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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寻再见到霍灿的时候是出发去广西的车队里，一早吃过饭后，她就跟着老A坐到了靠近尾巴的那辆车内。</p>
这几天的相处多多少少的都对彼此有了一些了解，程寻终于知道为什么当时在刘三那里霍灿毫无根据的出现，因为和刘三的接触的那个人就是易容的老A，程寻还知道了在西安那个酒吧里扶着自己的人也是老A，他隐藏的太好了，借着源觉的身份在这个世界里神不知鬼不觉的。</p>
“你别看了，霍灿还得等一会出来。”</p>
彼时，老A看了看靠在车窗边不知道看着外面在想什么的程寻，他无奈的摇了摇头，一个说着自己没有赢，却迟迟不肯再靠近一步，一个自以为再没有关系了，就这样的彻底的沉寂了，可心里还是巴巴的等着什么，他想不明白了，这怎么他们的感情就如此的复杂和多变，而与他逢场作戏的那些女人反而最好哄了，这两者之间到底有着什么不同，老A看不懂了，也懒得去搞清楚。</p>
不多时，霍灿走了出来，程寻清楚的看着他上了第三辆车，别开眼叫着自己不要再想什么了，可心口的地方仍旧止不住冒出其他的想法来。</p>
到这一步了，有些事情一经坦白后就没有任何可以躲避的地方了，他们**裸的相对着，拿着尖刀都对准了对方，然后互相伤害，两个人皆是浑身伤痕累累的，心累的程度大过情感的理智。</p>
他们之间有没有以后了程寻现在无法言说，因为她依旧是摸不透那个男人的一颗心，也算不到还有什么可能性和未知的。</p>
只不过眼下，她心里一团乱麻，有些事情不是可以靠理智就能干干脆脆的忘记，那些情感都真实的存在，她知道难过，下意识的红了眼眶，难掩着悲伤的情绪，可眼泪已经不会自己轻易流下，因为那个男人不在自己的身边，留给其他人看并没有什么作用。</p>
“哎……”</p>
老A目光所到之处轻轻的叹息了一下，身旁的那个女人，有着一种悲戚的感觉，这种感情太过强烈，让他难以忽略掉。</p>
“这一趟出行，这样大的阵势我还是第一次在霍灿这见到，以前他太低调如今就有多高调啊。”</p>
老A撇撇嘴，试图开口来打断程寻的悲伤氛围，看着前面一辆辆车子开始启动，犹如一道长龙一般，浩浩荡荡，阵势强大，令人咂舌。</p>
程寻始终是沉默的，不过她顺着老A的目光一同看了过去，的确是声势浩大，霍家家主的威名这一刻全然体现了。</p>
可是很多人都明白着，这看似风光的背后隐藏着多少危机，在这条路上每一个人心里的弦都是绷得紧紧的，无一敢松懈着。</p>
“东家，传来消息了，西藏那边动了。”</p>
彼时间，东子坐在副驾驶转过来递给霍灿一封密函，神情颇为严肃。</p>
“本家依旧毫无动静，但是霍二叔和三叔都已经在广西了，还有其余本家几位叔伯也在路上。”</p>
霍灿低头看着密函，神情之中不容过多猜测，隐隐之中带着一种静等的样子，好似这副局只要再等等就可以好戏开锣了。</p>
“还有多久到休息站？”</p>
霍灿随意的敲了敲手指，漫不经心的问道。</p>
一时间东子没能搞明白霍灿到底有没有在认真的听他适才说的那些话，有几秒钟的愣住了。</p>
“今晚的休息站，未必是安全的。”</p>
霍灿抬眼扫了过去，口里的话已经表达的十分明确了，后者随即反应了过来，点点头。</p>
“继续叫他们盯着?，我要看得更清楚一点。”</p>
霍灿忽地一笑，眸色很深，潜藏在其中的是一种黑润的精光，也是一切尽在掌握之中。</p>
“是。”</p>
东子点点头迅速的做出了反应，低着头专心盯着手机屏幕打着字。</p>
这一路之中他们走的缓慢，中途休息的时候更是停留时间过长，好似一点都不赶的样子，有了一种令程寻很是迷茫的样子，她越发看不懂霍灿究竟在打着什么牌了，这般悠闲肆意的样子，根本不像是一场大战在即的样子。</p>
“到了休息站哪也不要去。”</p>
老A看了一眼车窗外面暗下去的天，眼里有些复杂的说道。</p>
“这个旅馆你们以前住过吗？”</p>
程寻有些不明所以，却也是明白一切都不是表面看起来的悠闲自得，反而山雨欲来的一种宁静。</p>
“没有啊。”</p>
老A看着前面的车停了下来，似乎有人走了过来，敲着驾驶位的车窗。</p>
“东家说了，今晚就住这里，你们自行休息一下，等着一会分发房间号。”</p>
