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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家的别墅客厅里,度兮兮和柯潋靠坐在一起,眼神凝重地看着对面一双刚刚确定关系的小情侣。
度兮兮:“一个下午,就确定关系了?”
叶文蜓:“时间,不能代表一切,不是吗?”
度兮兮:……
柯潋:“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就在一起?”
莫莺:“您和兮兮不也没有感情基础吗?”
柯潋:……
这本来也就是莫莺和叶文蜓之间的私事儿,度兮兮和柯潋本着负责的心思想要好好盘问一下,却被这么两句轻描淡写的话给堵回来了。
度兮兮和柯潋对视一眼,选择不再挣扎。左右莫莺都已经和叶文蜓在一起了,那就先让他们处着呗,不好日后换一个就是。
莫莺带着叶文蜓来柯家,似乎也只是带着叶文蜓来跟度兮兮还有柯潋见一面,坐了坐聊了几句,他们俩就牵着手离开了,度兮兮和柯潋自然是送到了门外的。
看着悬浮车的车屁股渐渐消失不见,度兮兮脸上的神色有些怔忡。她用手肘怼了怼一旁显然也若有所思的柯潋,问道:“这算是一见钟情?”
莫莺和叶文蜓也太快了,虽然没有快到像度兮兮和柯潋一样一面未见就结婚,但他们用一个下午的时间确定关系,说出来还是有些不真实。
柯潋环住度兮兮的腰,带着她回到里面,回答她的语气还带着几分嗤笑:“我看,是蓄谋已久。”
回到楼上的房间里面,度兮兮不断追问柯潋这话的意思,柯潋便解释道:“这世上巧合很多,但巧成他们这样的,没可能存在。”
“莫莺刚决定相亲,一直忙工作的叶文蜓就休假回家了,叶母还主动提出要相亲,这不可疑吗?”
“莫莺喜欢什么,那个叶文蜓似乎都知道,刚才聊天的时候,他也一直关注着莫莺的动静。莫莺渴了,他主动递水;莫莺累了,他帮忙放靠枕;莫莺要离开了,他还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上悬浮车。”
柯潋凑近傻愣愣的度兮兮,轻声呢喃道:“也就你,傻乎乎地相信这世上有一见钟情。”
度兮兮被他说得不乐意了,一把揪住柯潋的衣领,凑到他面前怒嗔道:“你什么意思!嫌弃我笨吗?”
度兮兮质问着,心里其实也有几分心虚,毕竟她只当莫莺和叶文蜓是一见钟情,所以才在一起的,但听柯潋这么一分析,就知道她想错了。
可度兮兮也是要面子的嘛,被柯潋这么一“嘲笑”,度兮兮可不就不乐意了吗!
柯潋现在也是对度兮兮很纵容了,闻言轻笑着哄道:“好好好,是我的错。”
柯潋握住那双揪住自己衣领的白皙玉手,轻轻地放在唇边吻了吻,双眼直直地注视着面前佯装发怒的少女,眸色温柔,在夜灯的照耀下泛着深情的水光。
“我们兮兮这么讨人喜欢,我宝贝都来不及,怎么会嫌弃呢。”
柯潋这种冰山男一旦开始说情话,就是度兮兮都觉得自己的厚脸皮要开始变薄了,便赶紧把手从柯潋的嘴边收回来,抱起睡衣就朝着卫生间小跑过去。
柯潋无奈,却还是要扶着额对害羞的小娇妻说道:“你慢着点……”
夜晚还很长,天明,也终将来临。
第二天早上,度兮兮难得早早地没有了睡意,比柯潋还要醒得早一些。她一睁开眼,就看到正抱着自己沉睡的柯潋的睡颜。
就是这张脸,从睁眼到闭眼,从天明到落日,度兮兮每天都要见。她见过这张脸生气的样子,也见过这张脸冰冷的样子,但更多见的,却是这张脸对着自己温柔体贴地笑的样子。
老实说,度兮兮已经有些爱上这张脸的主人了。
她伸出纤细的手指,在柯潋的脸上轻轻地戳了一下,成功让这张脸的主人睁开了眼,也成功见识到柯潋的眼神从警惕到温和的变化。
柯潋没想到一向嗜睡的度兮兮今日会比自己醒得更早,惊讶之后便皱了皱眉,松开度兮兮之后坐起来,低头把被子底下的度兮兮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
“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柯潋很担心度兮兮是难受得睡不着,这会儿已经伸手拍了拍度兮兮的小腹,“孩子闹你了?”
