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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卿莫让绾青先趁着夜色将苏苏送回漪澜院交给玉扇照看,然后再让她摸回忠义院装成自己的模样睡在厢房里好做掩护。然后乔卿莫自己则打扮成丫鬟的模样和佩蓝以要出府为六少奶奶取一样急用的东西为由,买通忠义院门房上的嬷嬷,赶在镇国公府落钥宵禁前溜出了镇国公。
可路上佩蓝还在劝;“少奶奶,您如今已经是镇国公府的六少奶奶了,您这样的身份半夜里溜出去找那个姓王的,若叫旁人晓得了,这名声只怕是要完的!”
乔卿莫的脑海里却不断的想起苏苏哭过后稳定了情绪时说的话来,她说;“原本君止哥哥在教我学认字来着,然后我们就听见外头有些嘈杂的声音,君止哥哥让我藏起来他出去看一看。然后我就藏在柜子里等,等了好久我也没有等到君止哥哥回来。于是我大着胆子再出去时,就看到罗婆婆已经倒在地上,她们流了好多好多的血,那时罗婆婆还有一丝的力气,罗婆婆她叫我来镇国公府找乔姐姐。我就从谷子楼一路找来了,可我好没用,我都不知道是谁抓走了君止哥哥和乔伯父。”
回忆至此,乔卿莫才对佩蓝道;“如今父亲和福哥儿都不知去向了,我还要名声做什么!况且,佩蓝你可晓得,白日里在梁王府时王公子说的话也并非胡言乱语,六爷如今确是下落不明!再加上庄七姑娘的嫁妆被换,父亲和福哥儿被不知名的人绑走,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不是吗?!
可如今这个局面,我是断不能冒然去麻烦大舅舅的。眼下我也只能从王公子那里找突破口,况且此事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会晓得,再说了天亮之前绾青就会出来接应咱们。只要咱们小心些,就会神不知鬼不觉了。”
“少奶奶,您说六爷真就……”佩蓝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直到看着自家主子缓缓了点头,她差点一口气没背过去。佩蓝的心痛得就像事被谁猛的扎了一刀似的,缓了好久才缓过来。
她边匆忙的摸索着先前放在衣袖里的竹牌,边对赶车的车夫唤道;“师傅,您再快些,一会儿该宵禁了!”
许是佩蓝的话起了作用,马车差不多半盏茶的功夫就从悠长的公主巷直接到达谷子楼。
待到了谷子楼,佩蓝扶着自家主子快速下了马车,而后敲开了谷子楼的大门。
开门的是一位白发苍苍面目严肃的老头子,他不耐烦的打了两个哈欠道;“都这么晚了,咱们谷子楼晚上是不做生意的,两位姑娘且回罢。”说罢就要关门。
佩蓝赶紧亮出那个刻有‘衡’字的竹牌,积极道;“老人家,我们不是来买粮的,我们是来找王公子的。”
老头眼神不好,凑近了仔细的看了看竹牌,才极恭敬道;“原来是贵客,快请进,快请进。”老头子边说边让身将乔卿莫和佩蓝往门里引。
“多谢老人家。”乔卿莫边回礼边示意佩蓝给老头打赏。
谁知那老头连连摆手不要,佩蓝这才作罢。
随后老头子领了乔卿莫和佩蓝直接上到谷子楼最顶层的一个房间外,轻轻扣门道;“公子,您等的人来了。”
‘这是在专门等咱们?’乔卿莫和佩蓝默契的交换了眼神。
随后便听见里头想起王衡之的声音道;“乔姑娘请进。”
老头闻言推开门却只让乔卿莫进去,然后将佩蓝拦在门口不让她进。
“少奶奶。”佩蓝自是牵着乔卿莫的手满面担心。
乔卿莫其实心里也怕王衡之会对她另有所图,可是眼下情况紧急由不得她顾虑那么多。最终乔卿莫深呼吸后,松开佩蓝的手道;“放心吧,王公子是读书人,应该不会无礼的。”言毕,便独自一人进了屋。
随着关门的声音,乔卿莫原本沉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她缓缓往里走,才发现这其实只是一间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书房,而王衡之正在挑灯对账目。
“乔姑娘稀客。”王衡之听见的动静,随手合上账本,引了乔卿莫到一旁的茶台处坐下。
“王公子应该晓得小女已经嫁人,您或许应该唤一声六少奶奶。”乔卿莫有些拘谨,为了保持距离,这一次刻意提醒称呼一事。
王衡之却浑不在意道;“在下当然晓得乔姑娘已经成亲,只是乔姑娘在在下眼中还是如初见你时那般美好,在下也只不过是想将乔姑娘在在下心中的形象留在最美好的那一刻罢。”
“我一个妇道人家有什么美好不美好的。”乔卿莫尴尬的笑了笑,随后开门见山道;“我现下这个时候来找王公子,想必你也晓得是为着什么。但除了我家六爷的事,我还有另一件事需要王公子帮忙,眼下我也是没旁的法子了。若王公子愿意帮我,我愿付千金万银报答王公子。”
“可是为着乔伯父和君止兄的事?”王衡之边说边淡定的沏茶。
乔卿莫闻言却像看鬼一样看着王衡之,缓了好一会儿才道;“难道,六爷的失踪,和我父亲弟弟之事都是出自你的手?!你这样做究竟有什么目的?!”
