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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刺瞎双目,在白昼来看没什么大不了的,但他仍是故作惊讶,“这么暴戾?”
左丝丝连连点头,“是啊是啊,不止如此,听说是因为他的未婚妻室跟他的家弟跑了,他才会性情大变,动不动就打打杀杀的。”
“那他为何要来你们家?”白昼问。
左丝丝摊开手,“这我就不清楚了,说是看中我兄长的才能,但我总觉得他是找地来发泄的。具体怎么样,谁知道呢。”
左丝丝很单纯,她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一点也不避忌。
至此,白昼对左家现在的情况已经掌握清楚。
他再次摸摸左丝丝的头,“谢谢你今天肯让我陪你玩,不过我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左丝丝很是不舍,但她是个姑娘家,不能拖着白昼不放。
“好吧。”左丝丝低下头。
白昼略一思忖,他低声问,“如果我晚上再来找你玩,你方便吗?”
左丝丝一喜,全然忘了姑娘家的矜持,“恩恩,可以的呢,就是和白天一样,不能让我父亲发现。”
“好。那我到时学三声猫叫,你听见了就来给我开门。”
……
白昼回到城外,隐在密林中的那座大寨。
“阎司盛?”千痕指尖下意识卷起。
白昼点头,“听说他变了,很暴戾。”
千痕先是一怔,但很快又了然。
她微微垂眸,“是我害了他。”
以前她很讨厌阎司盛,不止因为他是阎家子嗣,还因为他总是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觉得只要他喜欢的,他中意的,那对方就该也喜欢他,中意他。他付出了,对方更是要感激涕零才对。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受那股不明势力影响,对当年真凶一事已经无法肯定,同时她还和阎司炔闹出各种传闻,阎司盛作为她曾利用的一枚棋子,饱受其害,尊严彻底丧尽。
犹记得某次莺二去冰魑族执行任务,他回来后说,冰魑族王城有个传闻,是关于人族某位有钱有权的大少爷被亲弟弟抢了女人,但那位大少爷居然还替背叛他的女人,向其娘家求情。由于那个女人来自冰魑族,所以他们才会有所耳闻。
其实千痕很不想往自己身上套,可事实摆在眼前,她不得不相信,那个有钱有权的大少爷就是阎司盛,而且他在事发后,还在刹梵莲跟前,为她说过话。
白昼见她情绪渐低,忍不住靠了过去。
只是手才伸出,便收了回来。
“世事本难料,你不要过于自责了。”
千痕沉默。
再次开口,她转了话题,“你打算怎么办?晚上潜入左家救人?”
会这么问,是千痕清楚白昼惯用的伎俩。
“恩,阎司盛带了不少人,白天怕闹出动静,晚上安全些。”
“我和你一起去。”
“不行。”白昼断然拒绝。
千痕看向他,“是不放心我的轻功?还是担心我痛症发作?”
“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
见白昼不答,千痕联想到今日他怪异的表现,千痕不禁微微蹙眉。
“你是不是有心事?”她问。
白昼一听,蓦地别开脸。
“我说中了?”
白昼十指握拳,“没有,我没有心事,我只是……”
“只是什么?”
白昼不语,他紧抿着唇,一副别扭到死的样子。
千痕想了想,觉得可能是和他的隐私有关,因此千痕不再追问。
“好吧,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吧。”
然后千痕打算把话题绕回去,毕竟阎司盛在,让白昼一个人去实在太过危险。
“今晚……”
刚开口,来不及说下文,她就被白昼一把拽过来,塞进怀里。
白昼的胸膛不算温暖,还有些单薄。
千痕一怔,“你干嘛?”
白昼双臂紧紧圈住她,“我……”
千痕只觉快要断气,“你先放开我。”
“不!”白昼愈发用力,他感受着千痕纤弱的肩膀,昨晚那股冲动再次于在胸腔点燃。
“我想要你。”白昼终是开口。
闻言,千痕也顾不上断气了,她反手就是朝白昼后脑勺拍去。
“你才几岁?想什么呢!别胡闹!”
