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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阳将至,朝廷内外又是一片喜气洋洋。
刚入九月,宫内就开始吃花糕,赏菊花,宫内交好的妃子们小酌菊花酒,共尝迎霜麻辣兔,中官们也互相宴请“迎霜”宴,一派祥和安乐,到九月四日,文武百官吉服上朝,命妇也吉服入宫请赏。
往年,殷承钰从八月末就陪在太后宫中,可今日出宫开府,出入宫中不如往日方便。可是人不到,心意必须到,殷承钰画了一幅百菊怒放图,讨太后欢心。
这画耗了殷承钰整整半个月,如今终于赶在重阳前成品,殷承钰也松了一口,稍作欣赏,菊花种类繁多,争奇斗艳,栩栩如生,满意地点点头,让郑卓找人裱装起来。
放下心间的大事,殷承钰走出书房散散心,陈德恩陪在身旁。
此时正值饭时,府内小太监有条不紊地于炊房与正房穿梭,碰到祁王躬身行礼,礼数上丝毫不错,态度不卑不亢,早没了入府时候的手忙脚乱,祁王满意地点点头,赞许道:“陈伴伴管家有方。”
陈德恩受宠若惊,连忙推辞不敢受,可眼角却高兴地翘起来,躬身垂头行礼,满头银丝乱颤,晃地殷承钰心底难得有一丝愧疚。
陈德恩与赵贞儿一样都是自己身边的老人儿,只是因为自己身份特殊,殷承钰对陈德恩疏远的很。
她伸手扶起陈德恩,真挚地说道:“小王往日失察,日后伴伴有难处,定要来与小王细说。”
陈德恩此刻觉得心中压着多时的包袱砰得一声爆响,喜得、忧得、欢得,愁得一股脑得释放出来,竟然落了两滴眼泪,颤颤巍巍地攀着祁王的手,殷切地说道:“能得王爷这番话,老奴死也无憾了。”
殷承钰本不喜与人亲近,可瞧陈伴伴这么动情,又是她挑起来的,也只好拧着鼻子由着陈伴伴抓着她的手。
陈德恩是宫里混了多年的人精,哪里看不出祁王不自在,借着擦泪松开祁王的手,躬身劝道:“王爷要听老奴一句劝,王爷到了年纪,房里该添人了。”
然而陈德恩话音刚落,殷承钰面上浮现一丝冷色,兀然打破刚刚镜花水月一般的温情。殷承钰硬邦邦地说道:“此事伴伴无需操心,母后已有安排。”
太后的名头压下来,陈德恩不敢多言,那哆哆嗦嗦的请罪的模样让殷承钰有些负罪感,只得解释道:“况且明年开春,小王纳妃,此时添人,留下子嗣,对王妃和本王都不好。”
陈伴伴不甘心地继续劝道:“但殿下与燕大人行从过密……”
陈德恩的话没说完,就被祁王的冷脸吓得将下话吞入腹中。
半晌,殷承钰冷笑道:“伴伴老眼昏花也就罢了,连嘴也管不住?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都分不清了吗?”
祁王死不认账,陈德恩委婉地劝道:“老奴多嘴,但王爷为燕大人数次涉险,实在……”
殷承钰不耐烦道:“陈伴伴胡思乱想些什么,若是伴伴实在不安心,本王这就告诉你,本王不需要房中人,贞儿就是本王的房中人。”
陈德恩被祁王透露的大瓜震得目瞪口呆。
殷承钰正要拂袖而去,却被陈德恩抓住衣袖。
殷承钰恼怒地回头瞧,陈德恩跪地哭诉道:“王爷,这于理不合啊!”
殷承钰甩开陈德恩的手,刚要离开,却发现被陈德恩保住大腿,继续听陈德恩哭诉道:“暂且不说礼数,就说赵姑姑掌管府上财政大权,行事张狂,肆无忌惮,多次以府上银两补贴母家,老奴的劝阻,她也不听。光最近中秋打赏,账目上便有多处不明支出,老奴寻问,赵贞儿处处搪塞,实在恼了就……”
陈德恩话说一半,骤然住嘴,瞄着祁王的神色,吞吞吐吐地不说明白。
殷承钰眼睑低垂,幽幽地问道:“就如何?”
陈德恩低声说道:“就说是王爷与她的私事,可奴不信啊,王爷从不会因私废公,奴请王爷明察!”
殷承钰挑了挑眉毛,刚想细问,就听见转角处传来一声尖呼。
“好你个老贼!竟然到王爷这里告我黑状!”