度兮兮原本还以为怎么了,闻言便没好气地也坐了起来,无奈地朝着柯潋的额头点了点:“你啊,这会儿孩子还没成型呢!有没有点常识!”
柯潋一窘,但随即厚着脸皮抱住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度兮兮,笑道:“我这不是头一回做爸爸嘛!兮兮别生气……”
度兮兮就是被柯潋的神操作给无语到了而已,根本没有生气,但也晓得柯潋现在把自己看得很重,所以也没有过多解释,只是跟他抱在一起又腻歪了一会儿,夫妻俩就双双下床洗漱了。
柯刑跟老伙伴们出门旅游去了,家里就柯潋和度兮兮还有2569在,只是出人意料的,当柯潋和度兮兮恩恩爱爱地相携下楼时,竟然在客厅里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是白展……
度兮兮和柯潋对视一眼,抿着唇朝沙发那儿走去。
此时,沙发上坐着一个很颓废的男人,他正弯着腰把脸放在膝盖上,听到动静也没有很快地抬起头,而是声音沙哑地问道:“你们起来啦?”
度兮兮一言不发地坐下,接过2569递过来的温水,而柯潋却拍了拍男人的肩膀,问道:“怎么了?你家里又逼你什么了?”
话虽如此,但柯潋和度兮兮都能猜到白展此刻这般模样是因为什么。
昨天,莫莺离开的时候无意中提了一嘴,说是白展有事找莫枫,住在莫家了,莫莺打算带着叶文蜓回去炫耀一下,也算是告知白展自己已经放下他的这个事实。
度兮兮淡淡地看着白展幽幽地抬起头,憔悴地脸上还带着些许的胡渣,似乎是一夜未睡。他似笑非笑地说道:“阿潋,我觉得……我好像有点犯贱。”
客厅里瞬间安静了,柯潋和度兮兮都没有说话,2569也不自觉停下了滑动的行为,静静地候在度兮兮身边。
他们都在等着,等白展说他,是怎么个“犯贱”法。
白展果然没有在意柯潋他们的反应,自顾自苦笑道:“昨天早上,我还当莫莺要相亲是个误会,可为什么晚上,莫莺就带着男朋友回来了?她真的就这么……洒脱吗?”
洒脱到暗恋了他几十年,却可以迅速放下,迅速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
“白展……”柯潋神色冷淡下来,显然看不惯自家兄弟这种作态,“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结果吗?”
让莫莺不再喜欢他,让莫莺可以和以前一样,只把他当朋友。这不是他,一直想要的结果吗!现在莫莺不喜欢他了,有了别的更好的选择,怎么白展就后悔了呢?
白展一时无话可说,看了看神色逐渐变得冰冷的柯潋,哽咽了几句,便看向一旁静静坐着的度兮兮,有些恳求道:“嫂子,你和莫莺关系好,你帮帮我,帮我劝她分手好不好!”
闻言,不仅是柯潋不再多说,直接退到度兮兮的身侧坐下,连度兮兮都直接冷哼一声,挂上了和柯潋同款的“冰山脸”。
心中叹了口气,面上却愈发冰冷。度兮兮放下水杯,在白展恳求的目光中淡淡开口:“你喜欢莫莺姐吗?”
白展一哽,没说出话来。他这不是默认,而是因为他并不喜欢莫莺。
度兮兮看他这副神色,便彻底冷下脸来,柔着声线语气却冰冷地质问道:“莫莺姐喜欢你多少年!”
“她有逼过你吗!”
“她有对你主动表露过心迹吗!”
“她一步步的退让,一次次的伤心,你知道吗!”
度兮兮同为女人,虽然没有经历过,却也能感同身受那些年里,莫莺受过的委屈和苦楚:“都说喜欢是两个人的事,但你既然不喜欢莫莺姐,又有什么资格让她放弃一个爱她的人!”
