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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正眼睛亮了起来,“对啊,明天让人去县城里查一下,看有谁去买砒霜了,不就能明白了吗?今天的事情到这里结束,明天再讨论这件事情。”
郑澜在旁边幽幽地说道,“我前几天在药铺里买药,倒是碰到有人来买砒霜,而且买的量还不少呢,直接上来就要了五钱。更加让我觉得奇怪的是,那人不止在一家药铺买砒霜,连着在三四家药铺都遇见了,我就觉得奇怪了,那人看起来穿得也不是很好,应该没钱买砒霜去炼丹啊,那买那么多的砒霜干嘛呢。”
他脸上露出不解的神情来,“也许人家是想要买回去毒死老鼠的吧,家里要是闹鼠患了,买那么多砒霜回去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之月情绪忽然变得激动了起来,“公子,那你记得那个人的长相吗?能不能画出来?要真的是我认识的人,我大概就能知道是谁在害我了。”
郑澜的视线在她脸上停顿了一下,慢悠悠地说道,“画倒是能够画出来,不过我为什么要帮你呢?除非你这里做出来的熟肉让我吃得满意,我才愿意画给你。我嘴很挑的,要是肉里有腥味,或者太老了,卡在牙缝里了,我都不会帮你的。”
沈之良立刻说道,“我姐她的厨艺很好的,小哥你吃过她做的肉食,一定会满意的。我这就去拿点熟肉来给你吃,请你一定要将那个买了很多砒霜的人给画出来,说不定能还我姐一个清白呢。”
郑澜继续傲娇地说道,“当然不止这些,卖给我的熟肉要便宜点,不然我才不帮忙呢。”
沈之月不知道为何,竟然在心里想笑了起来,一种很强烈的预感在她的心里涌现了上来,今天晚上马婆子和沈有贵肯定落不到什么好,说不定还会像过街老鼠一样,被全村人唾弃痛骂。
沈之良转身蹬蹬地就跑回屋里去,拿了一小碟煮熟的猪肉丸和肉脯肉干出来,殷勤地递到了郑澜的面前来,“小哥,你尝尝,我姐做的肉食真的是很好吃的,比大厨做的还要好呢。”
郑澜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捏了一个莹白圆润的猪肉丸塞到了嘴里,慢慢地品尝了起来,清香又可口,软嫩弹牙,的确是别有一番风味。
肉脯和肉干他是吃过的,品尝了一回就念念不忘。
容雨晨看着儿子舒展开的眉眼,直到他很满意,忍不住捅了捅他的胳膊,“要是喜欢这些肉食,我们就多买一些回去,你太瘦了,需要补血气。先帮人家把画像给画出来吧。”
马婆子冷眼瞪着冒出来的母子两人,不知道为何,她的脊背处窜起了阵阵的寒意,她总觉得有些事情脱离她的控制了。
“两位,买了熟肉就赶紧离开吧,这是我们沈家村的事情,和你们无关,也请你们不要多管闲事好不好?”真要坏了她的好事,她真的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
郑澜很冷静地反问道,“大娘,我之前走过来的时候,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大娘的家人被歹人所害,你不想揪出投毒的人来吗?我记得住那个买了很多砒霜的人的脸,要是能帮得上忙,不是也能替大娘出了一份力吗?”
“我们村的事情轮不到外人来指手画脚,什么你知道有个人买了很多砒霜,那么大的县城怎么偏偏被你遇上了,哪有那么巧呢?”马婆子情绪很激动,充满敌意想要撵走郑澜和容雨晨。
她的后背和额头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来,右眼皮跳得很厉害,就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样。
沈之月的声音染上了一抹犀利的味道,“奶奶,你在心虚害怕什么?这位公子能提供有用的线索不好吗?我怎么觉得你很害怕呢,是想要掩盖什么吗?你看你满头大汗的,该不会用砒霜害我的人是你的,你故意演了这么一场戏来害我。”
村里人纷纷看向马婆子,果然发现那个强势又霸道的女人果然坐立不安,眼睛里透着很强烈的惶恐,一时之间,他们竟然觉得沈之月说的话很有道理。
马婆子该不会是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吧?不然就是故意自己下毒栽赃陷害沈之月,弄臭她的名声,毁掉她的生意。
“臭丫头你胡说八道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害怕了?现在是夏天,我热得满头大汗不正常吗?”
