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www.bqgla.com,最快更新爱在长安里 !
“一一,给我生个孩子吧。”
男人的脸埋在秦霓的颈窝,灼热的唇吻在她细白如凝脂的皮肤上。
温柔缱绻间,这样一句糅杂着暧昧和渴望的呢喃,传入秦霓的耳朵,狠狠的砸向她心里的沟沟壑壑。
“好...给你生...”
秦霓的话语断断续续,被男人一个接着一个炙热如碳烧的吻堵在了喉咙里。
她浑身都被男人身体散发出的那股若有似无的雪松檀香气味包围。
这种味道让她没来由的心定。
她就像一条在漫无边际的海上被滚滚海浪颠簸的鱼。
唯有手里紧紧抓着的男人的臂膀才是她所有安全感的来源。
......
“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撅腚睡着呢!快起来!要不是我想着怕你睡过头来看一眼,你还真的又准备睡到日上三竿!麻溜儿点儿!”
柔柔软软的羽绒被子猛的被掀开。
秦霓一下子惊醒。
一瞬间,她那双黑白分明天然眼尾上翘的眼睛里蓄满了迷茫。
鼻息间似乎还萦绕着那股若即若离的雪松檀香。
她又闭上了眼睛,潜意识里想去再继续寻找那缕味道。
“呲啦!”
厚厚的遮光窗帘被从右到左一下子扯开。
又是一声“呼啦”。
刚才随着厚窗帘被一起扯开的白纱又被重新拉上。
“啪!”
“啊!我这是人肉!”
秦霓终于被拍在自己屁股上的这一巴掌给打醒了。
那股已经数不清第几次缠绕了她一整夜的气息终于消散。
她翻了个身,闭着眼睛,微微蹙眉抗议。
景阳姗毫不理会秦霓的抗议,手脚麻利的把秦霓的衣服扔到她手边,然后顺带手的把被子也抱到了院子里的晾衣绳子上。
响亮的嗓门如非洲大草原上的犀牛号角一般,从窗子外面传过来。
“知道你长得好看!等晚上再对我撒娇,这会儿没工夫宠你。快起来!牛肉汤在外面桌子上,不加葱花不加香菜,中辣,再磨蹭会儿就腻了。”
“饼丝呢?”
“半份,原味。赶紧的!今儿有大活儿!”
秦霓从床上坐起来,小瀑布一般的黑色头发有些凌乱的披散在肩头,外面的一缕阳光透过白色的薄纱照了进来,将她的半边脸笼在光晕里。
秦霓微微偏了偏头,眯着眼睛看了看那一团柔和的光,她甚至能看清楚细小的灰尘漂浮在这团明亮里。
上上下下,浮浮沉沉,好似一颗颗四处飘零又无处安放的灵魂。
脑海里念的却是,很久之前,曾经在某个清晨,也是这样一番光景,只不过那番光景里多了些夙夜的荼蘼。
她的枕边,还多了个人。
那人懒懒的躺在床上,对她说:“一一,你这样真美。”
心脏某处蓦地疼了几下。
绵绵密密,似带着钩子的银针扎过。
秦霓抬起手揉了揉眼睛,伸出手捞起旁边床头柜上的一个黑色发圈,随意的把头发拢在头顶,缠了几圈扎了个丸子头。
不知道多少次了。
那个梦。
秦霓烦躁的搓了搓自己的脸,白皙的皮肤被揉出两抹淡淡的绯红,带着浑然天成的媚态,莹润的唇瓣微微张着,整个人似六月的蜜桃,带着点性感的娇憨。
“啧啧啧,秦妲己,姑奶奶,求求你别这样子眯着眼睛看我,我怕我转变取向掉头就和凯子提分手。到时候锅还得你背。”
景阳姗捂着胸口呲着牙转身离开。
秦霓一脸无辜,狠狠的眨了眨眼睛,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随即穿衣下床。
秦霓洗漱完,带着一身的起床气坐在餐桌边和景阳姗一起喝汤。
“景阳冈你以后能不能温柔点儿?天下女子那么多,你非要做那个能套马的。搞的真的跟打虎武壮士一样,小心杜少爷背地里喊你母老虎嫌弃你。”
景阳姗翻了个白眼儿,对秦霓明目张胆喊她的外号“景阳冈”丝毫不为所动,嘴里的汤喝的呼呼噜噜。
“他还敢喊我母老虎?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德行!还敢嫌弃我?我好歹是一个如花似玉朝气蓬勃日进斗金的事业女性,他顶多也就是一纨绔,再多一点儿就是长的好看点儿,他凭什么瞧不上我?”
秦霓不以为然,一只手拿筷子,一只手拿勺子,小口的喝着汤吃着饼丝。一副懒懒散散没睡醒的模样。
提起杜少爷,景阳姗嘴上说着嫌弃,脸上却溢出和她此刻叉腰喝汤的架势不大合适的娇羞。
“不过,这一次咱们店里这一大单还真是得亏有他。要不是他介绍,咱们这胡同巷子里的小店也接不到北城白总的订单。算了,我今天晚上忙完了就去慰问他一下。”
景阳姗眼珠子转着,说话间已经吃完放下了筷子。
秦霓眼皮不抬的说:“对人家体贴点儿。”
“知道了知道了,小小年纪真啰嗦。知道的,你不到二十四,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四十二了呢!”
俩人到店里的时候,店里的小妹阿梅还有送货打杂小哥唐唐已经在忙着了。
见到秦霓和景阳姗俩人,都笑着打招呼。
“珊姐,霓姐。”
景阳姗扎在头顶的高马尾豪气的甩了甩,她拍了拍唐唐和阿梅的肩膀,“等忙完,明天晚上咱们聚餐去。”
“多谢珊姐!”
