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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您问我们老板白澈么
1990年11月18日，阳光生鲜连锁二店正式开业。这回在广锡县城震动了。都想知道是什么人能量如此巨大，连开两家连锁店。据说都是买地皮自建的，没有租房，没有贷款。他是谁？
最后打听到是一个叫白澈的17岁初中毕业生，是前些年救火英雄白连城的孙子。父亲是莲花乡小学校长白山。可是也不对，白连城和白山也不是有钱的主，如何投资得起两家生鲜连锁店？就是一家也投不起吧！
也有人传，白澈是县委王锦林书记的外甥，是王书记外甥自然可以以权谋私！
‘阳光生鲜连锁二店’巨大牌匾鲜艳醒目。店前红色充气拱门、大氢气球飘在高空、鞭炮响彻县城。十几个红色旗袍礼仪小姐身姿婀娜发放传单，四台花车在大街上来回溜播音广告。
中午，白山正骑着自行车回家吃饭。乡长寇德信的破212‘吱吱嘎’一声停在身边。这是乡长的车，白山岂能不认得？连忙下车，将脑袋对准窗口。他正向里张望，乡长寇德信并没有像平时一样，对着窗外发号施令。
寇德信打开车门下车，缩着脖子笑道：“你老白好厉害，不声不响在县城开了两个大生鲜超市！还是你老白家底厚！你牛！以后有用钱的时候，你可别往后躲啊。”
白山听了个云里雾里，啥？生鲜超市？问道：“唉，乡长，你别逗我了。啥叫生鲜超市啊？”
“哎呦，你老白跟我装是吧？还问我？你儿子白澈开的，你还问我？”寇德信有点不高兴。这个老白，平时对他也不薄。有如此实力，前一段向他借一千块钱他说没有，真特么的给脸不要脸！一甩车门上车走了。
白山正迷糊，乡长好像生自己气了，好没来由啊。说儿子开个什么生鲜、什么超市，还是大规模的，儿子不是说跟别人卖猪肉么？
“白校长！”又有人叫他，正是乡文教助理杜文礼。两人关系很好，经常一起喝二两。
“老杜，今天你不是去教育局了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嗨，别提了。局长不在家，白跑一趟。”杜文礼突然满脸堆笑道：“老白，你如实交代，你和县委王书记是啥亲戚。咋没听你提起过呢？你老兄隐藏的可是够深的。太不够意思了，有这关系咋不告诉我呢，咱也走动走动，争取上进啊。”
“王书记？你可别听人瞎掰。我家最大干部，就是我爸的武装部助理。县委王书记？你可别逗我了，咱和人家差上十万八千里。拍着老牛，再快也撵不上骏马呀。”
杜文礼奇怪地死死盯住白山的表情，看情况老白也不像撒谎，可是这些话怎么传的神乎其得的？
“不对，老白。王书记这事你可以不认帐，这个我也没权利调查户口。可你儿子开了两家大型生鲜超市，你总是赖不掉吧！”
白山有点急了：“怎么又是生鲜、生鲜。生鲜是啥玩意？”
“生鲜就是各种肉类啊？老白，你真的不知道？”杜文礼觉得自己是不是耳朵出了问题，怎么结结实实听来的消息，到了白山这里都成了扑风做捉影了？
白山一脸愁容：“哎呀，老杜！咱们多少年了，我啥事瞒过你？就连我和那个女老师的事不也告诉你么？”
杜文礼一想也是，白山确实不瞒自己。“那你赶紧看看你儿子吧，在县城东市场和西市场附近，开的生鲜超市，名字叫......叫什么来着......对了！叫阳光！你赶紧看看去吧。我回去还有事，回头你看完回来告诉我啊。”
“阳光...阳光...”白山自己一边思索，一边磨叨着。杜文礼后面的话根本就没听进去。他一心回家找老婆方华问问，到底咋回事。起身飞车而去。
杜文礼看他神叨叨的样子，自己骑车也走了。
白山刚一进自家大门就喊：“方华，方华！”
方华从自家小园里转出来，手里拎着几颗葱。“喊啥——饭都在桌上摆着呢，自己吃呗。难道还要我喂给你不成？”
“少废话，你儿子开大商场了你知道么？”白山生怕老婆不明白，直接用了通用词语，避免生鲜神马的生词。
方华一咧嘴：“你没睡醒吧，白澈不是帮同学卖猪肉呢么？开啥商场啊！”
“卧槽，这么说你也不知道！”
方华听他半自言自语似的说着，心中也打起鼓来。问道：“你听谁说的？”
白山歪着脖子说：“刚才我碰见乡长寇德信和杜文礼都这么说的。不行，咱俩得去看看。这三、五里地一会就到了。你洗洗手，现在就走！”
“你先进屋吃一口，我马上换衣服。这孩子一个月没在家住，怎么敢干天大事了！”方华有点心慌，天爷呀，儿子可别闯祸啊！
白山、方华二人急急忙忙吞下两口饭，就向县城进发了。白山长个心眼，儿子一定在他爷爷的房子住，先去那里，说不定能遇到。
二人来到他爷爷的两间房，一看钥匙把门，没有任何异常。得了，去市场吧！这里离东市场近，先到东市场门前。夫妻二人在市场门前东张西望，也没看见啥超市或者生鲜。
白山问路旁卖茶蛋的老太太：“大姐，我向您打听一下。阳光生鲜超市在哪啊？”
“你这啥词啊，那叫‘阳光生鲜连锁一店’，不就在道对面？”
“谢谢啊。”夫妻二人看对面一溜亮堂堂大玻璃窗，这比商场还透亮，也不是生鲜连锁啊！一抬头，房顶巨大牌匾----“阳光生鲜连锁一店”。是这里!
夫妻二人哆哆嗦嗦走进店里，只见一行行宽大柜台各种肉类红白分明，肉质新鲜。里侧是各色水果蔬菜红、绿、黄、白，色彩纷呈。哎呦，这个店里不但品种齐全，一样样看着都着人稀罕。你看人家的大葱，三四棵一捆整整齐齐、规规矩矩、湛青碧绿的，连根都收拾干净了。自己家小园也有啊，怎么人家的葱就这么精神！
一看售货员，服装统一，态度微笑，这里太正规了！这里真的和儿子有关系么？
白山仗着胆子，怯怯懦懦问售货员：“请问白澈在这吗？”
“您问我们老板白澈啊，他在新开的二店呢！”听完这话白山、方华两口子差点坐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