沈之月笑了,“山风吹来可凉快了,我一点都不觉得热,我看旁边的大娘和嫂子们也没有热成你这样的,你不害怕就好。公子,麻烦你将那个买砒霜的人的容貌画出来,我在这里谢谢你了。这样,你提供了线索,我多送你一叠肉干和肉脯,算是报答。”
郑澜直接用木棍在地上画了起来,他原本就擅长作画,很快一个男人的脸就浮现了出来,“我还记得那个男人身高七尺,穿着一件灰色的衣服,有些胖,右上嘴角有一颗痣。”
沈之月看过去,不由得呀地叫了一声,“这不是二叔的样子吗?原来买走砒霜的人是二叔啊。”
沈正和一些村民也将视线落在地上的那幅画上,直接就炸开了,“真的是沈有富,是他们一家子故意在猪肉里下了毒,故意来陷害月儿他们的。这家人真是坏透了,比禽兽还不如。”
马婆子脸色都变了,情绪激动地大声吼道,“不是的,有富哪里有钱买砒霜,你这是从哪里来的混蛋小子,你血口喷人,帮臭丫头做假证。谁知道你们私底下是什么关系,说不定都睡过了!你被她那张漂亮的脸给迷惑住了,我绝对不相信你说的话,你别想陷害我儿子!”
容雨晨不乐意了,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道,“你这老太婆说话怎么这么难听呢,臭气熏天的,是多少天没有漱口了?为老不尊的玩意,张嘴闭嘴就诬陷别人。你孙女看着倒是坦坦荡荡的,你才像和别的男人睡过的呢。想侮辱我儿子,没门。我儿子在药铺见到一个人买了很多砒霜,作证有什么不对?还不兴让人说真话了不是?”
“就是,马婆子,人家公子犯得着说谎话吗?人家又不认识沈有富,要不是在药铺里遇见了,也画不出来啊。你们私底下做了狠毒的事情,难道还不让别人说啊?你们做的这些事情真是丧心病狂,不把你大儿媳妇和孙女逼死,心里就不痛快是吧?”赵大娘趁机开骂起来。
其他的村民看向马婆子,沈有贵和林氏的眼神鄙夷又充满敌意。
果然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还见过买了砒霜给自己下毒陷害儿媳妇和孙女的,怎么不把自己给吃死算了,省得天天跑出来祸害别人。
郑澜没有动怒,很冷静地对容雨晨说道,“娘,别跟那些人一般见识,有损自己的身份。有些疯狗满嘴喷粪,难道疯狗咬了人一口,人也要咬回去吗,不值得。”
他眼底的鄙夷和嘲讽之意那么明显,“这位老奶奶不承认是画像的人买了砒霜,那还不容易吗?明天我就到县城去报官,反正药铺会记下买了砒霜的顾客的样貌特征,一查就清楚了。我郑澜不屑于撒谎,我们郑家也有钱,想要漂亮的姑娘买十个一百个都够,用不着做出暗地里勾结这样的事情来。”
“郑澜?你是这附近村子里最有钱的郑员外的儿子?你就是传说中的郑澜?”
这个名字报出来,沈家村所有的人都沸腾了,不敢相信传说中那个一直倒霉,几度被死神眷顾,却又奇迹般地死里逃生的男人竟然就站在他们的面前。
村民们不停地说道,“郑澜会陷害你们?马婆子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人家里的钱多得都花不完,为什么要来诬陷你们?”