赵贞儿从转角处现身,三步两步站到祁王身旁,趾高气昂地向祁王告状道:“王爷,您都不知道这老贼甚是可恶,一天到晚不是想着给王爷房中塞人,就是跟内院的小太监打好关系,探听王爷内宅的事情。”
被赵贞儿一通抢白,陈德恩也沉不住气,向祁王禀告道:“老奴这是发现有人在后院不安分。”
赵贞儿气得脸都红了,不管不顾,扑过去就去抓陈德恩的脸,陈伴伴并不还手,只是捂着脸哀叫道:“王爷,王爷……”
殷承钰被两人的打斗吵得心烦,当下喝道:“都给本王住手!跪下!”
赵贞儿骇于祁王的威严,不敢以亲疏讨价还价,乖乖地跪在祁王脚边。
这就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陈德恩身为大承奉,管的方面肯定会面面俱到,尤其他是跟着祁王出宫的老太监,考虑祁王房中人的事情,虽然法理上僭越,但情理上却有情可原。
尤其他这番探查,一方面因为赵贞儿行事过于高调,事事以女主人身份自居;另一方面是怀疑燕晟与祁王之间有不被世人相容的情愫。
至于赵贞儿动用府内银两一事,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然而“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陛下都不管汪公公收礼,祁王这点银两就算是对宠臣的优渥,她并不在乎。然而陈公公看不惯赵贞儿张扬,更是嫉妒赵贞儿得宠,这才抓住赵贞儿的小辫子捅到祁王面前来。
然而赵贞儿也的确跋扈,敢在祁王面前动手是一,敢在祁王明确拒绝之后,依旧不死心地扶持娘家大哥做生意是二,敢向外撒谎她与祁王有私情私事是三,最触碰祁王逆鳞的是她状告陈公公窥探内宅。
祁王为女儿身,自然注重内宅隐秘,而赵贞儿分明知道祁王忌讳,为了拉陈公公下水,竟然给陈公公戴这样的大帽子,期望左右祁王的决定……小小一个王府竟然被她玩出朝堂党争的既视感。
殷承钰呵呵两声,赵贞儿真有一代妖妃的潜质。
殷承钰审问赵贞儿道:“你补贴兄长这事,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如何做的,一一说来。”
赵贞儿扫了竖着耳朵一旁听的陈德恩,膝行向祁王靠近,带着几分娇嗔道:“王爷,贞儿与您私下说可好?”
殷承钰不为所动,她平时就是对赵贞儿太区别对待了,才引发这桩祸事。
赵贞儿看出无法打动祁王,只得委委屈屈地交代道:“奴出宫不久就碰上娘家兄长来找奴,说他们在内市专供果蔬,听闻王爷开府,想看看贵人要不要买些,恰巧碰到奴。”
最初赵贞儿对卖她入宫的家人没有好感,况且那点血脉亲情早就因为这些年的分离而稀薄。看在兄长专供的桑葚极好,祁王也偏爱,就想着举贤不避亲,便在他们手中买了些。
可攀上这门亲,兄长自然舍不得段,每周都带些果蔬来王府,有些时候还减免些,久而久之,赵贞儿就绕不开了他们。
事情突发变故,就是兄长找赵贞儿借钱,说货物出现点问题,一周后便还。赵贞儿做着打发叫花子的心态,从自己积蓄中抽取几两,也没打算他能还,但他还真还了,还的不少。
这一来二去,兄长便劝说起让赵贞儿入股的想法。而赵贞儿看着王府中银钱周转困难,更动了让祁王也入股的心思。
虽然祁王由于祖训不敢越雷池一步,赵贞儿却想着豁出自己一身剐,以自己的名义动用点王府资金,日后必定有数倍奉还,绝不能让祁王在银钱上受屈。
殷承钰静静地听着,插嘴问道:“如今如何?”
赵贞儿眼睛亮晶晶地答道:“如今奴投进去的钱,翻了好几番。只是王爷不许,奴只敢您离府后与兄长联络……”
“本王离府后?!”殷承钰问道。
她瞬间想起王勐的话,仆从的行为会不经意泄露祁王的行踪。如果赵贞儿每次都在祁王离府后与兄长联络,那么她的兄长自然就知道祁王何时离开王府,如果赵贞儿的兄长被人收买……
这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有些宫女究其一生都不能再见到家人,赵贞儿哪来的运气刚出宫就与兄长联系上?还卖果蔬?!
没准从一开始,这就是汪邈在王府设下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局!
殷承钰绷紧了脸,吓得赵贞儿不敢言语。
沉默半晌,殷承钰缓声问道:“贞儿,本王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本王问你,本王在内市遭遇瓦刺那日,你在府内做什么?”
赵贞儿如失去主心骨一般跌坐在地。
一切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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