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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原本国泰平安的景象,却被一场干旱打破了。
京中尚好一些,城外连月干旱,田里中的粮食庄稼皆无存活不说,就连喝水都成困难。
让官员四处调水,可是干旱的地方太多了,根本调不过来。
就连各河的河水也快见底了,倘若再不下雨,恐怕百姓们存活都是问题,只会弄的人心惶惶。
因为这事从五月中旬开始,萧煜就一直在忧心此事,自然更无心再去避暑。
次日,午后。
萧煜得空后便来了昭阳宫,踏进宫中萧煜就感觉到了殿中的闷热,只有进了内殿方才觉得有些凉意。
此时熠儿正在午睡,宁姝言在旁边替其扑着扇子。
见萧煜来了连忙将团扇递给秋乐,笑道:“煜郎来了。”
萧煜瞧了瞧熟睡的儿子,怕说话声音吵到他,便拉着宁姝言出了内殿。
宁姝言看着萧煜额头上的汗水,拿出手绢替他擦拭着:“这两个月,煜郎都瘦了。”
萧煜握住她的手:“朕没事,只是这大殿中怎么没有放冰块?”
宁姝言柔声道:“煜郎身为天子,都削减了自己宫中的冰块,臣妾身为贵妃,自然更应该将这些冰块削减下来,省下的并运到宫外,也能让那些百姓喝上一两口。”
萧煜并未说,可是宁姝言去昭宸殿就能感觉到冰块削减了一大半。
他身为帝王,因为知晓苍生疾苦,宁愿自己受着热,也要将冰省下来,属实是一个很好的君王。
萧煜欣慰的看着她:“言言有这个心便好,如今熠儿小,且你一向怕热,朕怕你身子受不住。”
宁姝言言辞却无比坚定诚恳:“煜郎放心,熠儿或者臣妾睡觉时,就让宫人在内殿放着冰块。这大殿中窗户全都打开,便有陆陆续续的风吹进来,臣妾习惯了倒觉得还好。”
萧煜揽着她感叹道:“朕知晓言言也想出一份力,只是仅咱们一两个人是没什么作用的,朕也不愿让你这样受委屈。”
宁姝言连忙道:“这怎么算是委屈呢?煜郎爱民如子,而臣妾和煜郎则是‘夫妻’一条心。”
话说道这里,宁姝言又想起什么缓缓道:“煜郎方才说仅凭一两人之力的确很微薄。宫中给各位嫔妃供应的冰块往往都只多不会少,而今年京中急需用水,煜郎可以下令削减各宫的冰块,数量相对于来说减少一些。这样省下的冰块拿去救灾,应该还能解些燃眉之急。”
萧煜沉思着,宁姝言又道:“当然,这只是臣妾一介妇人想到的办法,此事关系到六宫,还是得问问皇后娘娘。”
毕竟此番若是实行了,必定会引起许多妃嫔的不满和抱怨,她并非中宫,也没有协理后宫之权,没理由提出这样的建议。
但萧煜却认可这个办法,点头道:“言言说的这也不失一个好办法,国难当头,匹夫有责,朕相信这个时候她们也不敢来抱怨和计较冰块的用度。”
毕竟当今天子都以身作则,她们身为妃嫔的又怎么敢无理取闹呢?
此事萧煜还是象征性的对皇后提了提,皇后当即宽容大度的应下,并且说自己一定会安抚好各宫妃嫔。
于是趁此机会,皇后为了在萧煜面前表现出自己一国之母的风范,更是将冰块一日三次缩减成一日一次,到了夜晚睡寝之时方才用上冰块。
若是换做旁人也就罢了,皇后出身本就好,在家中亦是娇生惯养着,后来当了王妃和皇后,吃穿用度不管是冬日的碳火还是夏日的冰块,从来都没有断过。
这样骤然断掉,皇后因为暑气也就病倒了,吃什么吐什么,病恹恹的躺在榻上。
因为此事,萧煜还特地去凤栖宫探望了皇后。
这时皇后起身都费劲了,虚弱的靠在床上,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她平日里都是一副端庄的模样,此时背后的长发都乱乱的。
皇后正欲起身,萧煜连忙制止道:“皇后身子不好,坐着便是。”
皇后不敢直视萧煜,她抚摸着自己未施粉黛的脸颊,知晓此刻定是憔悴难看至极,低声说着:“臣妾如此陋态定是吓到皇上了。”
萧煜和声道:“谁都生病过,皇后放宽心好好养病。”
皇后看着萧煜眼下的乌青,也知晓近日他忙的焦头烂额,软声道:“皇上你也保重自己的身子,干旱一事迟早会得到解决的。”
萧煜愁眉紧锁:“此事唯一的解决办法便是下雨,可是这几个月过去了,一滴雨都没瞧到。朕准备过几日亲自登天坛求雨,愿朕的诚心可以感化上天,下一场大雨,免了苍生之苦。”
皇后无力的点了点头:“皇上能亲自求雨,是逸丰百姓的福气。”
萧煜温言道:“前朝有不少君王携其皇后一同求雨,感动上天,垂下甘霖。朕本想着同皇后你一起,却不曾想你病得如此严重。”
皇后一听,顿时一愣,眼睫垂下一抹病态般的阴影:“是臣妾无用,不过过几日臣妾这身子应该会好一些了。”
“无妨,朕让昭贵妃一同前往是一样的,皇后好生在宫中养身子。”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从皇后头上而过,好像是从头到脚被浇了一盆凉水,“皇上您的意思是,要让昭贵妃和您一起?”
萧煜沉沉“嗯”了一声。
皇后双手撑在床上,费劲得坐了起来:“皇上,臣妾病的不严重,兴许明日就好了,陪皇上求雨这等大事臣妾不能假手于人,辛苦昭贵妃。臣妾可以陪皇上一同前往。”
求雨那日不仅仅有百官,更有百姓在旁。倘若让昭贵妃陪皇上一起去,那她这个皇后颜面何存?
她就是病的再重,也不能让宁姝言捡了这个便宜。
哪怕强撑着,她都要撑去天坛。
萧煜看着她颤颤巍巍的身子,好似风一吹就会倒下去一般。口吻依旧温和的说着:“皇后,你有病在身就别强撑。”
“臣妾没有硬撑,臣妾病的没有那么严重,臣妾还能起身走动呢!”
说着她就要起身,身子却软软的往前栽去,萧煜见状脸色不悦的扶了她一把。
冷声道:“皇后!你何需如此执着?”
皇后连连喘着粗气,语气却十分坚决:“臣妾身为中宫,陪皇上求雨的应该是臣妾才对,否则天下人如何看待臣妾?”
她原本煞白毫无血色的脸过于激动而透着病态的潮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