来人快速的说完，司机点了点头。</p>
“今晚会有什么变动吗？”</p>
程寻看着外面走动着的人，眼里有些隐含着担忧的样子，老A?看了她一眼，虽然没有回答着什么，也明白了程寻的意思，他是知道一点霍灿要做什么的人，可他没有任何说出来的可能，正因为山雨很快就来，所以每一个人都不能有一丝的懈怠，他们都不知道那个结果到底是什么。</p>
也可以说这就是一场豪赌，赌注的都是他们各自的命和未来，在那个男人手里牢牢掌握着，所有人都听命行事。</p>
夜半十分，程寻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着却怎么也睡不着，内心惴惴不安联动着整个人的弦都紧绷着，她现在不敢有一丝的妄动和猜测，一个不好也许要面对的就是这个男人所有的一切全部崩塌，他的王国将不复存在，如果到了那一刻，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如今霍灿哪怕是看了她一眼，胜的过万里山河，星光闪耀。</p>
“可是没有如果。”</p>
黑夜里，程寻睁开了双眼，望着天花板的地方，慢慢的念出声音来。</p>
这一切令她深陷不能自拔着，细细的品着自己用算计换来了一颗真心，何尝不是一种惩罚呢。</p>
老天对她的惩罚原来如此的简单和刻骨铭心，这是在这个深夜里，程寻唯一想通了一个问题，她静静的想着心里所有的疑问，化解了自己所有的纠结和不甘心，这一刻里她把所有的心事摊在眼前，把所有潜藏的秘密公开着让自己看得清清楚楚。</p>
那一厢霍灿他们并没有安然入睡着，白炽灯点亮了整个房间，东子在后面一封一封的拆开信件，而霍灿伏案在前，专心的写着什么。</p>
灯光之下，把他的脸庞印刻在窗户之中，他颦着眉头，虽是不言不语着，可周身那股强烈的压迫感，依旧震在这里，叫人下意识屏住呼吸，放轻脚步。</p>
走到这一刻里，霍灿慢慢的停下了笔，心里忽然想到了一句话。</p>
“宁鸣而死，不默而生。”</p>
那么现在的他，身处在这个漩涡里，又能有怎样搅动棋局的力量，他无法下结论，这不是运筹帷幄就可以说准的事情，百密一疏，哪怕他有一半的胜率霍灿也轻易不敢松懈一分，何况这一路上势必会有各方的力量来捣乱，他要看的不是有多少人来要他的命，他赌的是一个本家要怎么做，或者来杀他，或者来保他，或者袖手旁观，什么也不做，或者看着他与其他人斗的两败俱伤，然后坐收渔翁之利。</p>
“唉……”</p>
深夜里，一声轻轻的叹息，划开了时间的影子，再慢慢的散去，叫人听见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徒留着虚无，什么也没有了。</p>
“东家，楼下有异动，他们来了。”</p>
不多时，黑面小哥跑了进来，神情凝重的看着霍灿，而那个男人此刻背对着他，静静的望着落地窗外的黑夜，不知他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没有人可以真正的了解霍灿，也没有敢贴近他一步去问问他。</p>
“按照之前的计划行动。”</p>
东子站在霍灿的书桌旁，看着黑面小哥满脸的紧迫感，只得再次的出声提醒着他。</p>
“啊，对对对，好的，我现在就去看着！”</p>
黑面小哥使劲的点点头，他紧张的都忘记了之前东家吩咐好的事情。</p>
“东家，您要不要先避开骚扰？”</p>
东子看了一眼跑出去的黑面小哥，随即对霍灿道。</p>
“没有必要。”</p>
霍灿整个人隐在黑夜之中，似乎要与这黑夜化为一起，旁人根本瞧不到他脸上究竟是什么样的神情，他的计划也步步在走，剩下的人都只有遵循，无论他要走一条什么样的路，这些人都会誓死追随。</p>
“世人皆不明白的一个事实，就是失望往往来自奢望，贪心必定要自毁前程。”</p>
霍灿淡淡的开口，这话说的没有任何的由头，就连东子也听的微微发愣，不过他没有跟上任何一句，这或许就是东家的有感而发，他始终都相信着，霍灿这一次一定会赢。</p>
生命之中一定会有一次不顾一切，倾其所有，万死不辞的下赌，他们这群人，从生来就是属于家主的影子，为着这个誓言和身负的责任，这条路无论无何都会走下去。</p>
无论此后多么的艰难，无论世界是否山崩海啸，无论危机四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