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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上玄应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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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羽告诉我,玄青峰乃上元宫外的一座仙山,此山离上元宫不算近,若徒步而去需得走上半日左右,山上有位仙人,这仙人铁面无私,公正严明,执掌天庭各宫刑事之责,称掌刑星君。

    路上,两名玄青峰上派下来的白衣盔甲仙将领着我与行羽二人不紧不慢走着,去到玄青峰的路倒还是好走的,半日功夫说到也就到了,可到了山脚下,我抬头仰望那一眼见不着顶的山头犯起难,因着来此受过,自然不可用仙法上去,但我却偷偷想试一番,诚然试了几次终无结果,行羽悄悄笑我痴道:“但凡受罚之人来此,一是不可动用法术,二是禁用法术。”

    我满心抱怨,吸了吸鼻子叹道:“有法不能使,有法使不得,这前后不都是同一个意思?不晓得是哪个神仙定的糊涂规矩。”

    行羽与我舒眉一笑,抬手指着山头白雾缭绕之处道:“非也,各仙神阶品不同,受制约束程度亦不同。”行羽话毕深深叹了口气,我不知他这声气因何而叹,想来该是与上玄应宫有关。

    两位白衣仙将还算懂点人情,于山脚止步,对行羽拱手道:“大人与仙子上去吧,我等只可送到此处。”

    “好,有劳了!”行羽本着君子之态回了礼数。

    因受此处封印限制,我与行羽只能徒步而上。玄青峰山势险陡,树木葱郁,乱石嶙峋,荆棘遍地,稍有不慎便会划破衣衫割伤皮肉,步步攀爬实在辛苦。

    行羽在我前头替我挡去障碍,我跟在其身后走得满头皆汗,只觉得身后衣裙被东西死死勾住,我转身稍稍用力一拽,便听得“嘶啦”一声响,裙摆破了个大洞。

    “如何?”行羽回头问我,目光跨过我身后的景象,与我说道:“留些心,此处甚是难行,我虽与你平了些阻碍,难保还有其他变数。”

    我听闻心头一震,忙着整了整裙子:“知晓了,行羽大人,此番真是难为你了,我不知会这般严重……”

    见我自责过甚,行羽清咳一声,径自转身继续前行,说话间递与我一段木棒子:“今日若换作是别人,我亦会同受,此乃上元宫的规矩。”

    行羽边说边将目光放向高处悬崖峭壁:“能来此一趟也算得上修行一回,长依无需介怀。”

    我垂头暗自红了眼圈,卯日星君今日似卯足了劲要与我们为难,山路崎岖,不晓得走了多久,脚下猛传来刺痛,至于我那只脚落不下地去,我稍稍提起裙角,见脚上白色绣鞋已面目全非,鞋面沾染上一层厚厚淤泥,与斑斑血迹混在一处,甚是狼狈。

    我咬牙“呲”了一声,面色实在不好,行羽见我立足不前,忙着转回身蹲下来替我检查,见一根尖锐之物戳破鞋底,急着替我寻块平坦圆石来坐。

    “已扎进肉里,若不及时处理,这几日定会恶化,我先替你将这物体拔出来,你且忍一忍。”

    行羽满头大汗,俯身替我将鞋子松了松,因尖锐之物穿透鞋子连着肉,不好硬来,我见他忽提一口仙气,一道白光从其指尖飞出,将那绣鞋底部割了个圆洞。

    “不是不可以用法……”我才要说,行羽口中即吐了口血出来,我心头一紧,忙问他有无有事,他却一副不以为然地抬手擦去嘴边血迹与我道:“忍着些。”

    脚底下阵阵钻心的疼,我咬牙憋着一口怨气忍住不叫出声来,行羽大人为我都肯上玄青峰,这些小伤又算得了什么,比起心头对行羽的感激,我倒莫名地怨起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君,若不是他睁眼说瞎话,行羽大人便可不被我拖累,亏他一界尊神,行事竟如此不堪,我还险些当他是好神仙,对他那般感恩戴德,真真是瞎了心眼儿了。

    行羽大人一路背着我上了玄青峰顶,我本不好意思他这般照顾与我,但他说若在酉时三刻到不了玄鹰宫,我们便得受双倍罚,因这话倒吓得我不轻,行羽便一口气背我上了玄应宫。

    玄应宫座落于山巅的两丛巨石之中,殿宇威严,匾上玄应宫三字苍劲有力,殿门外两侧一对石麒麟霸气四方,栩栩如生,我与行羽方到,殿门便“吱吖”开了出来……

    里头出来一行白衣仙人,各自白袍加身,腰间浅青色玉带,于头顶鬟发髻,扣一同为浅清色玉冠,仙姿卓然,几分超脱更甚仙外仙。

    领头清俊的白衣男子上来与我们作了一礼,好听声音缓缓说道:“可是上元宫的行羽仙官,长依仙子来了。”

    行羽扶着我,应了声:“正是罪仙。”

    白衣男子脸色微不可见的一暗,转而负手冷冷说道:“既然来了还站着做甚,带下去定好罪,受刑吧……”

    这仙人脸色比翻书要快,我望了望行羽甚是不解,一脚轻一脚重地跟着走,行羽至我耳边低沉说道:“莫管人家仙使如何,既来之则安之,若有心之人暗中窥探,我们自不能随了他去。”

    行羽这番话,却是话里藏话,我定了定神,左拐右拐才入了天牢,总算得以见着掌刑司的掌刑星君,我本以为他该是张凶神恶煞的模样,不想竟是位白白净净,十分俊俏的书生模样。

    他问了问原由,又翻阅了上元宫帝君手谕,抬头看了看我与行羽,命人将我们带下去。

    前后不过半柱香,我被带去了一个山洞里头,至于行羽的去向便不得知。想来是将我俩各自分开受罚的,既然如此,我们便只有自求多福了。

    山洞里头异常平静,地上除了一方陈旧蒲团外,一张高出地面不多的条案,案上搁着一踏厚厚书卷,角落上头摆了盏油灯,其他多余东西便再无可见,白衣仙将带我于此,嘴上只淡淡吩咐要我在此处面壁思过,执笔经文,待眼前这一摞厚厚经文抄完,自会来知会我何时出去,且再三叮嘱不可出去洞外,不然那洞口处的结界会伤我,我拐着脚谢过仙将,欲问行羽下落,白衣天降与我拒口不提,只道是叫我管好自己眼前之事。

    我后知后觉,行羽此前那番既来之则安之的话说得颇有些深意,既是这般,那我便安心抄抄经,免得途中有变,使大家皆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