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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翌晴的家附近有一座环境幽雅的森林宾馆,凉北轩也不知为什么有这家宾馆的钥匙,所以开了锁,就和南拾一道进去。
夜晚,寂静,不乏自然的声音。
南拾走在这样的天堂,努力做到不发出脚步声,不影响这一片安逸。
树,不是修剪地规规整整的方块,像是统一的阅兵仪式的士兵那种,而是随意地任由枝条向前蔓延生长,可能踮起脚尖还能够摘下一片墨绿色,和寒冬颜色一般肃杀的叶子。
冷风吹过,发丝凌乱,脚步也逆着风渐渐慢了下来。
一路上,没有谈话声,甚至都默契地没有正眼瞧对方一眼。可能就有赌气的成分,看谁先开口。
“呼——呼——”又是一阵大风,让南拾都有些后悔为什么要这个时间出门,下意识地将脖子上系着的羊绒围巾裹得更紧了一些。
出门没有戴手套,所以手被冻得通红,险些起白皮,发干。
真希望这时候可以有个暖手宝。
南拾也就只好心里想想,毕竟现实是残酷的,没有手套,没有暖手宝,更没有一双温暖的大手。
手捂着嘴,吹呼着几口热气,带来短暂的温暖;余温散去,依旧是几秒前停留的冰冷。
“拉个手,就当做个伴。”凉北轩低沉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吓了南拾一跳。
风萧瑟,过于冷清的森林,还有时不时从树上掉下来的红果子,增添了夜晚的寒意和凄凉。
“嗯。”随着有一颗果子的“啪嗒”一声落地,南拾应了一声。
拉手,可能是早就想好的。凉北轩的手就像天生自带暖炉一般暖和,一握住,南拾就不想再放开。
“这几天……”凉北轩也不知道怎么开口可以调动一下气氛,可能自己也在考量现在这么冷,说出来是否合适,“发生了什么事?”
“也没什么,就是比较忙。”南拾嘴边找了一个理由掩饰自己神情的慌乱,自己捋了捋被风吹乱的头发。
“那好,注意休息……如果太累了,说一声,不要憋着。”凉北轩苦笑,但还是继续牵着南拾的手。
南拾不清楚凉北轩知不知道那天商场里的事情,但她还是觉得心里过意不去。
不论怎么说,她之前都骗了凉北轩。
她一生中最看不起的就是骗子,虚伪的人。
“嗯。”还是这个回答,只不过是第二遍,可能不像第一遍回答起来那样紧张。
“接下来有什么计划或者打算吗?这一年过去了,半年的交流生生活也就过去了。”凉北轩一只手牵着南拾冰冷的手,这时候已经逐渐暖了起来,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侧面看随意自然。
“圣诞节我就回国了,不会再过来。”南拾想了想,抬头想要望一眼星空,试图做到“悠然见星辰”,然而却被长得极高极挺的树干和密密匝匝的枝叶挡住。
黑夜里一片黑,没有上漆打磨,都是纯天然的。
“那片树叶书签……”凉北轩悠悠开口,“你就留着吧。挺好看的,赏心悦目一些,也算是一份礼物。”
“不要说得那么伤感嘛……”南拾觉得冷幽幽的气氛不适合再以这样的模式聊下去,想要活跃一下,“反正多多联系。”
“国际长途可不便宜。”南拾开了一个小玩笑,又道,“还是微信QQ什么的方便。”
“应该庆幸至少会一门共同的语言。”凉北轩也跟着调动一下气氛,“那时候你的演讲,猜猜评了多少分?”
“满分。”南拾不假思索地答到,“如果扣分,又会扣在哪里?”
“好吧,9.9,全场最高分,你还不满足?”凉北轩告诉了南拾结果,也是一脸惊诧,“拉了第二名接近1分的差距呢!”
“那也不是满分!”南拾得知离自己的预期还是有一定的差距,不免有些懊恼。
“人生又不是一个圆,不一定非要事事圆满。”凉北轩虽然觉得安慰女生不是自己的强项,但这时候自己还是来喂一碗鸡汤更加合适。
“没什么,就当是严格要求自己,来自强迫症的烦恼。”其实南拾也不想顾及这么多,一切都是根源于骨子里的执着。
“反正随意一些,现在怎么做都无所谓,没人看着,更没人在意,没人管你。”凉北轩耸耸肩,抬头,“你看,前面还有一座小山丘,小时候经常在那里玩,弄得满身是污泥才肯回家。”
“看不出小时候的你那么皮。”南拾想象着凉北轩小时候赤着膀子,身上脸上衣服上都是泥泞的样子,不由得“噗嗤”一声笑出来。
画面太美,仅限脑补。
“你也别笑,每个人总有些糗事,只是没有说出来,都藏在心里。”凉北轩无情地宣布这个事实,“既然我都说了一个了,你也得讲一个。”
“不讲行不行?”南拾欲哭无泪,实则内心在打一个小算盘,要不要借此机会报复一番,至少对得起自己十多天以来的沉闷。
“不行。”果然,凉北轩一样地无情拒绝,“放心,不会笑你的。”
信你个鬼!
南拾才不相信凉北轩这种类似于笑面虎的人会做到。
像她这样那么沉着冷静的宝宝都险些笑喷,更别提凉北轩这种……时而是个猴子派来搞笑的人了。
“我不信怎么办?”南拾干脆两手一摊无辜样,灰色的双瞳仿佛涌动着说不尽的无奈。
“不信也得信!”
这次的回答干脆利落,说不尽的霸道。
南拾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是不是有点五味杂陈的感觉,就是那种……说不出的乱,一团毛线乱糟糟地铺在地上准备收拾的样子。
“好吧,那我说……”南拾最终还是拗不过凉北轩开口。
至于败下阵来的原因很简单,当然更加奇葩。
凉北轩卖可怜!还卖萌!
黑濯石一般的眼睛睁大了盯着南拾淡淡的灰色眼眸,还眨了几下,活脱脱的……二哈!
算了,也算是得了便宜,南拾真的没有理由再瞒着了。
“小时候,本来还挺听话的一个孩子,冒着生命危险沿着砖瓦从楼上爬绳子下去,就为了上一节课,挑战父母的权威。”南拾顿了顿,觉得差不多说完了,“然后这个故事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