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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道川是半个月后才知道此事的,坐在那里呆了半晌,这个名义上的女儿,他从没有特别的眷顾过她,想着这些年宫里的赏赐除了老夫人的,大半都入了贺诗卿的手中,她自然会锦衣玉食地待她,再大些与京中的小姐们一样的教养,成年后丞相府自然会给她寻个好人家,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贺诗卿见他伤势大好,三番五次地要暗香来传话,想要他去左院。
胡军医却依旧不肯秦道川多走动,说是前次快三个月了,伤口还会复发,这次再怎么说也要半年才能随意走动。
秦道川心知是路上奔波,伤口本来就好得慢,再加上自己那次也太莽撞了些,才扯裂了伤口,这次自己多加小心,应该不会,但又说不出口。
倒是图瓦尔等得不耐烦了,来京后,皇上倒是热情接待了他,京城里好玩的好吃的好逛的,通通过足了瘾。使团的团长是带了使命来的,每次见了皇上不是宴请就是歌舞,除了第一次递了国书,京城的皇上说了几句客套话之外,之后正事根本没机会说,如今也在京城待了快一个月了,他自然是焦急万分,就寻了机会找到图瓦尔,说了心里话,图瓦尔听了,想起这才是自己前来的主要目的,就想着还是秦道川,毕竟跟他最熟。听说秦道川已经大好,就带着白音前来探望。
见了秦道川,图瓦尔要白音先将送给秦东四人的贺礼递上,说道:“我知道你们不方便请我们,但是贺礼是一定要给的。”
秦东四人连忙道谢。
寒暄了一几句之后,图瓦尔干脆地将来意说明,秦道川说道:“这是国事,你们直接去向我皇说明即可,不用我传话的。”
图瓦尔却说道:“我们也不懂你们这里的规矩,怕冲撞了,坏了礼节反倒不妙。”
秦道川说道:“负责接待你们的鸿胪寺官员也可以替你们上报的。”
图瓦尔说道:“团长说跟他提过几次,都说已经上报,要我们等候便是。”
秦道川听了,嘴里说着要图瓦尔他们别急,心里却想着,如果皇上故意拖延的话,就不会有西夏使团前来一说,这大概是贺丞相的意思。
便说道:“可能是皇上近日事多,你们还是安下心来,好好体会一下东方大陆的风土人情。我听说城外的白马寺最近有庙会,你可以去逛逛,与我们在西夏看到的集市风大不相同。”
图瓦尔爱热闹,听了就想着要去玩耍,哪里还记得团长的重托。
白音见他一下就被秦道川打了岔,心急却不能出言相劝。
秦南站在一旁安抚地看了看他,白音有些奇怪,却突然猜到了秦道川叫图瓦尔去白马寺必有用意。
秦道川当然另有用意,左相跟白马寺的主持是至交好友,不管明日他去不去,反正图瓦尔的所求必然会被主持得知。
果然,第三日,左相就在朝堂上将西夏使团想求皇上出兵相助的事提了出来。
右相马上接话,说是如今已经快要入冬,此时不宜出兵,就算要出兵,也要到明年春天,到时候再答复也不迟。
左相却认为,西夏使团前来一是为了感谢皇上派人相助图瓦尔大归西夏,二就是为了想与东方大陆结盟,一起出兵,相助图瓦尔回归草原,重掌王权,还北地以和平。
两派人马争来争去,皇上听得不耐烦了,就问道:“秦将军伤可好些了,何时能来上朝?”
众人皆看向右相,毕竟那是他的女婿,右相心里想骂人,嘴上却只能说道:“回禀皇上,秦将军伤势未愈,暂时还不能出府。”
皇上说道:“待秦将军伤势好转,命他入宫见我。”
秦道川听面前图瓦尔转述着,心想着这球又踢到我这来了。出兵皇上自然不会有意见,反正是秦家军在拼命,皇上在意的是粮草,右相一再的阻拦,恐怕也是想从中捞些好处。毕竟如今西夏国的富有,天下皆知。
秋旸剑在西夏王手中,秦道川是一定要拿回来的,这场机缘是天赐良机,相助图瓦尔是必经之路,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向西夏王提出归还秋旸剑的要求,毕竟自己先是舍命相救,后又相助图瓦尔。明眼人都知道,图瓦尔当上草原王庭的大王,等于西夏间接掌握了草原。
心中主意打定,便不再想其他,只盼着身上的伤势快些好了,早些圆了自己的心愿。
贺诗卿看到垂头丧气回来的暗香,知道秦道川必定又不会来,心慌地问道:“暗香,你说他会不会是知道了?”
