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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舒趴在床上,任兰姨擦拭着脸上的冷汗,眼泪汪汪的,说着:“兰姨,我难受。”
兰姨将软布递给兰芷,一下一下摸着她的后背,说道:“过了这段就好了,且忍忍。”
“可是我饿。”若舒说道。
兰萱赶紧接话道:“厨房里有烧鸡,烤鹅,夏荷还做了杏仁酥。。。”
若舒一声干呕打断了她,兰姨向她摆摆手。
兰芷白了她一眼,说道:“那是你喜欢吃的吧!”
兰萱困惑地说道:“少东家以前也喜欢吃啊?”
兰姨喂了若舒一口水,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先缓缓,想想自己想吃什么?兰姨去找。”
若舒想了半天,说道:“我想吃点暖暖的,软软的,没有油的东西。”
兰萱刚想张口就被兰芷一把捂住了嘴。
兰姨接着问道:“还有呢?”
“烤的香香的”若舒说道。
说完轻轻咋了下嘴。
兰姨笑道:“这就去做。”
起身拉着兰萱出了门,说道:“你去别处逛逛,莫去吵她。”
不多时,兰姨端来了几个白面馍馍,两面烤得黄黄的,若舒一见,眼睛泛着光,“就是这个,兰姨你怎么猜到的?”说完就要起身。
兰姨立马拦住她,小口小口的喂着,一个吃完,若舒说口渴。
兰姨宠溺的看着她,说道:“现在别喝,喝了又难受。”
“兰姨,我还想吃。”
“听话,这样最好,吃多了也难受。”
“兰姨,还要多久才不难受啊?”
“快了,你放轻松。”
这样的话语在右院里飘荡了两个月。
萱微院里,老夫人伏在书案上,抄写着,旁边打开的木盒中放满了一张张方子。
刘妈怕她看不见,新点了灯给她照着。
老夫人边写边说道:“孙媳妇有孕,我这老婆子能拿的出手的就只剩这个啰。”
刘妈一听,转过脸,忍住了夺眶而出的泪水,心想,候府千金,带着丰厚的陪嫁下嫁当时只是子爵的国公爷,为了秦家军屯里的人不至于散落各处,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不惜散尽千金。
国公爷故去后更是想尽办法保住国公府和军屯。
如今到老,几乎孑然一身。
越想越伤心,便想转换一下气氛,说道:“西院送过来的补品,老夫人可以拿给少夫人,也显得脸面不是。”
老夫人看了她一眼,说道:“我都不敢用,还敢拿给她用?你别小看这方子,多少年的积累,她是识货的。”
右院里若舒望着兰姨的脸,见她一张张翻看着方子,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惊喜,觉得十分好奇。
兰姨笑着对她说:“是了,是了,多少年了,当初夫人离开肖家时没想着要,我这一阵子正后悔着呢!没想到老夫人这里更齐全。”
若舒见她这样说,接道:“这么说,我是要给她回礼啰!”
兰姨斜了她一眼,说道:“终于懂事了!”
萱微堂,老夫人看着盒子里的一沓银票,无可奈何的说道:“这孩子,就是这么实在。”
这时,刘妈走进来说道:“老夫人,管事的已经将家中祭祀的单子报与少夫人了。”
老夫人放下盒子,说道:“她可接了?”
刘妈说道:“接是接了,就还是说按府上旧例。”
老夫人点了点头。
右院,若舒拿着单子看着,今年秦道川不在府中,老夫人决定不去津城,只在府中祭祀。
看着这复杂的规程,若舒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
兰萱正好走进来,一看她这样,就问道:“少东家,又不舒服了么?”
若舒摇摇头,问道:“又去萱微堂了?”
“嗯,陪曹妈说了会话。”兰萱说道。
自从若舒有孕,夏荷就没空搭理兰萱的各种小要求,兰萱不知怎的就和萱微堂的厨房混熟了,成天往那跑。
若舒自然知道兰萱口中的曹妈,就是上次一尸两命妇人的婆婆。说道:“你口无遮拦,少去为好。”
兰萱说道:“我口紧着呢!我可一个字也没漏出去。可是,曹妈确实是可怜啊,她儿子现在整日里醉熏熏的,昨日还被管事的骂,说是再犯错就送他去庄子上。”
若舒没接话,继续看着单子,突然眼前一亮,自言自语的说道:“送上门来的好机会,老天都要让她恶有恶报。”
朝兰萱招招手让她过来,然后在兰萱耳边说了几句。
兰萱听完,说道:“我这就去找曹妈。”
若舒喊住她,“谨慎些。”
兰萱回声知道,就跑出去了。
若舒看着单子,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太妥当。
晚饭后,兰萱才回到右院,兰芷说她一味的往外跑,要若舒罚她。
兰萱也不辩解,只任她说。
晚上,直等到都歇了,才悄悄爬到若舒床前,悄悄的说:“少东家,曹妈一听就答应了,还说本想着报仇无望,现在可算血恨了。”
若舒说:“只是还有一点,万一送错了,伤及无辜,就不好了。我还要再想想。”
兰萱说:“曹妈说,到时候让他儿子求了管事的去帮忙端茶送水,保管不会出错。”
若舒与兰萱相视一笑,拉着兰萱睡在旁边。
盯着床顶说:“我是万万不愿意做这种事的,可是不还手,总觉得心中这口怨气出不来,每天顶得慌。”
兰萱说:“佛祖云,慈悲心肠,霹雳手段。指的就是要替天行道,如今我们只不过替老天爷收拾她,没什么过不去的。”
若舒不再多话,两人沉沉睡去。
祭祀这日,老夫人最前排,东府世子与世子夫人第二排,第三排贺诗卿在左,若舒在右,齐齐跪倒在祠堂前。
祭祀按规程一项一项走着。
其中有一项,供奉国公爷最喜欢吃的扁食,供奉完之后,阖家一起食用。
若舒看着面前白花花的饺子,汤里泛着油光,不由得一声干呕,引得众人侧目。
贺诗卿斜眼扫了一眼若舒,心想真是上不了台面,此等重要场合竟然如此失礼,便端着扁食,端庄雅致的食用,可惜这扁食实在难吃,似有些粉子满口乱钻,勉强吞下之后,看旁边的若舒一口未食,更加觉得自己与她高下立判。
祭祀的规程继续走着,贺诗卿觉得后背发凉,总有被人盯着的感觉,扫一眼若舒,见她微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好不容易捱到结束,回到西院,漱了好几次口,才将口中的粉末清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