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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忙。”
“都要生孩子了，应该没那么忙了吧？”莫晓晓说着进了化妆室，王向阳紧跟着进来，看她坐在镜子前摘下头上的发卡和耳钉。
“你找她，你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被他这么已提醒，莫晓晓也不禁陷入沉思，是哦，有什么好聊的？
她和苏楠相识于一次采访，那时候的她刚走出校门，弱小而又彷徨，苏楠强悍的形象跃然眼前，也难免会想着有什么事去找她帮忙依靠。
自从王向阳出事之后，她们的关系可谓是突飞猛进，身边突然多了个男人，便把苏楠抛之脑后了，多少还有点自责的成分在里头。
“这不是好久没见了吗，叙叙旧。”
“你们也没什么旧可以叙。”男人站在她身后，目光如炬的看着镜子里的女人。
莫晓晓略一歪头看着他道：“你失忆了，大概不记得了，我之前跟楠姐的关系特别特别好。”
关系好是好，但也没到特别特别好的地步，她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盯着王向阳一动不动，似乎是在查看他的表情。
后者略微沉吟，只吐出两个字：“是吗。”
漠不关心的表情和漠不关心的口气，听在人耳朵里觉得怪怪的。
虽然两个人在一起有段时间了，但莫晓晓仍然不能确定自己到底了解他多少。
他就好像是一本书，值得人去反复的翻看阅读，但每次看的时候都会发现，这本书又在以一种没见过的语言写就。
“向阳，你之前不是说，年底要回老家拜访长辈吗？一起吧。”
王向阳一个怔愣，克制了自己情绪的波动：“一起？你之前不是?……”
他曾经邀请过莫晓晓跟他回王家老宅，去看望自己的长辈们。
虽然只是年底的简单拜访，但对于二人而言无异于是打算将她王家未来孙媳妇的身份公之于众了。
间接的求婚，间接的承认，间接的被认可。
莫晓晓早先是拒绝的，她还没做好准备，要和一个改变了自己一生的男人在一起，她没有足够的勇气。
若非当时事态紧急，加上王向阳重伤失忆，让终于有能力挣扎出这个樊笼的她又退步了。
也是在这样的日常相处中，她抛开那些伤痕累累的仇恨，他不再歇斯底里的霸道禁锢，当这把双棱剑不再将彼此刺个遍体鳞伤的时候，这段感情便如雨后的春笋一般，开始疯狂的生长，拔节。
“去吧，突然很羡慕楠姐。”她透过镜子，笑着看向眼前这个男人：“难道你不想带我去了？”
张张嘴，喉头有些干哑：“想……”
“那就去吧……”
“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知道。”
“好……”
他目光揉和，微微勾起的唇角彰显着此时他不错的心情。
莫晓晓道：“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你喜欢就好。”
喜欢，她真的很喜欢，如果没有那些如果，他们之间不会有任何芥蒂。但是，如果没有那些如果，他们又怎么可能相识相爱？
这边苏楠急匆匆的出了电视台，外头司机小李已经等半天了。
小林没跟她一起来，但在市局给她留好午饭了。
让大师傅特地给苏楠开了小灶，这要是在以前是海新区派出所肯定也不是什么难事。
楠姐是谁啊，所里没人不认识她的，也没人不对她竖大拇指的。做饭的师父别说给她开小灶了，就是给她整一桌满汉全席也没人说什么。
但在市公安就不一样了，她苏楠只是众多喽啰中的一小个儿，不起眼的有点过分。
大师傅也眼高于顶，开这么个小灶还是小林出卖色相拜托了老半天。
不算丰盛，豆角肉丝，西红柿炒鸡蛋，还有一个凉拌木耳。
苏楠一边就着馒头狼吞虎咽一边说道：“下午我还有事要去办，可能要提前下班。”
小林托着腮坐在她对面，有些纳闷道：“楠姐，你现在都要生了，总在外面这么忙活，太不安全了。”
“放心，我有数，有些事情并不会等到我生了之后才会发生。”
小林忍俊不禁：“您生完之后还得坐月子呢。”
苏楠又恨恨咬了口馒头，她就是想到生完有一个月不能自由活动这才急啊，这才紧张的要把所有事情办好。
最不济也得在她的可控范围之内，免得一个月后大变天，没法挽回。
正吃着，手机响了起来，低头一看，却是苏苏打来的：“老姐，明天我去你家找你玩去。”
苏楠纳闷：“学校没事了吗？”
“马上放寒假了，没事了，还有两门课没考，我带着去你家做作业去。”
“行，你来吧。”