“我觉得就是你们自己下毒来害人的,想要用苦肉计让沈家村的人相信你们!”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就差将马婆子和沈有贵等人骂得狗血淋头了。
容雨晨也霸气十足地说道,“没错,明天报官。死老太婆,你竟然敢往我儿子头上泼脏水,我一定要查得清清楚楚。砒霜是你儿子买的,我儿子又没说错。”
沈之月幽幽地说道,“村长爷爷,我也觉得报官是最好的办法,我不想背上毒害长辈的罪名,等我给爹守孝完了,以后还要考虑终身大事呢,总不能让我的名声臭了,我必须要洗刷清楚身上的嫌疑。”
她坚定又锐利的目光看向马婆子和沈有贵,“你们做好心理准备,不是我做的,我绝不会承认。是我做的,我不会逃避。”
有村民大声地喊了起来,“报官,查清投毒的真相,村长,报官。”
越来越多的村民跟在后面喊了起来,“报官,报官,让官爷查清楚真相。”
沈有贵吓得魂儿都快要飞了,身体剧烈地颤抖了起来,因为买砒霜的事情他也有份,二哥在县城的药铺里买,他则是在镇上的药铺买的,事情真的闹大了,他也逃脱不了关系。
“不能报官!娘,这件事情就这样吧,反正孩子们也没有性命危险,喝了药以后身体慢慢地好转了。”
沈有贵的额头上大颗大颗的汗水滴了下来,身上的衣服都湿透了,衣服心神不宁的样子。
林氏也满脸惊恐,事情闹得那么大,他们非但没能将沈之月狠狠地拽下来,反而被人抓住了把柄,这下完了,在村里的名声更臭了,接下来他们要怎么办。
马婆子心情不痛快,她没能弄死沈之月,村里其他的人也没有被毒死的,她窝火得厉害,狂躁得想要杀人的心都有了,“你们这群混蛋,就是故意欺负我们,你们被这臭丫头给收买了。她下的毒,最后全部推到我们身上来。”
“那就报官啊,我做事情坦荡荡的,什么都不害怕,奶奶你敢吗?别在这里扯些有的没的,报官最能解决问题。我看三叔和三婶好像知道什么呢,不然怎么那么害怕。也是哦,买了那么多砒霜回去,是想要毒死谁?你们也别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不知道你们背后做的那些事情。”
沈之月一点都不想再掩饰她的脾气,“村长爷爷,公子,明天报官,不要再说废话了,这些废话根本解决不了问题。”
马婆子恶狠狠地瞪着她,“你敢报官我一定撕了你的皮,臭丫头非要把事情闹得这么难看是不是?你给我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一定要好好地收拾你。有贵,老三家的,赶快回去。”
郑澜在旁边煽风点火地说道,“我现在用脚趾头想也明白啊,究竟是谁在猪肉里下了砒霜,这就是害人不成,反而害了自己吧。你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吗?”
容雨晨在旁边淡定地说道,“不就是贼喊捉贼嘛,真要去报官了,又害怕官爷揪出来是谁下的毒,怕自己的儿子被抓去坐牢。投放砒霜啊,那可是谋财害命啊。幸好老天爷长了眼睛,最后反而是他们被毒放倒了,没有闹出人命都是好的呢。”
沈正也失望至极,“沈大虎怎么娶了这么个厉害的婆娘,阴险自私狠毒,所有的坏事都被她占全了。月儿,这次的事情我们知道不是你的错,你爷爷奶奶做的那些事情,简直都不是人做的,你别放在心上。’
沈之月眼泪汪汪地说道,“村长爷爷,我不委屈,他们想教训我,现在事情不是也查清楚了吗?我只是感到害怕,那天他们要是冲动之下,直接把毒放在了全部的猪肉里,整个村的人都要被毒死了。我光是这么想,都能想象得到究竟有多么的惨烈。”
赵大娘拍着心口,很气愤地说道,“村长,我能不能提个建议,以后不管是谁家杀猪,都不要请沈大虎和他家的两个儿子过来帮忙和吃饭了,万一谁惹他们不高兴了,直接在吃食里面下毒,谁知道会闹出多少条人民来,我是真的害怕了。”
“就是,村长,你没听郑公子说他们买了很多砒霜,说不定家里还有呢,以后再下毒怎么办?谁家请客吃饭,都不要再让他们过来了。不然也要等到所有的酒菜都端到桌子上放好了,再让他们来。”
“不要让他们来最好,马婆子心黑手狠着呢,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不要让他们来吃宴席了,他们家有事情,我也不想去帮忙了,那种人真是太可怕了。”
沈正头疼得很,“大家安静一下,不管怎么说都是沈家村的人,同村同族的,断绝来往听起来太残忍了些,这样吧,以后他们来,派人专门盯着他们,别让他们动手,闹得太难看也让别的村看笑话是不是?”
