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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乔卿莫见他虽其貌不扬,但气度非凡,可脑海里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号人。
绾青却看着胎记男,觉得甚是眼熟。左右思之,终附与乔卿莫耳边低声道;“姑娘,方才咱们在路口遇到的乞丐难民中好像就有他。”
胎记男是习武之人,耳力自是非凡,听见绾青的一番话后乐得仰天大笑道;“本想同乔姑娘开个玩笑,没想到乔姑娘财大气粗,还给小爷我赏了整整五两银子。这也难怪,小爷我将姑娘在浔阳名下的货器全换了,乔姑娘也能稳坐永诚伯府不动如山,手一挥,好好的一批货也不讨回,怎么都不上小爷精心设计的套。”
胎记男说着从怀里摸出先前装乞丐时得的碎银子在手里把玩,接着道;“所以小爷我才不得不出此下策邀乔姑娘出来,果然,不论千计万计,还是这人命为上之计最为管用。我真应该感谢老天爷没叫乔姑娘这样聪慧的女子生得冷血无情,否则我就是施空城计,乔姑娘也不会来。”
“空城计?”绾青有些糊涂。
乔卿莫却是一点就通,既是空城计那么就是说桐林并未被抓。隔着帷帽乔卿莫的眉头稍稍舒展开来问道;“那就是说桐林并未被你抓住是么?”
“是,也不是。”胎记男好生悠闲的开始修理起自己白净的指甲;“你若乖乖交出我要的东西,那么这就是一个空城计,你若不交出我想要的东西,那么这一切便会如你所想的那般成为一个悲剧。”
“公子想要什么?田庄、店铺、还是真金白银,小女子旁的没有,倒是愿意用这些身外之物换一个平安无事。”乔卿莫边说,袖笼内的手边攥在一处,以抵消心里头的紧张。
“你少跟小爷我揣着明白装糊涂!”胎记男并不吃乔卿莫这一套,冷笑道;“你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再聪明也是有弱点的。你的弱点就是心软,我尚且可一利用你心软这个弱点略施小计支开你的小厮罢,你就傻得凭一张纸来单枪匹马的就来救人,那你说我一个玩尽心机之人会信你这些鬼话吗?”
“公子说笑了,小女子整日呆在深闺高楼内,的确除了这些的再别无它物。甚至都不知道公子是谁,也不晓得你为何突然间拿了小女子的人做文章。”乔卿莫一句话捋三遍才出口的与眼前之人斗演技,心里实际怕得直发颤。
“小爷我就是你派那个小厮日夜在追查的王韬,想来你不会不知。”王韬有些不耐烦道;“你也休要跟我在这儿装傻充愣,你明明已经猜到我是谁了,还要跟小爷我演戏。我告诉你,装傻充愣这一招你万没有小爷我使用得拿手。”
绾青紧挽着乔卿莫,看向乔卿莫的眼里写满了‘该怎么办?’,毕竟先前在马车上商量的装傻充愣这一招被拆穿了,她们就不能按原计划的想的那般脱身了。
这时被拆穿的乔卿莫反端了轻松,起架子道;“同王公子开个玩笑罢,何必恼怒。公子既不折手段邀我来,想必也是急了,若是缺钱大可直说,不必绕弯子。”乔卿莫决口不提铜盒之事,为的就是让王韬相信自己没有这个东西。
“好!好!好!你好得很呐!小爷本以为你是个姑娘家,用点计策就可以让你慌阵脚,没想到是我大意了,你很聪明,甚至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王韬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话,目露凶光恨不能吃人饮血,显然是没有耐性再与乔卿莫兜圈子,直接道;“我且问你,你母亲留给你的铜盒在何处?!”
“什么铜盒?小女子从未见过,绾青你可曾见过?”乔卿莫隔着帷帽的语气是淡然自若的,谁也没发现帷帽内她鬓角额头出冒出的层层细汗。
王韬见这主仆俩个,你来我往一副别说见过铜盒,就是听都没听过铜盒一词的模样,气得怒吼道;“你若不知道铜盒!又为何会绑走桥木控制温齐家的!!!”
