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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浣茹见了春庭来自然是高兴的,日日都拽着春庭谈天说地,恨不得把自己管家那一套在这几日里全都叫春庭学了去。苏家几位夫人也没几个是好惹的,白浣茹平日里就是想找人说话也是费劲,春庭来的算是巧了的。
罗御一去就是五日,走的时候没惊动旁人,别人也只当罗御还留在淮阳,殊不知人已经跑到易城去了。
春庭这些日子颇有些心不在焉,白浣茹瞧见她这幅样子便笑骂道:“前些日子来信里还说要自个一个人过来瞧我,这人如今才走了几日便日日茶不思饭不想的,连魂都跟着人家去了,瞧你这幅没出息的样子!”
“那留在老宅里和去了旁的地方哪里能一样。”春庭噘着嘴抱怨了几句,接过环晴递来的杏仁乳酪,却也只端在手里没动。
白浣茹扬了扬下巴,“多多少少吃一些,瞧你吃的跟猫食儿似的,本来就没瞧见你身上有二两肉,这会再瘦了没得你家那个又买怨我虐待你。”
“哪里就有姐姐说的那般严重,我分明是胖了些的。”春庭嘴上是这么说的,却是有些心虚,丁嬷嬷把她拘在院子里日日调着花样给她准备吃食,这次往淮阳走了一遭,虽与白浣茹在一块心情算得上是舒畅,可路途劳顿,又惦记这罗御,难免就又瘦了些。
如今外头天已经转凉了,还没到烧炭的季节,可白浣茹有了身孕,屋里面炭盆子早早地就烧了起来,现在春庭也在,干脆也往玲香馆拨了炭火,屋子里面烧的热热的,连碧梗这样沉默寡言的性子在服侍春庭沐浴的时候都忍不住感叹了几句,“苏夫人对咱们夫人当真是好的,在绍陵的时候哪敢这么用炭火啊,还不得造那几房的唾沫星子淹死,就连夫人自己掏腰包置办点什么都要说道上好一阵。”
春庭趴在浴桶边上昏昏欲睡,她昨个没休息好,晌午又叫九夫人给搅了午睡,这会困倦得很,强撑着沐浴之后朝碧梗嘱咐了一句,“赶明儿去前面找庄统领打听打听,怎么逸安还没回来。”
碧梗应了一声,春庭不再强撑着,收拾收拾就上床歇下来。
不知什么时候半梦半醒间春庭觉得身边似乎挤了一些,想要翻个身却觉得被什么东西禁锢住了,勉强睁开眼睛看了看,就瞧见某人把自己揽在怀里睡得安详。
春庭愣了半晌,帐子里面瞧不清东西,但她知到这人就是罗御,稍活动了下把胳膊抽出来换了个舒坦些的姿势,春庭这次总算没半夜把人拍醒,老老实实地接着睡了。
许是身边的人给自己的感觉太过安稳,春庭直睡到日上三竿才醒过来,一抬头就瞧见罗御还躺在自己身侧,只是瞧着大概是已经醒来多时了。
罗御低头看她,笑了笑问道:“醒了?可是饿了,早膳都还温着,起来就能吃。”
春庭沉默了一会没说话,罗御觉得有些奇怪,伸手把人往上提了提,疑惑道:“这都已经快要巳时了,你难道没觉得饿。”
“……你先放开我。”春庭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
“放开做什么,难道你不想我吗?”罗御干脆死皮不要脸,恨不得整个人都贴到春庭身上去,“我可是听说你这些日子想念为夫都瘦了,怎么见到为夫还这般冷淡?”
春庭终于忍不住在罗御腰间拧了一把,“你快放开我,我要如厕!”
守在外间的青团和碧梗只听见屋里面罗御像疯了一般笑了起来,对视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迷茫,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只知她们夫人一整日都没给她家爷好脸色看,实在是不想小别胜新婚的模样。
罗御已经从易城回来,春庭也在淮阳逗留了有些时日了,自然是不能再留,第二日便启程回了绍陵。
春庭颇有些恋恋不舍,在淮阳的日子自然是轻松的,回了绍陵就不一样了,处处都有人盯着,半点自由都没得,靠在车厢里面不由叹了口气。
“叹气做什么?有什么事叫夫人发愁,不如说与我听听?”罗御放下手里的书卷,凑到春庭身边问道。
“没什么。”春庭回过神来,“你与庄大哥说过没有,他是怎么回你的?”