沈之月怯生生的,在旁边弱弱地说道,“村长爷爷说得对,不然我奶奶又说我们欺负人了,以后还会想更多的办法来欺负我娘和弟弟妹妹们的,我害怕。”
她可怜兮兮的样子,让村民们不由得同情了几分,“月儿,以后你奶奶要是再欺负你,你就告诉我们,我们给你撑腰。今天的事情,从郑公子这里,我们都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是他们的错,和你无关。”
“事情既然已经查清楚了,大家都散了吧,天已经很晚了,都回去睡觉,有什么事情等到明天再说。”村长都发话了,村民们看完了热闹,纷纷散去了。
沈正真心实意地对郑澜说道,“多谢公子站出来作证,还月儿一个清白,不然她真的要背负毒害长辈和兄弟姐妹的罪名,对她一生的影响真的太大了。”
郑澜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整个人多了几分病怏怏的气势,“不客气,我也是去药铺抓药碰巧见到的,见了好几次印象不就深刻了?”
“姑娘,我要买的熟食弄好了没有?等着带回去吃呢。”他对着沈之月略带着幽怨地问道。
“之良,快去弄些熟食过来。”她侧头对着弟弟说道,“多谢公子站出来作证,我会一直都记得的,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报答公子。”
郑澜漫不经心地捏着肉干往嘴里塞,“我家有的是银子,什么都不缺,你想要报答我的机会几乎没有。不过我对肉食很挑剔,你厨艺倒是还不错,有空多琢磨点好吃的肉菜出来,我可以多照顾你的生意。”
沈之月眼睛里染上了一丝笑意,“好,我会多弄几道菜出来的。”
没过一会,沈之良就将一个有四层的食盒拿出来了,很是热情,笑容满面地说道,“公子,里面是我姐做的熟食,有肉丸,肉脯,有排骨汤,还有卤猪蹄,都很好吃,你拿回去吃吧。”
容雨晨接食盒,温柔地问道,“这些熟食多少钱?”
沈之良下意识地看向了姐姐,他也不好定价啊,做买卖这些事情都是姐姐做的,他不知道行情啊。
“不要钱,就当作是给夫人和公子的谢礼,要不是夫人和公子及时赶到,我还不能洗刷清白呢,真的很谢谢两位。”她发自肺腑地感谢道。
容雨晨看她诚恳的样子,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这小姑娘还挺有意思的,我记住你了,以后记得多做些好吃的菜品啊,我会每天让丫鬟来你家买菜的,也算是照顾你的生意了。澜哥儿,天色不早了,我们也快点回家吧,你还没吃晚饭呢,肚子不饿啊?”
郑澜和沈之月擦身而过的时候,低低地说了一声,“干得漂亮。”
这丫头,比他想象的还要狡猾,哦不,应该说是聪明,坑起人来都一套一套的,传说中的杀人不见血者,说的应该就是她了吧。
沈之月脸上火辣辣的,浑身都不自在,被人看穿了,她也很不好意思,但是她要是不坑奶奶和那些狠毒的叔叔一把,她恐怕被吃得连骨头都不剩,她也是被逼无奈的啊,能怎么办呢?
“看破不说破,谢谢。”她同样小声地回了一句。
“之良,之平,事情解决了,关门睡觉吧,这几天不杀猪了,我们歇几天,累死我了。”又是动脑子,又要动手她容易吗?
刘彩萍和沈之杰这才出来,不放心的问道,“事情都解决了吗?”
沈之月挑眉,得意地说道,“当然解决了,奶奶和三叔三婶灰溜溜地走了,想要算计我欺负我,没那么容易。好了,都回去睡觉吧,这几天不干活了,只管在家里休息,等十天以后再杀猪。”
沈之杰着急地说道,“那不挣钱了吗?你不是说想办法尽快弄到银子,然后我们到县城里去买座三进的院子住下来吗?怎么又休息了?”