度兮兮深吸一口气,语气愈发冰冷:“你这不叫犯贱,你只是不甘心。你不甘心像莫莺姐这么优秀的人不再满心满眼都是你,你不甘心失去一个多年来对自己苦苦追求的仰慕者,你不甘心,不甘心叶文蜓可以轻而易举地夺走这些属于你的关注。”
度兮兮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白展,眼神中带着一些怜悯:“如果你今日没有来,我还当你是个情深义重,顾及颜面的正人君子。可你来了……”
度兮兮不想再多说什么,带着2569朝楼上走去,只留下四个字在白展的耳边无尽地飘荡:“你好可怜……”
你好可怜……
好可怜……
可怜……
白展一把捂住耳朵,不想再听什么,直接跪坐在地上痛哭起来,可不管是上楼的度兮兮还是一旁的柯潋,都不觉得白展这场痛哭有什么无辜。
不喜欢莫莺的是他,不喜莫莺对自己深情不改的也是他,现在莫莺有了更好的选择,他又凭什么在这里哭诉呢?
这不是他自作自受吗?
柯潋没有要安慰白展的意思,楼上的度兮兮却因为门外若有若无的哭泣声感到心烦,直接气得拍了柔软的大床一下。
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度兮兮的手痛得都有些红了。
2569急忙用机械手臂开始扫描度兮兮的手,确定没有任何问题,这才说道:“夫人在生气吗?2569帮您把坏人赶出去。”
2569现在虽然照常听度兮兮和柯潋的话,遵从二位主人的命令,但很显然,怀了小主人的度兮兮更得2569的偏爱。
比如某一时刻,度兮兮和柯潋若是同时吩咐2569,2569肯定先听度兮兮的话,反而下意识地忽略掉柯潋的命令。
当然,这种情况下,柯潋也是顺从度兮兮的意思的。
度兮兮满腔的怒意在质问完白展后就平缓了多少,这会儿被2569笨拙地安慰着,度兮兮便瞬间消气了。
她拍了拍2569的大脑袋,慢慢地躺在床侧,轻声道:“我没事了,2569你先出去吧。”
2569自然是听话地退出了房间,在听到房门的关响声后,度兮兮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到底,她也是有些逾越了。
白展和莫莺之间的事情,照理说根本轮不着度兮兮和柯潋来管,但白展“臭不要脸”地凑到柯家来了,甚至直接提出了那般无礼的要求,度兮兮一时没忍住,就开始爆发怒意了。
这股怒意之中,还包含着为莫莺感到的酸楚及委屈。
度兮兮看来,莫莺放下白展跟叶文蜓相亲并且在一起,绝对是明确之举。虽然叶文蜓的真实为人度兮兮并不清楚,但怎么着也比白展这个“渣男”好多了!
度兮兮捏住枕头,狠狠地扔到了地上。
她决定了,如果白展跟柯潋直接闹掰了,再也不出现了倒也还好,若是这回过后还和莫枫他们一起跟柯潋兄弟相称,甚至时不时上门来蹭吃蹭喝,度兮兮一定会亲手把他给赶出去!
莫莺和白展,度兮兮绝对是站在莫莺那一边的!
不知过了多久,柯潋敲门进来了,他见地上被丢了一个枕头,就知道度兮兮心里不开心了,便捡起枕头随手拍了拍,然后轻轻躺在度兮兮的身侧,轻声道:“他走了,你别气了。”
度兮兮刚才已经得过2569的安慰了,原本气焰已消,没什么怒意,谁料柯潋这么一说,她莫名就又生气了。
她抬起头,瞪着柯潋说道:“你是不是安慰他了!”
柯潋一愣,随即拍了拍度兮兮的脑袋,在她的脸侧亲了一下后说道:“老婆大人不喜欢的人,我怎么敢安慰啊!”
度兮兮便哼了哼,嘴角微微一翘。柯潋见状又朝她凑近一些:“而且这一次,也确实是白展做错了,我不是那么意气用事的人,我分得清是非黑白。”
哪怕柯潋和白展兄弟之间关系好,哪怕柯潋其实并不喜欢莫莺,但这个时候,他也只能批判是白展的错。
白展的错,错在他不甘心,错在他上柯家诉苦,错在他自以为是地恳求度兮兮做十分可耻的事情。
什么叫做度兮兮跟莫莺关系好,就让度兮兮劝莫莺分手?哪怕是亲妈,也要顾忌着一些事情委婉地表达,哪儿有开口就是让度兮兮这么去做的?
而且之前白展一直表现得十分不在意莫莺的样子,这会儿却因为不甘心而痛哭流涕地恳求,实在是……实在是令人作呕。
之前怎么就没看出来白展是这么个人呢!
“那……你还要和他往来吗?”
柯潋沉默了一会儿:“我会如实告诉莫枫他们。”
言下之意,就是柯潋不会替白展隐瞒今早之事,他没有要帮助白展,要跟白展重修旧好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