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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恕我直言，你是不是想要在列车进入隧道的时候逃走啊？”
李世常捏紧了右拳，他一开始就没想隐瞒，毕竟进入隧道是显而易见的逃生机会。
两人心知肚明，避无可避。
云笑劝解说：“你最好还是不要那样做。”
她大手一挥，扯掉了隐身衣，丢入空间，连带着湖蓝色大衣一起。
身上就只剩下一件单薄的衬衫，衣角随着风声飒飒作响。
“我会杀了你的。”她直说，“你身上的一切信息我都了解，只要你安安稳稳在下一站下车，不跟着我到目的地，我还是愿意放你一马，毕竟你还年轻。”
李世常身体一僵，突然暴躁地说：“你什么意思？你在瞧不起我们李家吗？”
云笑一头雾水：“我放你离开你还不高兴了？现在这种情况下，你根本没有机会离开。”
为了证明这一点，云笑把匕首换成了枪，速度之快让李世常根本没看清楚。
“你！”他终于相信，下一个隧道口根本不是自己的逃生机会，只要暴露出一点意图，哪怕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方也会被一枪毙命。
但是！
“我就算是死，也不会按照你说的去做！”
云笑扶额，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死士出现吗？
“你的经历那么悲惨，现在面前就有一个能让你觉醒并摆脱过去的机会，你怎么就不知道变通呢？”
李世常咬碎了牙说：“我为守护族人而生，今夜加入隐杀，无怨无悔。”
忽然他仰头跳了下去。
云笑赶忙伸手拉住他。
列车行驶速度很快，他就那么挂在车厢上，死死拽住下面的窗户不松手，就是不让云笑把他拉上去。
“你这是何苦？你应该知道我不会放你走的！”
云笑确实可以放这人活着离开，但一定是要在她的视线下，确保不会跟着她去往目的地才行。
“呜——”
一阵列车的嗡鸣传来，前方就是隧道了，这隧道过于狭窄，李世常要活命只能跳下车或者上来车顶。
云笑加大力气：“别挣扎了！你不要命了吗？在我眼皮子底下离开，向你的组织传递消息才是最大的收益不是吗？”
李世常大喊着说：“我的任务就是监视你！就算带回去信息又怎样？如果没负伤，照样难逃一死，可我爱我的族人，我才不会自己弄伤自己去欺骗他们！”
云笑大为震撼：“你这是什么逻辑？我以为你的族人也很爱你，现在看来不过你在独自付出吗？”
“不许污蔑他们！”李世常的眼神阴狠，“我生来就为他们活着，你这个局外人懂什么？没有完成任务的我，死也是活该！”
老实说，那一瞬，云笑被深深地震撼到了。
若是单看这少年一人还好，他坚韧的品质、不屈的意志，都足以证明这是一个爱家族、忠于家族的热血青年。
云笑注意到他的嘴角已经开始渗出鲜血了。
在列车进入隧道的前一秒，她忽然反应过来，紧紧拉住少年的手腕，抬手给了他一枪。
“嘭！”
“呜呜呜——”
更大的嗡鸣掩盖过消音枪的枪声。
李世常的身躯在进入隧道的前一秒撞上了墙壁，肉体四分五裂。
很快，列车从隧道驶出。
云笑手里还拿着少年的断臂残肢。
她半蹲着，下面是一片平静的海，低头一看，这高度让她生出一种自己是飞鸟的错觉。
松开手，将手臂扔入水中。
在子弹进入少年额头的那一瞬他便死了，不会感受到四分五裂的痛苦，这算是云笑最后一点温柔了。
而李世常死后的那一瞬也解除了自己的伪装，让她得以看清那是怎样一个少年。
长相普通，瘦高的个子，是红尘万世并不显眼的普通孩子。
如果他不是死士，或许会拥有更好的人生。
“云妹！”顾生盼听到了枪声，让傀儡带着自己爬上车顶。
为防止极夜的人追踪到她们，顾生盼的修炼之术已经停用了，因为怕被标记上信号从而追踪。
所以车顶上刚才的吵闹并未惊醒她，倒是枪声因为离得太近将她从睡梦中吓醒。
“发生什么事了？”顾生盼裹着大衣来到云笑跟前，她向下看了眼，立马离边远了点，“好高啊！你怎么只穿了件衬衫？要入深秋了，东边可是冷得很。”
云笑没有瞒着她，将刚刚的事简说给她听。
顾生盼沉默半晌，叹了口气：“你做的没错云妹，死亡对他来说是完美的解脱了，结束在为家族而死的任务上，多么圆满，再说就算这次不死，以后也会死的。”
“这可真是残酷啊顾姐。”
云笑的眼中毫无情感：“没想到暗部居然全是死士，在文明的社会中，这个组织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顾生盼不置可否。
“走吧，我们提前下车。”
说着云笑就要往下跳，吓得顾生盼赶忙拉住她：“你干嘛云妹？这才哪到哪啊，就在这里下车？”
她指着海面：“这会死人的吧？”
没想到云笑更懵了，她反问：“就这么点高度，顾姐你解决不了吗？”
“这……”顾生盼犹豫片刻，比划比划说，“用傀儡倒是刚好顺着下去，那我不是觉得没必要嘛！”
云笑却说：“暗部的人狡猾的很，刚才的少年之所以会被发现，是因为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但接住的动作异常敏捷才让我注意到了他。”
这段话是瞎扯的，其实全部都是超算的功劳，加之云笑本来就觉得会被跟踪。
“并且我认为，这个人并不是第一个来监视我的，很可能下一站他就下车了，然后换另一个人来，使之每个站点都有不同的人在监视，以防被认出。”
“我原本的目的是把这个跟踪的弄晕后下车，在第一站之前，这样他们判断我所去的位置就得需要很长时间，范围也广，可惜……”
顾生盼明白了：“好，那你等等，我叫傀儡去拿我手机和衣服。”
云笑拉住她：“手机也是不能要的，会被追踪，包括这一身衣服，里里外外都得换。”
顾生盼瞬间脸颊通红：“真的要做这么绝？而且在这车顶换衣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