“姐夫在家吗？”
“他出去办事暂时不回来。”
苏苏不禁欢呼一声：“太好了，好久没和老姐过二人世界了！”
苏楠汗颜，她还真不想跟这个祖宗过二人世界……
【】
挂断电话没多一会手机又开始震动，掏出来一看，顿时就眉眼柔和了许多。
小林一见苏楠的表情就知道她心情不错，用八卦的口型问道：“方——少——爷？”
笑着点点头，她接通电话，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哈喽，方少吗？”
“是你老公我。”对面的方锦程很是自鸣得意道：“小爷这会儿已经到H市了，怎么样，一下飞机就给你打电话，惦记着你们娘俩儿，尽职尽责吧！”
“到就到吧，我也没非得让你打电话汇报工作。”
“闹半天你都不夸我一句？”
苏楠哭笑不得：“好好，咱家锦程最好了！”
“额……这一副夸儿子的口气是闹哪样？你在吃饭？怎么吃的这么晚？”
苏楠这才下意识的停止了咀嚼的动作，把没吃完的半拉馒头放下：“没，早吃了，刚才小林给我一袋零食，我当消遣了。”
“是不是又是垃圾食品？跟你说过多少次了，注意饮食，转头就忘！”
“没有！不是垃圾食品，是……是……”
小林见她支支吾吾，赶紧用手比划，后者会意连忙接茬：“芒果干！芒果干！这算不上垃圾食品吧！”
对面的人低笑一声：“好了，我要上车了，零食少吃点，注意饮食。”
“上车？”苏楠纳闷：“你不是在H市转机吗？不在机场等着是要去哪？”
“向中约我喝茶，你知道的，H市的茶点最有名，我给你踩踩点儿，改天带你过来吃喝买一条龙怎么样？”
苏楠听闻很是受用，重重点点头，表示心情不错：“那行吧，你去吧，不过注意点，别误机。”
要是误机就能不去了，她巴不得他能误机。
挂断电话，刚才饿了半天的她竟然觉得吃饱了，再多吃一口都觉得塞不下去了。
可能这就是孕妇的特殊体质吧……情绪变的块也就罢了，连胃都这么不按常理出牌。
“方少去哪了？这都要当爸爸的人了，不守在老婆身边怎么还在外面飞来飞去的，也太放荡不羁爱自由了吧……”小林本来是一个温婉的，充满书香气的妹子，跟在苏楠身边长了，这也不知不觉中修炼了嘴炮技能。
苏楠笑道：“很快就回来，他出去办点事儿。”
办事儿……H市，连王向中都过去了，显然不仅仅是喝茶这么简单……
的确如她所说的，不是喝茶这么简单。
机场大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保姆车，司机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方锦程峻拔的身影。
他个子本来就高，脸上戴了副墨镜，可能H市温度高的缘故，外套正搭在胳膊上。
迈着大长腿大步走来，司机立马殷勤的打开车门：“方少。”
“嗯。”应了一声上车，车上已经有另外一个人在了。
这个人正抱着手机全神贯注，嘴里叨叨个不停：“靠！送人头啊！你丫猪队友啊！给我过来，过来！来中路！干嘛呢！叫你来中路你丫还给我送人头去！靠靠靠！去死！去死！去死！”
方锦程忍不住汗颜，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大王八除了在大发雷霆的时候说话不结巴，好像玩游戏的时候而也不结巴，这么看来，他的结巴毛病也不是不可治愈的嘛。
“我靠！没法玩了！这叫什么事儿啊！猪队友啊！小学生啊！这不坑爹吗！”
暴跳如雷的人要摔手机，方锦程非常配合的打开车窗，抓着手机差点就扔出去的人一秒冷静下来，干咳一声正襟危坐。
车厢内安静的有点尴尬……
“你，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得，又结巴上了。
方锦程微微蹙眉，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扬起头来，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都看不出什么毛病出来。
“你真不考虑治治你的结巴？刚才那劲头哪儿去了？”
大王八闹了个大红脸，虽然结巴是事实，但没人愿意摆在台面儿上说。
别人要说他结巴，他索性破罐子破摔：老子就结巴怎么了？结巴吃你家米？吃你家面了？你想结巴还结巴不出来呢！
这么一个以结巴为荣的人，竟然还暴露出自己不会结巴的一面，怎么想都怎么没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