寻常,而她竟与自己这样一个“野人”争长论短,足见其为人率真。
他不觉中芥蒂全无,笑道:“你说的不错,是我疏忽了。虽然你觉得欠我的,也不用放在心上,以后有机会再还吧。”
“哎呀,你气死我啦!”那少女十分情急地叫道。
周云笑了笑,正言道:“救命之恩,日后若能相报,定当万死不辞!”
那少女微微侧脸,斜睨周云一笑,显出欣然得意之色,举态又变得极为天真可爱。
那少女忽而目光悠远,似有满腹心事,过了半晌,问道“你日后有何打算?
周云此时看不到半点出路,诸事无从着手,眉头一紧,随口戏言道:“我想做皇帝。”
那少女也不觉奇怪,站起身,背负双手,缓缓踱步,很认真地说道:“其志可嘉。可凭你的武功,只怕今生没什么指望了。”停住脚步,满脸疑惑地看着周云。
周云心想:“就算武功不济,日后勤学苦练便好,你又何必这种神情?”提高声音道:“就算技不如人,我日后勤学苦练,终究能赶得上那……那贱人!”
周云也不知慕容辰姓名,此时只好随着那女子对慕容辰的称谓。
那少女手腕翻处,数片被风吹进山洞的枯叶吸入她手中,随后往周云身后抛去,问他听到几片叶子落地。
周云知道,这是测试天资之法,平时所用的都是棉球,较之树叶更轻得多,以自己的听觉来说,若是棉球,完全听不到半点声息。
他此时虽然听到些许枯叶落地的响动,却全然听不出数目,只好摇了摇头。
那少女道:“我见你品性坚毅,想必你平日习武极为刻苦。可你今日也见了,那贱人与你年纪相仿,可功力却相差极远。以你的天资,穷一生之功,若能有那贱人此时万一的修为已是奇迹了。”
周云虽大不甘心,可又觉对方没有欺骗自己的道理,一时如堕深渊,只觉前途丝毫无望,胸口起伏,喘息渐粗,神色木然。
那少女幽幽地说道:“你想要练成武功,称得上千难万难,我尚有亲人要救,看来也并不比你所为之事容易。”语气中颇为伤感。
这时,火折子燃尽熄灭,洞中一片漆黑,二人默默无声,各自想着心事。
周云迷茫多时,忽而转念:“哼!我今生受尽折磨,可老子偏偏没死,怕什么?一切都是狗屁!老子现在乐在其中,有吃便吃,有觉便睡!”自我安慰一番,心绪平复了许多,太过乏累,倚着青石渐渐睡去。
待得周云醒来,见洞中明亮,已是天明时分。
他朝左右看了看,却不见那少女,想那少女可能在洞外,刚想起身出洞,忽见身前地上放着一只白玉小瓶,旁边书了两行八字:“前途万险,君自珍重。”
他见此情形,料想那少女已然离去,心头登时莫名地失落。
拿起瓶子看了看,随后抽出瓶塞,将瓶口对着鼻孔闻了闻,知道是昨晚所服的那种疗伤药丸。
心想那少女与自己不过萍水相逢,却能如此真诚相待,心头不禁暖意融融,甚为感激。
盯着玉瓶看了良久,待得将瓶口重新封好,握瓶的手紧了紧,究竟何去初从,无计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