她白了他一眼,“我说不挣钱吗?这段时间我处理那些肉,很累了,家里还有很多五花肉和猪皮没吃完,再放很多就放坏了,当然要歇一歇。娘,现在我们手里有一些银子了,我先试着做些胭脂水粉去卖,看看能不能卖得出去,要是好卖,以后做熟肉生意,我就交给哥哥和娘来打理,我做胭脂水粉。”
刘彩萍这段时间看到女儿挣钱的能力以后,对她所有的决定,都不再质疑,只有点头的份,“你想要做什么就去做吧,娘相信你能做得很好,你就是我们家的顶梁柱。月儿,娘要谢谢你,在你爹没了以后撑起了这个家,真的很感谢。”
“娘,你又说这些了,我们是一家人啊,相互扶持难道不是应该的吗?干嘛要说得那么见外。再说了,我觉得忙碌起来也挺好的,至少这样没有时间难过。等过几天我再买些米面回来,娘你在院子里种些青菜吃,反正我们家的院子那么大,娘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沈之月对刘彩萍的要求不高,她不要总是哭泣,伤心难过就行了。
刘彩萍点头,不停地说道,“娘种菜,那家里的地怎么办?月儿,不然请村长出面,把地租出去。”
沈之月想了想,“地里的水稻不是快成熟了吗?虽然收成不好,但是我们等半个月也收回来,那些地我想办法请人来种。”
她心里有了计划,总之那些肥沃的土地,她绝对不能让那些豺狼虎豹把地给抢了去。
沈之杰和刘彩萍都赞同她的话。
解决好了砒霜中毒的风波,成功地让马婆子和沈有富沈有贵再次成为村里人唾弃和怨恨的对象以后,沈之月满意地洗漱完,躺在床上睡着了过去。
郑家。
容雨晨坐在郑澜的对面,笑眯眯地看着儿子端着碗吃着菜,原先一点肉食都不愿意吃的男人,现在品尝着沈之月的手艺,吃得津津有味。
“儿子,你是故意叫娘去沈姑娘家买这些菜的吧?怎么,情窦初开了?”
郑澜平静地看了娘一眼,语气依然很平静,“你想多了,我这个病怏怏的身体,还霉运缠身,大夫说我是个短命鬼,我还是不要去祸害人家姑娘了吧。”
容雨晨最不爱听的就是这样的话,她怒目圆瞪,“谁说你是短命鬼的?那些大夫都是庸医,算命的术士也是坑蒙拐骗之徒。到现在你不也活得好好的,不会死的。”
她生气了一会,随即又轻笑起来,“娘觉得那个沈姑娘挺讨人喜欢的,长得那么漂亮,人又聪明伶俐,厨艺比大厨都好,面对她奶奶的阴谋诡计,她也能应对自如。”
“今天的事情你看明白了没有,她那些长辈被她摆了一道,名声臭掉就不说了,吃了亏只能硬生生地往肚子里咽。沈家村还没有人说她半个不好,哪怕对上你奶奶,还有那位几乎是女主人的贱人,她应该也能应付。”
郑澜无奈地说道,“娘,我对她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你不要乱拉红线啊,我现在压根就不想娶妻。我的身体情况娘是清楚的,我也喜欢有个完全陌生的女人闯入我的生活。现在不就挺好的,有吃有穿有银子花,还没有人来烦我们。”
容雨晨不赞同儿子的话,“你要是不喜欢她,为什么对她的事情那么上心?又是亲自送她去县城里卖东西,又是帮她收拾了李四,晚上回来又担心她被奶奶欺负被泼脏水,在沈家村里待不下去。”
“澜哥儿,你骗得了别人,你骗不了娘。你是个冷心冷情的,哪怕是对着府里那些庶妹,你都不愿意搭理,一次又一次地帮她,你说你对她没有别样的心思,娘是不信的。”
被娘亲锐利的目光看着,几乎要将整个人给看穿,郑澜不得不跟她说了实话,“我真的对她没有爱慕之心,我之所以帮了她几次,是觉得她的处境像曾经的我们。我想看她在绝境里能做到怎样的地步,看她能不能绝地反击。娘,你可别乱拉媒啊,我没有成亲的想法。”
容雨晨满脸失望,热血冷却了下去,她懊恼地点了一下儿子的头,“你怎么那么冥顽不灵呢?那么好的姑娘,你不要小心被别人抢先下手了。现在不喜欢,想办法把人先娶回家,感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沈姑娘又漂亮又能干,看起来很通情达理,是个好相处的,你喜欢人家会怎么样?”
郑澜被娘亲说得头疼,扔下了手里的碗筷,“娘,你别再催我了,哪有逼着儿子娶妻的。天下漂亮的姑娘多的是,我能娶得完吗?”