“公子这是何意?温齐家的盗了主家的钱财,我一个做主家的还不能处置她了是吗?”乔卿莫说完突然惊愕道;“你堂堂安郡王府的公子,怎会知晓永诚伯府的内宅之事?难道......”乔卿莫故意一顿道;“难道安郡王府胆大包天敢监视皇上的勋爵群臣了?”
乔卿莫轻飘飘一句话,反将王韬给将了一军。
是呀,这满朝文武群臣勋贵都是皇上的奴才,只有皇上才能派人监视自己的奴才,旁的人你私下去监视皇上的奴才,这答案显而易见。
“好厉害的一张嘴,三言两语的就想给安郡王府安罪名,你也要看看你有没有命出去安这个罪名才是!”王韬言毕,一群躲在暗处的穿着乞丐难民衣服的人从四面八方纷纷涌进土地庙。
王韬起身走向乔卿莫主仆,好不得意地道;“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你今日若不交出铜盒,不如与着破庙同眠,然后本公子再去报一个乔姑娘好心布施,反被饿慌了的乞丐难民们哄抢东西一不留意致死,你觉得这个理由如何?”
乔卿莫和绾青互相看了看对方,眼里都写着‘这么巧,他怎么知道布施这个说辞?’
“可是怕了?”王韬又换了一副好言相劝的模样道;“那东西与你一个闺阁姑娘无甚大用,只要你交出铜盒,小爷我必然会完璧归赵。”
乔卿莫把手一摊颇为无辜道;“王公子你都说了,那东西与我无用,若我真的有那东西又何必藏在手里不拿出来救命救急,你说是吧?”
王韬反被乔卿莫气笑;“鸭子死了嘴硬,算了。我看你身边另一个丫鬟没有跟出来,或许她见过铜盒,一会儿我让人再写封信送进永诚伯去,你猜她会不会拿了铜盒出来赎你这个主子。”
“王公子别白费力气了,我这个做主子的都不晓得的事,她一个小丫鬟能知道啥?”乔卿莫尽量使自己平心静气,不断的悄悄的深呼吸,生怕被王韬瞧出异样。
“你手头上有没有那东西,想必你我都心知肚明。既然你不愿意谈,那我们不谈就是。”
王韬狡猾一笑,挥挥手罢,自有人拿了大拇指粗的上前要绑乔卿莫和绾青,绾青凭自身有点底子,将乔卿莫护在身后,一脚踹翻一个身材矮小满脸麻子的又毫无防备的男人。这一脚也激怒了其他人,一个个冲上前来与绾青打作一处,绾青则迅速将乔卿莫护在墙角尽量不让这些七歪八扭的臭男人们接近乔卿莫。
“别挣扎了,我的这些手下个个都是些怜香惜玉的,所以不敢尽全力怕伤着你们这些娇娇软软,可若是我说任凭他们处置你两,那场面可能更不能看,你们还是乖乖配合免得吃苦头。”王韬边说边坐回串脸胡大汉背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呸!有你姑奶奶我在!休想!”绾青说着话一脚又踢中一胖子的子孙根。绾青自上次败在周翊手上后日日勤修苦练,加上乔卿莫虽躲在墙角却机智的捡起一旁的木棍使出浑身力气帮着绾青干扰那些人,是以绾青对付起这些只会蛮力的男人一时间倒也能应付个平手。
“你们这些个不中用的蠢货!”王韬见这些人连个小丫鬟都搞不定,在没有先前的从容,暗道;‘早知道这丫头如此厉害,应该带父亲的暗卫,而不是这些酒囊饭袋。’
就在王韬准备亲自出马时,起先被关上的土地庙大门瞬间被踹飞,只见门口的逆光里站着天神降临的周翊
可他又身着玄色暗纹道袍,腰间挂着一把消香陨散式样的镂空玉骨折扇,比之天神似乎更像是来人间索命的阎王。
只见他悠悠然取下腰间的玉骨折扇,不过三五步间众人还没看清他做了什么,围住绾青和乔卿莫的七歪八扭之人已经逐个倒地,只留下王韬和王韬的坐骑大汉在风中凌乱,随后便见姚并领着一群蒙面人进来处理尸体。
虽说隔着帷帽,乔卿莫仍旧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而绾青怕周翊的阴晴不定再发疯,死死的将乔卿莫护在身后。
哪知周翊像是没看见乔卿莫似的,黑着面的向王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