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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儿自幼在皮岛上长大,从来没有接触过武学,更没有见过武手,看到这样既惊险有刺激的表演,不由地忘却烦恼,拍手称好。
舒陵仲见她捧场,更有心卖弄,两只脚面勾住一根细细的树枝,如同蝙蝠一般倒挂在树上,树枝弯弯曲曲,舒陵仲摇摇欲坠,总在树枝弯曲到极限时,缓缓升起,如风中落叶,浪中孤舟,既惊险又刺激。
晴儿看得惊心动魄,心纠得紧紧的,怕他一个不小心,掉了下来,后来见他稳稳当当,逐渐放下心来,更是欢呼叫好,这时,舒陵仲对她狡黠地眨眨眼,吐了吐舌头,晴儿立即想起,那天醉春楼的人上门来闹事,他也是这样眨眼吐舌,不由心中苦笑。
突然,舒陵仲双脚一滑,头朝下脚朝上的径直掉了下来,重重地摔在草地上。
晴儿惊呼一声,顿感天崩地裂,若陵仲少爷有什么三长两短,我,我……
她焦急地向舒陵仲跑去,见他脸贴着地,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两行眼泪不收控制地滚滚而出,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身子一软,跪在地上,呆呆望着舒陵仲,竟然不敢去碰他的身子。
她在心里默默祈祷,从真灵大帝,到诸般星神,把认识的所有神仙拜了一遍,这才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舒陵仲翻过身来。
哪知舒陵仲睁着圆溜溜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舒陵仲一脸好奇,“咦,你怎么哭了?”
晴儿这一次竟然出奇地没有怪他胡闹,不知为何心生欢喜,扁了扁嘴,笑道:“你梦里的仙女也是这样掉在地上的?”
舒陵仲叹了一口气,“人家的仙女是脚先着地的,我梦到你这样的仙女却是脸先着的地。”
晴儿气急,嗔道:“好啊,少爷竟然骂我丑!”
舒陵仲翻了翻眼皮,“你看你,又笑又哭的,也不羞。”
这时,树上传来几声嘶哑的乌鸦叫声,舒陵仲不悦,“晦气,这扁毛畜生来凑什么热闹?”说着,从地上捡起一块石子,往树上掷去。
晴儿道:“少爷,你赶走它便是,可不要伤它性命。”
舒陵仲暗想,晴儿倒是好心,刚才我这番动作也损失了些灵气,还是省着点用好。他腰背后弯,右手一扬,石子从手中一飞而出,朝着乌鸦站立的树枝打去。
乌鸦受到了惊吓,哇哇大叫两声,并没有立时飞远,它在舒陵仲面前盘旋不定,既不下落,也不远去。
舒陵仲更加来了精神,你这畜生还敢挑衅?
他再捡起一块石子,往前迈出数步,把乌鸦往前赶了十多米,暗中催动内息,把少量灵气凝聚在指尖上,食指一弹,石子破空而出,只得嗖地一声击落乌鸦几根羽毛,饶是舒陵仲记得晴儿的嘱托,没有伤及它的性命。
那石子击中乌鸦后,速度有所减缓,但仍继续向前,不料却向刚走出会客厅的莫能飞去,才有了莫能反手回击的那一幕。
晴儿遥看到舒陵仲坐在地上,赶忙跑过去,见他脸色煞白,鬓角冒汗,以为他刚才飞上飞下地玩累了,当下摸出手帕,在他脸上轻轻拭汗。
经过刚才的突变,舒陵仲卖弄武功的心思早已消失殆尽,强化筋脉、获得灵气的喜悦也不复存在,他暗暗警醒:舒陵仲啊舒陵仲,你不过用取巧的办法从固元散中吸收了些灵气,有什么资格到处显摆?交感之门尚未开启,你还是一个武手,再这样骄傲自满,怎么能在灵界群雄中成就霸业?
他庆幸自己醒悟得早,对莫能的身份大为好奇,不禁憧憬起来,说不定这个人能助我开启交感之门,同为武林一脉,他送我一些灵植异宝也不错……
晴儿见他一声不吭,脸上时而忧愁时而得意,忍不住道:“少爷,您没事吧?”舒陵仲不答,甚至吧唧吧唧嘴巴,咽一咽口水,根据他以前的“英雄事迹”,还能在想什么好事?
晴儿颜色一转,他不会老毛病又犯了吧?
这样想着,晴儿偷偷往后移动身子,如果少爷要有什么越轨举动,我就赶紧跑开,同时压制着心里的不安,小心谨慎地继续给舒陵仲擦汗。
谁知舒陵仲突然转过头来,
“我累了,咱们回去吧。”语气异常平淡。
警惕的看着舒陵仲,晴儿不禁一怔,心底生出愧疚之感,少爷那天郑重向我发过誓,我怎么还能怀疑他呢?好在陵仲少爷没有发觉,不然,我可真没脸见他了。
二人正走在路上,舒陵仲目光随处转动,忽然望见舒文垂头丧气地从后门进来,他走几步就使劲跺一跺脚,还向长在路边的树木踹上几脚,吐几口浓痰,嘴巴还一张一合的动着,配合他那要喷火的眼睛,不必听到声音也知道他在骂人。
舒陵仲示意晴儿回去,快步朝舒文走去。
他对这个二哥最了解不过,看他的样子,肯定是一大早赌输了钱,自己跟自己生闷气。舒陵仲重生之后,一直劝二哥戒赌,可舒文每次都是随口应付,不然便以“身无长物,唯有爱赌”之类的借口搪塞,有时逼得紧了,竟然还生气。
虽然舒文品行不端,本质上却并不坏,只是骄纵蛮横,被宠坏了。舒陵仲时而想,二哥教了我一身坏毛病,舒府除了他外,也没有人陪着我玩,我对他究竟是该恨还是该谢呢?
“二哥,什么事惹你这么生气?”舒陵仲老毛病不改,哪壶不开提哪壶,笑嘻嘻地明知故问。
舒文大小眼睛耷拉着,白了舒陵仲一眼,“你这小白眼狼高兴个屁,老子输得都没命了,你还有心思笑,笑,笑你个奶奶。哼,当初老子带着你赌钱,现在翅膀硬了,看不起我了,是不是?知道我最近倒霉,还不来帮我,要你有什么用!”
舒陵仲只说了一句话,却换来舒文劈头盖脸的十句话,看来这次,舒文输了不少钱,一身火气全发在舒陵仲身上了。
舒陵仲没由来地挨了骂,也浑不在意,“错了,我老子不是你老子吗?我的奶奶也是你的奶奶……”
“我就这么说了,你能咋地!”舒文打断舒陵仲,暴喝起来。
舒陵仲举手投降,“我当然和二哥站在一起了”,他脸色一转,半开玩笑半认真道:“以前二哥输钱,也没发这么大的火,今天二哥怎么这么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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