容雨晨跺了跺脚,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臭小子,你再不思进取下去,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你想气死娘啊。”
郑澜躺在床上,想到沈之月狡黠得像狐狸一样的眼神,唇角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真是个坑死人不偿命的女人,偏偏还顶着一张温和无害的脸,她的那些亲人要是再不长眼睛,恐怕真的要遭殃了。
他有预感,要是沈之月的奶奶再作死下去,最后的下场一定会死得很惨。
沈大虎第二天跑出去的时候,发现整个村的男人对他都没有好脸色了,见面不打招呼也就算了,还在他的背后指指点点,交头接耳说着什么,脸上的嫌弃和鄙夷显而易见。
连着走了一路,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他憋屈极了,忍不住回头瞪了别人,“你们对我有什么意见,大可以当着我的面说出来,在背后说人的坏话有意思吗?跟农村的长舌妇一样,有你们脸了?”
“你们买了砒霜下毒,心肠那么带毒,你婆娘和两个儿子还惦记着别人的财产,栽赃陷害沈之月,还不让别人说吗?要不是昨天郑家村的郑澜公子过来说要报官,你婆娘和儿子心虚了,还不肯承认呢。惦记着儿媳妇和孙子的财产,你们真够不要脸的。”
那人本来心里就憋了一肚子气,这时候豁出去了,当着沈大虎的面就骂了起来。
沈大虎气得不行,拿着棍子就呵斥道,“再乱嚼舌根我就打死你,我家的事情轮得到你来管吗?”
“你敢打我,你们自己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怎么还不让人说了?你们夫妻俩都是下三滥,你打我啊,买那么多砒霜,也不知道想毒死谁,是毒你的大儿媳妇和孙子,还是要毒死整个沈家村的人?跟你们这样的人是同门,我都觉得丢脸!”
沈大虎哪里忍得住,发狠地冲上来,然而骂他的也不是好惹的,身强力壮,拿着棍子和他打了起来,旁边围观的人立刻上前来将人给拉开。
“有杰那么好的男人怎么会是你儿子,你们简直坏透顶了。”
沈大虎眼眶通红,脸上火辣辣的,他恨得几乎连心头一口老血都要吐出来了,“我家的事情轮不到你来插手,少管闲事吧。”
“谁愿意管你们,你们这家人是沈家村的耻辱,为老不尊,狠毒贪婪,脸皮厚得跟城墙一样。”
吵架的趋势越来越激烈,一个堂兄语重心长地说道,“大虎,你还是多管管家里的事情吧,也不能总之由着家里那位跑出来闹啊害人啊,让别人看沈家村的笑话。你也有好几个孙女快要嫁人了,把名声弄得那么臭,以后你孙女还怎么好找婆家。”
“就是,你们不想要名声了,也别连累沈家村的名声坏掉啊。我儿子还没成亲,还要讨媳妇呢,要是别人因为沈家村的名声烂了不肯嫁过来,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没错,我儿子过两年也要讨媳妇了,你别害我们。”
一番围堵之下,沈大虎狼狈地回去了,那些不好听的话已然控制不住地往他的耳朵里钻去。
老头的怒火没处发泄,回去将所有的怒气都撒在了马婆子的身上,他忍不住甩了马婆子两个耳光,眼睛瞪得通红,直接将马婆子按在地上暴打。
“都怪你这个坏女人,我以后在村里再也抬不起头来了,看你做的那些事情,非但没能拿到银子和房子,还让我们被整个村的人骂,我打死你,一定要打死你。”
马婆子平时虽然强势惯了,家里也一直是她在做主,但都是沈大虎让着她,不愿意跟她计较。
沈大虎现在发怒起来,揪着她的头发,不停地用脚对她拳打脚踢,她只有痛苦尖叫的份,“真的很疼啊,老头子不要再打了,我都快要被疼死了。有富,有贵,救命啊,你爹要杀了我了。”
没过一会,马婆子脸上挨了几拳,嘴角有鲜血流了出来,“别再打了,真的要闹出人命来了。”
沈有贵和妻子林氏,沈有富的妻子赵氏听到求救声赶来的时候,看到马婆子已经满脸是泪和血了。
“爹,你这是在做什么啊?是想要弄死我娘吗,快放开啊。”几个人手忙脚乱地将沈大虎拉开,将头发凌乱,将疼得满地打滚的马婆子扶了起来。
马婆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日子没法过了,你爹他想要把我打死了,我不跟他过了!我怎么这么命苦,嫁了这样的男人,以后我到底要怎么办?”