王衡之却摇头道;“乔姑娘你太紧张了,也太看得起在下了。在下只是个商族之后,哪里有这样大的本事。”
乔卿莫显然不信他的话,死死盯住他,问道;“那为什么你知道我所求为何?你若说与这些事无干系,我无论如何都不能信。”
王衡之将沏好的茶放到乔卿莫面前,温声道;“在下只是因为知道这些事是谁做的,所以才晓得乔姑娘为着何事来找在下。不过话说回来,也确实与在下有些微弱的关系。”
乔卿莫碰也不碰那盏茶,紧绷了神经问道;“公子此话怎讲?”
王衡之笑了笑,继续为自己沏茶道;“从前,在南方最先发迹的一批商人中,有一户王的。
这王氏一族最会做生意,且世世代代做惯了生意。直到到了有一代的庶房出了个叛徒,那庶出的叛徒盗了王氏的生意机密和不少的钱财,他本想自力更生另力门户,结果却因为经营不力,那叛徒一支往后没几代人就将财产败了个精光。
他们为着面子又不敢回本族,最后不得不做起抢劫的营生,渐渐的他们抢劫营生越做越大,做到最后竟帮着我朝皇祖宗打天下。变成了一朝为寇,世代为王一族。
为王这一支也晓得江南商族是王氏的本族,两族之间也互相知道都是同宗一脉,却因着多年的恩怨没有相认罢,你说这个算不算是有干系?”
乔卿莫乍一听觉着王衡之在说些不相关的事,直到听到了最后才听出些苗头,不由惊呼道;“所以王公子你的意思是,商族王氏和安郡王府本就是一宗同脉?!”
王衡之轻松笑道;“正是。”
“可,王公子你同我说这些有什么用?与你送我的竹牌又有何干系?还是说,能用这个直接找到我父亲?”乔卿莫接连几问后,忽的反应过来,道;“所以你的意思是,六爷的失踪和我父亲弟弟被绑之事都是安郡王的手笔?!”
“乔姑娘果然聪明,一点就透。”王衡之缓缓的吹散茶盏内的漂浮的茶叶,抿了一小口茶后,在乔卿莫不可置信的眼神中接着道;“商族王氏这么多年从未同安郡王府有过任何联系,可直到这一代的安郡王,他的野心极大,想要将现在的朝廷取而代之。但他的财力不足,所以想要得到商族王氏的全力支持。
商族王氏不从,本也是梁王府和镇国公府为着国家利益暗中相护,商族王氏才得以保全。所以六爷之事乔姑娘倒不必担心,因为商族王氏和梁王府本就不会袖手旁观的。”
“造反?!”乔卿莫也不傻,瞬间想明白为何镇国公再回来的路上会突然遇袭,又为何周翊会一去不知所踪。下一刻她却又不明白了,问道;“那安郡王府又为何要抓我父亲和弟弟?”乔卿莫面上装傻,心里却暗道;‘该不会还对那铜盒不死心罢?’