暗香忙说道:“小姐,千万别提了,这事已经过了,如今你只是失了心爱女儿的母亲,我们已经推了所有的宴请,将军连萱微堂都没去,恐怕不为别的,确是伤势严重,你且耐心等着,将军一定会来安抚你的,到时候你把握住机会,自己怀上一个,不是比什么都强。”
贺诗卿听了,心里仍然没底。
过了两日,秦道川果然来了左院,见贺诗卿哭得梨花带哭,双眼红肿,心中也是难过,劝慰了她几句,却推辞了她留他吃晚饭的好意,说还要去萱微堂给祖母请安,贺诗卿自然不好再留他,只得眼睁睁地看着他离开。
秦道川离了左院,走在去萱微堂的路上,心里想着,如今这情势,和离一事暂时是不能提了。
路过右院时,看着紧闭的大门,心想若舒千万不要误会他另有他意才好。
到了萱微堂,老夫人看他脸色红润,精神旺盛,自然高兴,还叫了娴雅和忠湛来给秦道川请安。
待只剩下两人的时候,秦道川向祖母说起了西夏王和秋旸剑的事情。老夫人听到秋旸剑有希望拿回来,忙双手合十说着菩萨保佑,祖宗保佑的话。
又想到秦道川又要去征战,却不免担心。
秦道川安抚了一下老夫人,老夫人便催他早些回去休息。
秦道川敲响右院的大门时,若舒刚刚换了一身衣服,正坐在梳妆台前由夏蓉整理着头发。从镜子中看到秦道川,就觉得特别地难堪,秦道川倒是神态自若,待兰芷奉了茶和夏蓉一起出去之后,坐在若舒身边,轻声说道:“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若舒没理他,准备起身,秦道川一把抓住她的手,还没说话,若舒却转头气愤地说道:“你还有没有分寸?”
秦道川见她似乎真生了气,只得松了手,等若舒躺在床上,才说道:“我还没用晚饭,你可用了?”
若舒见他这样说,如今又是个病人,便起身喊着兰芷,要她准备秦道川的晚饭。
秦道川三请四请地要若舒陪坐在一旁,看着他吃。
不时夹了菜要喂给若舒,若舒看着满桌的饭没一样对胃口的,摇着头不接他筷子上的菜,秦道川也不介意,自己吃了。
晚饭过后,若舒便催他回去,秦道川却招呼兰芷给他准备洗漱。若舒又不能在兰芷她们面前失了秦道川的脸面,只得坐在软榻上,看着秦道川走进拔步床后面,自己一个人洗漱去了。
秦道川出来,见她仍然坐在软榻上,看屋内没人,就放下外衣,只穿着内衣,走到若舒跟前说道:“这么晚了,还不歇息。”
若舒刚想开口,看着敞开的大门,起身从秦道川身边走过,没理他。
秦道川见若舒乖乖上了床,笑着跟了上来。
若舒站在床边,等秦道川进了拔步床,轻声说道:“我知道你又打什么主意,但这次我要跟你先说明白了,我若敢乱来,我必叫人进来,叫秦东他们把你领回去。”
秦道川轻点了一下若舒的嘴,说道:“这张嘴,真是什么都敢说,哪有一点为人妻的觉悟。”
若舒伸手就打,却落了空,还想继续说,秦道川却已经躺在床上,嘴里轻声说道:“好,好,好,今晚只睡觉,不干别的。”
若舒依旧站在床边,冷笑一声,轻声说道:“你惯会打马虎眼,只睡觉二字,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秦道川给自己盖好被子,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说道:“过来,今日说到做到,连你的手都不碰,晚上天凉,你穿得不多,待会又要手脚冰凉了。”
若舒却说道:“你前次也是这样说的,最后还不是那样,还差点害了自己。”
秦道川说道:“前次是我不好,最后那一下忘了收敛了,才会扯了伤口的,今日必不再犯,我下午吃了药,如今困得很,我看你精神也不太好,我俩一觉到天明,不好么?”
若舒确认了一遍,“我且再信你最后一次,你若胡来,我说到做到。”
秦道川点点头,仍旧拍了拍身旁。
若舒脱了外衣,刚躺下来,马上又坐了起来,说道:“不行,我要兰芷再抱一床被子来。”
秦道川扶着她的肩膀,说道:“不妥,突然如此,怕她们会多想,到时候传来传去也不知会变成什么样,你且安心睡下,我一定老老实实的。”
说完,摇了摇若舒,若舒也不想太折腾了,谁知刚躺下,秦道川的手就摸了上来,若舒转过头,冷眼望着他。
秦道川意识到了,马上将手缩了回去,给两人盖好了被子,闭上双眼,似乎就要睡去,若舒转头盯着他半天,困意上来,也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