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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后,宁姝言睡在萧煜怀中,他勾着她一缕青丝,在手中把玩,嘴角噙着一抹满足的笑容,透着一股风流韵味。
“朕此刻在想一件事。”
“何事?”宁姝言抬起下颚望着萧煜。
烛火之下,他的脸庞异常柔和:“朕在想,若是四年前,朕将你接进王府,会如何?”
宁姝言贴在他胸膛笑道:“臣妾那时才十三岁,还是个小女孩,心性也不成熟,若是那时入府,皇上定会嫌弃臣妾。”
萧煜轻笑一声,低眉瞧着她:“言儿现在不也像一个女孩一般吗?可爱至极。”说罢他点一点她的鼻子。
宁姝言盈盈一笑。
“说实话,你可曾怪过朕?”
宁姝言摇摇头,抬头凝视着他,清澈的眸中满满都是他的影子,他的面容,深情款款而又温柔:“臣妾相信,所有的等待,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美好的相遇。”
萧煜听着这句话,垂头落了一吻在她额头上:“说的甚好。”
宁姝言抱着他软绵绵道:“臣妾有些困了。”
萧煜含笑道:“朕特意让内务府给你做了一个枕头,你倒好,朕一来你就睡在朕胳膊上,枕头也不睡了。”
“枕头哪里有皇上的胳膊睡着舒服。”她嗓音软软的,带着点撒娇的味道。
萧煜宠溺着揉了揉她的肩膀,相拥而睡。
正月二十六,这一日是萧煜的万寿节。
他平日里也不过生辰,不收生辰礼,宁姝言自然就没有准备寿礼。
不过她却想知道,萧煜为何不过生辰礼,他心中定是有心结的。
在现代,会有一些人不过生辰,因为作为子女自己的生辰就是母亲的受难日。难不成萧煜也是这个原因吗?
正月底天气已经渐渐暖和,虽然寒气依旧,可风不再冷的刺骨,金灿灿的阳光如金子一般照的人刺眼而温暖。
宁姝言提着食盒走到了昭宸殿,喜公公见是昭婕妤来了,连忙上前恭恭敬敬的行礼:“昭小主来了。”
宁姝言点点头:“皇上在里面吗?”
喜公公道:“皇上在里头,奴才进去通传一下皇上。”
毕竟这一日皇上是不喜见妃嫔的,晨起庄妃来了,一会容妃又来可,却被皇上打发回去了,皇上见不见昭婕妤还不一定呢。
过了一会见喜公公同杨安一起出来了,杨安笑道:“皇上让小主你进去。”
宁姝言含笑点头,提着食盒进了昭宸殿。
萧煜见宁姝言正欲行礼,忙阻止道:“不必多礼,过来吧。”
宁姝言这才看到萧煜山砚色长袍,衣襟和袖口处都绣着蓝色腾云祥纹,往日里他都是穿颜色较深的衣服,今日这身装扮之下格外的俊美绝伦,优雅贵气,看着就想一个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
萧煜看着她定定的瞧着自己,有些不自然的动了动:“这样瞧着朕作甚?”
宁姝言回过神来,悠悠上前:“皇上这样穿真好看,臣妾瞧着都不想挪开眼睛了。”
萧煜勾了嘴角,看了一眼她手上的食盒:“带的什么吃的?”
宁姝言放下食盒,端出一个碗:“臣妾见皇上昨日胃口不佳,熬了些薏米山药粥。”
萧煜接过宁姝言的碗,拿起勺子吃了几口便放下了,“朕有些吃不下,还有事要出去,你先回宫吧。”
这还是萧煜第一次如此敷衍自己,宁姝言当即愣在原地,忐忑不安的瞧着萧煜。
萧煜见宁姝言站着不动,抬起眼睑见她不安的模样,声音软了几分:“别多想,朕只是没什么胃口。”
宁姝言上前,拉了拉他的衣角:“皇上有心事?”
“没有。”萧煜脱口而出,线条分明的脸上毫无表情。
宁姝言竟然今日来了,那么她就不会这么快回去的,她定要弄明白萧煜的心事。
她大着胆子拉起萧煜的手,两只手牢牢握住,柔婉道:“臣妾虽然与皇上相伴一年,可是却能看出来皇上有心事,臣妾与您是一体的,若是皇上相信臣妾,就把不开心的那些事说出来,心里会好受的多。”
萧煜神色平静,舒展的眉宇间隐约带了些复杂的神色。
又听她道:“臣妾看到皇上难过,臣妾心里也不好受。”说着她嗓音微微发软,越来越低,带了些伤感。
萧煜看着她眸中莹莹含光,深情熠熠的看着自己,又带了些哀伤。沉思片刻,反手握住她,“随朕去一个地方。”
宁姝言被萧煜带着,走到了比较偏僻的一处宫殿,她抬头一看:惜颜宫
她心里产生了一种想法,这不会是太后在世时的寝宫吧。
进入惜颜宫,宁姝言远远的就看见一位年龄较大的宫女在庭院中侯着,她见到自己微微一愣,旋即恢复自然,福身道:“皇上来了。”
萧煜亲自将她扶起:“晴姑姑不用多礼,我进去陪母妃说会儿话。”
哪怕现在可以称为母后,他会是更喜欢叫母妃。因为母妃在他心中是有回忆的,而母后却没有。
宁姝言跟在他身后,到了大殿门口,萧煜脚步微微一滞:“你在这里等朕便好。”
“是。”宁姝言答后,看着大殿的陈设还有庭院内整理的干干净净,庭院中还有一颗极大的桃树,她想若是开花后庭院中芬芳馥郁,花瓣飞落,在树下的石桌上品茶饮酒到真是别有一番趣味。
想必,太后娘娘也是一位特别的女人。
“太后生前最喜欢桃树,那一年先皇宠爱太后,特意为她移植过来的。”
晴姑姑看着宁姝言对着那桃树发呆,她眼神迷离的解释着,仿佛也在怀念着那些过去的岁月。
宁姝言从萧煜对这位姑姑的客气就看出来了,定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她和声道:“想必。太后也是一位极美别致的女子。”
晴姑姑浅浅一笑,可是她的笑容却是苦涩的,心酸的:“再貌美又如何,宫中最不缺的就是美色。”
言罢她又转头打量了一番宁姝言,倒也是个难得的美人,她和声道:“皇上每年生辰和太后的忌日都会过来,却是第一次带嫔妃过来。”
宁姝言客气道:“那倒是我得荣幸了。”
须臾她又问道:“所以皇上才不过生辰?”
晴姑姑望着内殿叹了一口气:“太后在世时,皇上的生辰皆是太后陪着,后来太后过世的那一年,竟无人能记起皇上的生辰,皇上便在这惜颜宫待了一天。”
宁姝言也向殿中望去,无人记得自己的生辰,唯一记得的母妃却不在人世,是何等的心酸啊。
也难怪萧煜不愿过生辰,想必每次生辰他都会想到那心酸的一幕,想到最爱自己的母妃也不能如幼时一般在身边陪自己过生辰。
加上自己生辰之日,又是母亲苦难日,母妃既然不在了,他自然不愿意举国同庆,饮酒作乐。所以萧煜宁愿安静过一个生辰,穿上白色长袍前来惜颜宫陪母妃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