王衡之却自顾道;“其实乔姑娘你也不必担心乔伯父和君止兄的安危,因为他们并非安郡王的手笔,而是乐安县主趁乱做下的。乐安县主她其实是想保护乔伯父,因为她知道,一旦安郡王控制住了镇国公和周翊,就会立即兵围皇城。到时候少不了生灵涂炭血流成河,我算了算也许,也要不了多久了。”王衡之言语中带了些许自信。
“那么你给我竹牌的意义是什么?乐安县主是个疯子,我总不能任由她把父亲和弟弟抓走而不顾吧。”乔卿莫急得团团转,继续道;“既然王公子晓得安郡王府的事,不如由镇国公府递信进宫,这样是不是就既能救周六爷又能救我父亲和弟弟。”
王衡之反而摇头道;“乔姑娘,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安郡王为人一贯狡猾,只要他还没有反围皇城,那么就没有真实有用的证据可以指证他造反,况且朝堂上有不少人都被他拉拢了。现在检举不是时候。”
“王公子,我明白了。你一说现在不是时候,二说我父亲弟弟无恙。那么你给我一个竹牌有是何用意?”乔卿莫觉着自己被耍了,有些温怒。
王衡之对着生气的乔卿莫入了一会儿迷,之后笑道;“在下给乔姑娘竹牌并不是为了帮你救人,而是想带你走。”‘真的是被耍了!’乔卿莫意识到自己在浪费时间完全被耍了以后,当即起身便要走,一句多的话也没有。
那只王衡之却深情地道;“乔姑娘请留步,在下从第一次见过你之后就心悦与你,当然在下也知道乔姑娘你身以成家,在下也不会做出无礼逼迫之事。
在下只想带你离开京都,只有暂时离开此处才能保你周全。待到时候局势稳定了,乔姑娘再回来就是。且安郡王此人报复心极强,一旦他成功做皇,那么血屠京都城也未尝不是他的风格!
再一个,眼下的时局瞬息万变。姑娘还是遂在下早些离京才是,我商族王氏虽然势单力薄,可我王衡之愿意为了乔姑娘你全力抵抗安郡王府。因为只要你安全了,在下才能心安。
乔姑娘只要你随在下离京,一旦安定下来。在下立刻让人去找乔伯父和君止兄,到时候再让你们一家团聚可好?”
乔卿莫却静静的看着王衡之,冷言道;“王公子的目的就这么简单?”
“是,就这么简单。”王衡之神色真诚地道。
“不知......王公子盯上我浔阳乔氏有多久了?是从豫章书院开始?还是从我父亲上京开始?”
王衡之闻言一愣,面上的神色显然失了先前的从容,温声道;“乔姑娘此话何意?”
“王公子心悦我,我信。王公子说的安郡王府同商族王氏又纠葛的话我也信。但是......”乔卿莫说道这儿突然停顿,嫣然一笑道;“但是王公子你是商人,我怎敢轻信商人之言呢?”乔卿莫说罢,已经开了门就要出去。
王衡之眼见自己想借安郡王和乐安县主的手笔,以此控制乔家人拿到香露配方的事以败露,很是不甘心道;“乔姑娘且等等,你是怎么发现这一切的?”
“王公子你忘了,我也做生意,我晓得这天底下,没有那个商人不是唯利是图的。”乔卿莫说罢便唤了佩蓝离去。
老头子眼见着乔卿莫主仆淡定自若的离去,忙凑上来道;“公子,咱们可要抓了她直接逼迫她交出香露配方?”“乔姑娘是个大智若愚之人,不是用硬强手段就能搞定的。况且周翊又不是死了,只是不知去向暂时断了消
而已,万一动了他的人,其报复手段只怕比安郡王更狠辣!你可别忘了之前的王韬,他就是用强硬手段的活例子。”王衡之面上的深情间消失,转而变成阴戾之色。
老头急得抓耳挠腮道;“那公子咱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乔氏父子不是还在乐安县主手上么,等天亮了让咱们的人去找乐安县主谈判。只要拿了乔氏父子在手,她必定妥协。”王衡之说着,仿佛已经看到香露配方在手了。
“是,小的明白!”老头应着,便恭腰退下去安排。
王衡之转身进屋,站在窗外看着乔卿莫离去的背影时自言自语道;“原本是计划了放榜之日就绑走你父弟的,谁冥冥之中老天让我见了你一眼,只那一眼你就救下了你的父弟。可是乔姑娘啊,你也说了,我是商人我得以利益为先,只是这一次就先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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