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la.com,最快更新阿梨在线修BUG !
“赵医生,黄警官找您。”
当赵虹接到医院前台打进来的内线电话的时候,她正窝在医院的档案室里翻查资料,她知道今天黄警官一定是来问她林家小姑娘的那件事情的。
她拿着一叠林家小姑娘的档案,在档案管理员那里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些资料属于医院的内部材料,如果要带出去,那么必须要在档案管理员这里签下自己的保证。
“黄警官,随我到办公室聊吧。”赵医生看着历来独来独往的黄警官,居然带了两个明显不是警官的外人来找她,还有些惊讶。
“赵医生,林家小姑娘失踪了……”
黄警官一坐下,就直接把这个重磅消息丢给了赵医生。
赵医生点点头:“我知道,昨天你打电话过来问林家小姑娘的事情,我就知道这事不对劲了,我也联系了当时她那个远方舅舅留下来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她将手中的资料递给黄警官,接着说道:“昨天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已经回家了,思来想去确实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今天一大早我就到档案室将她的所有资料都翻查出来了。”
棠梨拿过其中的一份记录,正是关于这个案件的医院笔录,问道:“赵医生,林家的夫妇,家暴者一直被关在监狱里,那林家小姑娘的母亲呢?”
赵医生没想到,首先问她的居然是这个跟在黄警官身后的小姑娘,看起来还未成年,问起话来倒是头头是道,她朝黄警官看去,这属于案件范畴,她的任何回答都需要得到黄警官的首肯。
黄警官点头道:“这两位是协助这次案件的重要人证,他们的任何问题,你都可以回答。”
“林家这个家暴案件,之所以影响这么大,也是因为施暴者将患者打成头部重伤昏迷,被邻居报警送到医院的时候,施暴者还想对患者进行二次侵害,阻止医生进行手术治疗。”
赵医生根本不想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她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也是因为林家小姑娘需要心理救助才到的现场。
当时的患者头部重创,床单上,走廊上,甚至墙壁上,到处都是血溅上去的痕迹,施暴者一脸嚣张跋扈,连医生都受到了波及,林家小姑娘身上还穿着一件单薄的吊带睡裙,双手环着自己的脑袋蹲在墙角里,瑟瑟发抖。
她快走两步,将身上的外套披在林家小女孩身上,护着她走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一路上小姑娘颤抖着,不断重复着一句话:“他不是我爸爸,他不是我爸爸,他是魔鬼……”
“接受了脑部手术的患者,一直在重症病房里,脑部受到了重创,肯定不是一时半会能好的。”赵医生将当时手术的一些资料也拿给棠梨,“所以林家小姑娘这个远方舅舅来的时候,我们也是询问了林家夫妇的,两人都没提出任何异议。”
这也是赵医生觉得想不通的地方,既然这个远方舅舅是林家父母双方都认可的寄养对象,为什么黄警官会说这个远房舅舅是冒充的呢?林家小姑娘又为什么会选择跟他走呢?
棠梨大概有些数了,林家的那个丈夫应该是被附身,然后施暴,直接导致林家两夫妻都不能抚养孩子,幕后主使就假借远房舅舅的身份,都不需要附身,成功将林家小姑娘给带走了。
“那个远房舅舅长什么样子?”陆熠问道,现在纠结他是怎么做到的没什么意义了,抓到这个人,才是关键,既然他连附身到别人身上都来不及,那么必然会留下一些证据和破绽。
赵医生仔细回忆着,却只是对他们摇摇头:“说起来你们可能不信,我刚才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个男人的模样,但是脑袋里还是模模糊糊的,根本什么都回忆不起来,只记得是个高个子,长得应该还可以,但让我描述五官,我根本完全想不起来了。”
“那监控呢?医院应该有监控吧?”陆熠没想到他会干扰赵医生的记忆。
赵医生苦笑道:“今天一大早,我就去保安室调监控了,毕竟小姑娘失踪了,查监控可能更快点,我将当时医院和外围的监控都调出来了,结果完全看不清这个男人的痕迹,监控还在,可他身上就像是蒙了一层雾一样,什么都看不清楚。”
棠梨还在翻看着手上关于林家小姑娘的心理援助记录,林家出了事情以后,林家小姑娘就一直住在赵医生所在的医院里,接受过两次赵医生的心理辅导,等到警察将家暴案落定后,立即就被幕后的主使带走了。
仅有的两次心理辅导的记录上,林家小姑娘表现出的情绪非常木讷,赵医生记录下了她口中反复出现的那句话:“他不是我的爸爸,他不是我的爸爸,他是个魔鬼……”
“赵医生,能跟我讲讲那两次心理辅导的过程吗?”棠梨看完了档案材料,抬头问道。
其实作为心理辅导来说,前两次是最没有有效信息的心理干预,她要跟林家小姑娘建立起一个相互信任的阶段,才能让她将内心的话表露出来。
赵医生握了握双手,深吸了一口气,慢慢描述着当时的情形。
林家小姑娘是被她从那个像修罗场一样的医院病房里带出来的,她的妈妈被打成重伤,昏迷不醒,人事不知,她的爸爸性情大变,满嘴嚷嚷着要将自己躺在病床上的妻子置于死地,戾气重的连警察都差点控制不住。
这跟林家小姑娘所熟悉的那个“爸爸”,根本就不像是同一个人,她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从病房里出来,她就一直否认着,自己的爸爸是这样一个施暴的魔鬼。
赵医生想了很多办法,希望那个一直蹲在墙角里,默默抱着自己大腿的小姑娘,能跟她说点什么,但是她口中说的最多的永远还是那句话,她似乎陷入了一个自己圈定的意识圈里,不愿意出来,也不想别人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