这说的是之前提到要给庄路说亲的事情,罗御道:“自然是说过了的,庄路是乐意的,只是只遥遥见过她们几面,连句话都没说上过,单凭旁人说道,他也不知该如何,就一直没有答复。”
似乎也没什么毛病,不过这事好办,春庭扬声唤了青团和碧梗进来,把小几上的点心匣子往前推了推,“我是没什么胃口的,这点心不吃却是浪费了的,你们把这匣子点心送到庄统领拿去叫他们几个分了吧,结伴去,莫走散了。”
青团和碧梗不疑有他,抱着那匣子点心就往前头去了。
春庭只吩咐了这一件事之后就没在过问,一路平顺的回了绍陵,等到安顿下来之后才与罗御商议一番之后不,把庄路叫到了离二门不远的一个长廊里面。
罗御也是在场的,不过他就是来充当个摆设。许久没这般面对面的交谈,春庭和庄路一时间都不知该从何说起,最后还是春庭先打破了沉默,“当年一路走来还是多亏了庄大哥照顾,虽现在我与逸安二人都已经成家了,庄大哥也不必有什么顾虑,只像以往一般便好了。”
庄路憨厚一笑,“夫人说笑了,我是没做什么,还是依仗您二位念着以往的情分才有现在这等风光的,当日便觉得你们二人般配的很,听夫人解释的时候还很是可惜了一下,现在一看,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提起这些往日来,难免就有些感慨,三人叙了会旧,春庭便提起今日的来意,“我听逸安说,前些日子同庄大哥说起亲事来,您对我身边那两个姑娘是有一个中意的,今日就是想问问,您中意的是哪一个?姑娘们年岁也不小了,本就在我这耽误了几年,总不好再耽搁下去的。”
庄路面上难得带出几分不好意思来,“俺,俺是想斗胆求娶夫人身边的碧梗姑娘的。”
春庭一愣,她以为庄路会是看中了青团的,没想到却是碧梗,犹豫了片刻说道:“我不知逸安与你是如何说的,只是碧梗她,嗯,碧梗她……”
“我都知道的。”庄路挠了挠头,“我知道夫人想说什么,我不介意这个的,况且那又不是人家姑娘自愿的。碧梗是个好姑娘,这就够了。青团姑娘是很好,人生的漂亮,嘴巴也巧,可我觉得还是碧梗姑娘更适合我些,我,我更乐意根这样的姑娘过日子。”
听庄路这么说,春庭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原以为碧梗的亲事会坎坷些,没想到这般顺利的就说定了,只是碧梗那边恐怕还要请丁嬷嬷去说说,若是人家姑娘不乐意那也没辙。
回了院子春庭就把这事同丁嬷嬷讲了,上了年纪的人难免都可以给人说亲,丁嬷嬷也不例外,乐呵呵的保证这事包在她身上,就去找碧梗说话了。
也不知丁嬷嬷是怎么说的,碧梗那边极好说话,当即就应了下来,春庭便开始兴致昂扬得为自己身边的大丫鬟筹备婚事,这还是她头一回往外嫁丫鬟,难免有点小激动。
青团的亲事也定了下来,是个偏的不能再偏得罗家的旁支,家里面算不得富裕,但一家子很是和谐,春庭直接给这两人脱了奴籍,嫁妆每人备了三百两银子并一套头面,可谓是很是体面了。
一下子放出去两个大丫鬟,春庭身边就空了些许,两个姑娘出嫁的时候春庭还同棋语和书木打趣道:“你们俩瞧好了,到时候你们出嫁也是这般,要是有什么中意的人选就同我说,赶明儿我就给你们嫁出去。”
书木是个憨的,棋语也是不怕春庭这般打趣的,“夫人便这么说,要是把我们都放了出去,谁在您身边伺候啊,难不成指望丁嬷嬷一个人呀,那嬷嬷定然是不干的。”
身边就剩这么两个大丫鬟,可也都到了能出嫁的岁数了,春庭也不急,两个就两个,她也不是什么一碰就碎的人儿,难不成还要一群人围着伺候啊.
丁嬷嬷倒是提议从二等里面提两个上来先练着,要不然真等到棋语和书木都嫁了再说只怕是晚了的,春庭却是不急,连叫牙婆来再买些丫鬟的心思都没有。
转眼就入了冬,外面天冷春庭就愈发懒散了起来,偏她还是要管家的,庆安侯夫人那边的请安也不能省了,日日叫苦连天,只在听说碧梗有了身孕的时候活泛了些。
眼瞧着就又要过年了,春庭忙的脚不沾地,每日沾床就睡,罗御也是忙得很,只是不知在忙些什么。
听闻易城如今已经稳定了下来,成王此番就留守易城,八万人马留了四万在这边,另外四万与昌言带领的人马汇合,一举将易城与兴庆之间的一座城池寿春给攻了下来。
梁王自此,算得上是江南一霸,只怕往后的动作只会越来越大,这日子,便再没太平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