“不想过就滚,因为你,整个村的人都得罪光了,我的脸也丢光了。这次你去教训老大家的和臭丫头,最后得到了什么?你不是说一定能成吗,现在呢,有富还发高热躺在床上,几个孩子吃了有砒霜的猪肉,疼得要死。我是倒了八辈子霉才娶了你这么个贱人回来。”
沈大虎憋屈坏了,恨不得将马婆子给掐死。
“哪能怪我吗?你那个孙女就是个妖孽,她那么狡猾,什么都算到了,你能怪我吗?再说了,买砒霜这件事情你也是同意的,现在凭什么都怪到我的头上来?我看起来就那么好欺负吗?臭老头,你要是敢休了我,我就去外面跟人说,这些年我做的事情,都是你在背后指使的。”
马婆子耍赖般地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还不是你没本事,挣不到钱,让我过那么苦的日子。我给你生了三个儿子啊,你就是这么对我的?要是家里吃香的喝辣的,我还用想办法吗?都是你的错。”
凭什么把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推到她的身上来,她才不干!
沈大虎恨得一脚踹在了她的心窝上,大声地吼道,“滚,不然我打死你!”
沈有贵让林氏将娘扶到隔壁他们家去,无奈地对沈大虎说道,“爹,你发那么大的脾气干嘛,娘辛苦地操持这个家不容易,你就让着她一点吧。”
“谁让她那么蠢的,买砒霜害人不成,居然还留下把柄,现在别人都觉得我们恶毒,我都害怕以后族里有什么好事都不会有我们的份。有贵,以后别再跟大房那边的人作对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我们真的要被逐出宗族的,到时候怎么办?”
沈大虎这段时间被弄得心力交瘁,他只是想从大儿媳妇那里拿到钱,并不想要那些人的性命,谁曾想到那么难,还连累得名声越来越臭了。
沈有贵被昨天的事情吓得不轻,“娘不一定听我的,不过我尽量劝劝她吧。爹,你不觉得沈之月那丫头的脾气性情和之前很不一样了吗?以前她哪有那么厉害,也没有现在那么聪明能干啊,你说她是不是被妖孽附身了?要不要请个算命的来看看?”
沈大虎心里咯噔一跳,“别再猜了,哪有什么妖孽附身,兔子被逼急了还咬人呢。她爹死了,家里的弟弟妹妹还小,哥哥不争气,当然要变得强硬起来。我以后不想再跟大房那边的人吵架了,再让村里人笑话,你也要多拦着你娘一点。”
沈有贵心事重重地答应了下来,但是臭丫头手里的那些银子,真是让人眼馋啊,还是不死心,想要拿到那些钱,让家里的日子好过起来。
沈之月睡了个很香甜的觉,第二天心满意足地起床来,心情都好了很多。
等到赵大娘来窜门的时候,带来的八卦消息让她的心情更好了,“月儿,刚才你爷爷奶奶打起来了呢,真没想到你爷爷平时看起来挺懦弱的,发起脾气来那可真是不得了啊,你奶奶快要被打死了吧。”
她很是意外,“我爷爷不是很顺着奶奶吗?怎么会打人呢?”
“还不是你奶奶买砒霜下毒陷害你们,被整个村的人都知道了,现在沈家村都很看不起你爷爷,害怕他家还有砒霜要拿去害人,所以恨死他们了。”
赵大娘满脸的幸灾乐祸,“你奶奶蛮横霸道了这么多年,欺负你娘这么狠,总算是踢到铁板了,月儿你真是厉害,又能挣钱又能保护娘亲和弟弟妹妹。”
“月儿,等到你爹孝期过去了,大娘给你做个媒怎么样?我娘家的侄子,长得可俊了,家里也有二十亩水田,每年除了种水稻,还种菜拿到城里去卖,家境也算殷实,他性情脾气温和,是个懂得心疼人的,绝对会让你满意。”
沈之月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虾子,“大娘,那些事情对我来说还早呢,以后再说吧。我还要养娘,养弟弟妹妹呢,哪有心思想那些事情。”
嫁人,不存在的!
自己挣钱自己花不爽吗,漂亮的衣裳,精致的首饰,胭脂水粉难道还不够愉悦她,干嘛要急吼吼地上赶着嫁人,去伺候别人的爹娘,明明自己能挣钱,还要去看男人脸色,还要必须生出儿子来,不然就是婆家的罪人。
她才不要找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