白昼曾试想过,当他说出他对她的感觉后,她会有的无数种反应,但独独没想过,她,会嫌他小。
白昼彻底怔住,他松开千痕,眼底是浓浓不解。
“我今年二十有一,何来小之说?”
“好了,别闹了,如果你不再胡说,刚才的事我权当没发生过,否则我不能再与你共事。”
“不!”白昼抓住千痕的手腕,“你告诉我,我哪里小了?!”
千痕皱眉,她抽回手,面色隐隐转冷。
见此,白昼唇角扯起一抹艰涩的弧度,“其实你是瞧不起我吧。”
“……。”千痕很是无语。
“你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而我呢?是个遭人放逐的冰奴,连家人是谁都不知道。”
白昼的身世确实可怜,但千痕也从没看低过他。
因此千痕有了不悦。
“你这是什么意思?冲着我开始自暴自弃了?”
白昼忿忿别过脸,“没有!”
想到他帮过自己很多,千痕无奈的叹了口气。
“抱歉,是我的错,不该说你年纪小,毕竟真要论,我还没你大。”
白昼激动的情绪这才缓和了些,他目光不自觉移向千痕,“那你说,到底是因为什么?”
千痕皱了皱眉,“在未报仇以前,我不想谈男女之情。”
她在说谎,昔日对阎司炔,她就动过了念头。
然而白昼不知,他还信以为真。
“只要报完仇,你就会考虑我?”他问。
这……
千痕不知该怎么回答,一时间变得语塞起来。
“此话当真?”白昼又问。
就在千痕为难之际,她忽然想到什么,“恩,可以这么说。”
是因为到现在她都无法确定谁才是她真正的仇人,所以想要报仇,绝非一朝一夕的事情,待到日子久了,以白昼年少易变的性情,必是早已变了初衷。
所以与其和他争论不休,不如让时间解决一切。
就这样,千痕并未把白昼的感情当回事,认为他不过是年少轻狂一时冲动罢了。
当晚
白昼执意不让千痕跟着,独自一人去了王城
他学了三声猫叫,不一会左丝丝打开大门。
“大哥哥。”左丝丝一脸欣喜。
白昼朝她快速点头,“走,进去再说。”
随后大门缓缓关上。
发出不轻不重的一记声响,关住了左家,也关住了里面的人。
千痕等到半夜,也不见白昼和莺十回来。
她心底腾起不安,在房内来回踱步。
突然间,熟悉的剧痛传来。
千痕一个不稳,她扶住墙,才堪堪没有倒地。
如此折磨,一直到晨曦熹微,她蜷坐在角落,额头、发丝、衣裙,皆被汗水浸湿。
她颤抖着唇站起。
和大多数的清晨一样,她去换洗。
然后,迎着不属于她的阳光,千痕去了趟王城。
冰魑族,王宫
“王尊,有冰奴传来消息,称阎司盛在招纳各方有才之士。”
缪先生躬身启禀。
刹梵莲雾眸微眯,“此人近来似是愈发不对劲了。”
“是的,微臣也是一样看法。”
缪先生递上一封书信,“王尊您看,这是冰奴截到的,他写给太傅贾珍的一封密函。”
刹梵莲接过,他快速过目。
“琅琊上贤?呵呵,真是有趣。”
缪先生跟着笑笑,“确实,阎司盛想要通过贾珍,接触到琅琊上贤,是绝无可能的。但也可以看出,他现在已是无所不用其极。”
“恩。”刹梵莲沉吟,“看来往后需防着点此人了。”
只是有一点刹梵莲想不明白,阎司盛是于一年前受到的奇耻大辱,他当时不变,为何后来才突然有了转变?
而且还有些剑走偏锋的感觉。
“让人盯着他点,如果可以最好查查近来在阎家,是否有发生过变故。”
“是。”
缪先生领命退下。
然而走出不久,缪先生又折回。
“王尊,微臣忘了还有一件事,要禀报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