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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通——”
她的头磕到了地上,重重的声响,随即她看见了蓝天,一如既往的灰沉的天。
“云妹!”
顾生盼明明离她只有几步距离,可是声音却像在空旷的荒野上,隔着一道河流在呼喊她。
不舍的、恐慌的、绝望地呼喊她。
云笑感觉到身体正在被撕扯,那延迟了一瞬的痛苦使她的神经猛然爆发,她双眼充血,不自觉地哀鸣着。
她感觉身下冰冷的水泥地成了滚烫的流沙,她无比清晰的大脑在这一刻告诉她,下方燃烧着一口大锅,正沸腾着想要烹煮她。
那是地狱,是往生人无尽受难的地方。
她的灵魂势必会被带走。
好不甘心,明明重新活着了不是吗?
不知名的组织,用射穿她“蓝色”号星舰的激光炮,宣告了云笑的死亡。
而第二次离“死”这么近时,她又再次想起了第一次那璀璨绚烂的白光。
比一颗恒星老去的光芒还要耀眼……
又温和。
云笑似乎在走马观花,她看到了她自己,在那一片祥和的蓝天和人生中,温柔的抚摸她的脸。
“你是谁?”
云笑在心里这么问着,背后,能感觉到无数双手在拉扯她,迫不及待地想要让她加入这深渊的团体中。
“谢谢你。”
她冲她绽放了如沐春风的笑容。
下一秒,她就感觉自己和她更换了位置,只是一眨眼的时间而已。
那身着白衣的女孩儿,便带着明亮的笑容,和充满希冀的眼神,神圣地坠入了地狱。
“云妹!”
顾生盼来到跟前,她一惊,明明刚刚还被拽到地上扑倒的云笑,竟不知何时变成了蹲在地上的姿势,还愣愣地看着倒下来的位置。
“你怎么样了?”顾生盼轻轻推了推云笑,见她还是怔怔地盯着水泥地,又看到她头上磕烂的那滩红色血迹。
天啊,不会是撞到脑袋核心了吧。
顾生盼顾不得许多,拨开她的头发查看伤势,却怎么也找不见受伤的痕迹。
像是凭空出了血。
“云妹,你……”
顾生盼不知怎么回事,那天眼符刚刚还能看到云笑身上的迷雾,现在便找不见了,只是……
“云妹,你怎么哭了?吓到了吗?”
顾生盼像疼爱自己的妹妹一般视若无睹地抱住了云笑。
夕阳逐渐下落的时间,连这个为了走近道被开发出来的小巷子也开始人来人往。
路过的人群都奇怪的看着这两个女人。
“怎么,是在演戏吗?”
“哭得那么厉害,是准备乞讨吧。”
“像没人要的孩子,好可怜。”
云笑泪水汹涌,晶莹剔透的泪珠从冰冷的脸上滑落,沉入地底。
“为什么?”
“因为你看上去好像很需要借一个怀抱。”
顾生盼把她抱得更紧了,云笑也哭得更凶了。
“为什么?”
“刚刚有人替我死了。”
云笑一拳砸在水泥地上:“她在地狱里,生不如死!”
“你要报仇吗?”
“要!”
毋庸置疑!
“但是我不会杀人的,我要让她们下去陪她。”
两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我要学的很多,盼儿。”云笑郑重地看着顾生盼,“我要学会修炼,我要成为女巫!”
顾生盼凝重地看着她,此刻,已经容不得她怀疑、劝解或者是不忍了。
“你已经够强了云妹,如果你不仅是异人还是女巫的话,你会遭遇围杀的!”
“没关系。”云笑坚定地握拳,“我不怕。”
月色依旧。
姜依婷带着姜依情回到姜家别墅,姜睿和管家都不在,露纱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两人互相搀扶着上了阁楼,紧紧锁住门后,在同样的时间和地点,于深夜十二点,召唤神明。
此时姜依情已经醒了过来,她剧烈地咳嗽着,几乎要把肺都咳出来。
鬼火一出现,姜依婷就立马贴近了质问它。
“你骗我!我姐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你不是说除了眼睛之外没有任何副作用吗?”
鬼火闪烁着,今天的它似乎心情愉悦,也不介意人类的冒犯。
“我并没有撒谎,如果只是诅咒她被恶鬼侵扰的话,那么只用和我用眼睛交换即可。”
“不!我早该明白的,你是魔鬼,根本就不会说真话!”
姜依婷拉开自己的袖子,举着透明的手臂说:“我在消失,我在消失你看到了吗?”
“还有我!”姜依情挣扎着靠近鬼火,“我已经失去触觉了,你根本没提过这点,你是恶魔。”
面对两人这样的指责,鬼火只是快速闪了一下。
它轻笑:“那我只能说你们比较有潜力,你——”
它指着姜依婷:“你最先祈祷的诅咒成功了,她已经下地狱了。”
两人一愣。
“你、你是说云笑已经下地狱了?”
姜依情感觉到某种不可思议。
就这么简单吗?
她事先还抱着要折磨至死的念头去袭击云笑,却惊讶地发现这人有异能!
鬼火回答:“云笑笑是下地狱了,可是云笑没有。”
“什么意思?”
姜依婷猛然醒悟:“你的意思是……她的身体里真的住着两个灵魂?”
得到肯定回答之后,姜依情和姜依婷对视一眼。
“这么说来反抗我的云笑还没死?”
“那个懦弱的死了,有能力的还没死?!”
不甘心!
“所以说是因为有个人下地狱了,我们的身体才会变得透明吗?”
鬼火闪了闪,算是答复。
“不、不不不!你们抓错人了,我要换我要换!”姜依情扑上去想要抓住鬼火,却被烫的手掌发红。
“嘶——”她深吸一口凉气,狼狈不已。
“如果不能让这个云笑下地狱,那么我们的努力岂不是就都白费了?你不能这么对我!”
鬼火低沉着说:“我能够回答你们这么多问题已经算是报答你们了,报答你们的思想能够如此邪恶,邪恶到能将我激活。”
“戏剧的是,当时的你们用的方法居然是姐妹之间的嫉妒和仇恨,而现在,你们却能思想统一……不可思议,不可思议!”
鬼火愈加兴奋:“这就是人类吗?有意思。”
姜依情再次扑上去:“不管如何,你都不能让我们变成这个样子?不然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