秦霓把手里的桃酥还有生煎递给俩人:“吃点儿垫垫肚子,来这么早,肯定没吃好,生煎还热乎着。”
唐唐和阿梅谢过秦霓。
“姗姐,霓姐,白总给泰盛定的一共是八十八个花篮,我俩已经清点过了,数量都对,品相都完好,字也都对。”唐唐说。
景阳姗看着满屋子的花篮,脸上一副志得意满的大将风范。
她大手一挥,“同志们,咱们花漾一定会蒸蒸日上,做大做强!有朝一日终将冲出亚洲,走向世界!到时候奥斯卡,戛纳,还有那啥啥啥,都找咱们定鲜花!安吉丽娜朱莉和雷得嘎嘎也得找咱们排队买奶茶!”
唐唐和阿梅都是刚过二十的鲜花绿叶,每天被景阳姗变着花样的喂各种口味的大饼,此刻满眼都是崇拜的光芒,激动的拍手。
“老板威武!跟着老板作威作福!”
“花漾前途远大!跟着老板意气风发!”
景阳姗双手叉腰,浑身透露出一种即将成为暴发户的虎虎生风的气势,像个给长工打满鸡血的土财主。
她对着秦霓挑了挑眉,秦霓只好唇角挂起一抹皮笑肉不笑,随着一起敷衍的鼓了几下掌。
“景老板给的饼又香又大!”
景阳姗正准备瞪秦霓,探照灯一样的眼睛余光扫到外面有人进来,她一秒切换大内总管朝见皇后娘娘的笑脸,虚...真诚无比。
“欢迎光临...您需要点什...”
外面一个司机师傅走了进来。
“是咱们这里下单要用车是吧?”
......
八十八个大花篮一共装了四个车。
景阳姗说:“霓子,我们仨跟车去,你在店里守着。”
秦霓说:“我去,你守店。”
景阳姗知道秦霓是心疼自己昨晚上熬的时间久,如果跟车免不了还要做搬运的工作,她刚要开口拒绝,秦霓已经拉开车门坐进了货车司机的副驾驶里。
“行了,你就在店里吧,不是要接货还要盘账吗?我账头不清,你搞这些吧,我们送完货就回来。”
几辆车子从九月胡同口驶出,拐入了安城的车流中。
秦霓在差不多三年前,因为一些很不好的事情,无奈之下放弃她的演员梦,从海城来到安城。
又因为身体原因休养了小半年之后,她决定就在这里生活了。
这里不是她的老家,而是她母亲从小长大的地方。
她目前住的那个院子就是她外祖父外祖母留给她母亲的。
她母亲去世前,就把这栋房子转到了她的名下。说是留给她的嫁妆。
景阳姗是秦霓小时候来安城外祖家玩耍时候结识的朋友,这么多年肝胆相照,是除了内裤不混穿男人不共用,其他都能倒腾给对方的铁瓷哥们儿。
景阳姗曾经戏谑的和秦霓说,要是秦霓要是不嫌弃的话,她甚至可以把自己的内裤洗净奉献给秦霓。
在秦霓决定留在安城的时候,景阳姗二话不说辞去了光荣的人民教师工作,和她一起开了这家花店。
用景阳姗的话说就是,她做园丁怕是会误人终身,自己也会辗转反侧良心难安,还是换个岗位发光发热,做个实实在在的花匠贩卖人间美好来的靠谱些。
秦霓对此嗤之以鼻,赤裸裸的拆穿她,不就是受不了当班主任每天早起看孩子们上早自习,哪有脸把自己整的那么大无畏。
花漾这个名字是秦霓取的。
当时,景阳姗正和她一起钻在被窝里冥思苦想,一听秦霓说出这个名字,立刻从床上窜了起来,连说了三个“牛b”。
景阳姗是实干家,能动手的基本不会只在嘴里吵吵。
于是花漾就这么噼里啪啦的开了起来。
一晃过了这么久了。
看着窗外拥挤的车流,秦霓拿出手机点开相册私密设置里的一张照片。
那是她在大学上表演课时候,同寝室同学给她照的。
当时她一袭白衣,眼泪婆娑的跪在地上,神情凄楚,涕泪交错,她扮演的是白娘子,这一段是她在法海面前,向许仙哭着求证爱意。
秦霓记得那时候她的专业课老师还夸她有灵性,表演的入木三分,把一个可怜又坚韧的白素贞给演活了,还说她是可造之才,冉冉升起的明日之星。
可惜......
秦霓看了几眼之后,就面无表情的把手机合上塞进了包里。
差不多半个小时之后,他们到了天府广场。
秦霓戴上一顶黑色的鸭舌帽,下车和唐唐一起找到了泰盛的工作人员,工作人员指挥着他们把这些花篮往楼上送。
阿梅抱着个花篮低声对秦霓说:“霓姐,这里真豪华啊!你别搬了,我和唐唐来就行。我俩年轻。”
秦霓愣神了一下,随即笑了笑说:“没事,咱们赶快给弄好就回去了。”
是啊,二十四岁的年纪,和阿梅唐唐这样的小年轻相比,确实是老了许多。
她的二十岁,仿佛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他们和司机师傅跑了好几趟,才把这些花篮全部给送到楼上宴会厅的门口。
司机师傅走了之后,他们三个就按照工作人员的指示在那里摆放花篮,调整位置。
秦霓看忙的差不多了,就从包里掏出手机拍了些现场照片,看到内场里面还有其他的花篮,和他们店里的扎法不一样,于是她想拍几张照片回去研究学习下。
于是她就和唐唐阿梅打了招呼,进了宴会厅的内场。
只见里面的花篮祝贺条幅落款处写着:“北城顾”,秦霓有些纳闷,还没听说有人姓北城的,好奇怪。这一堆花篮也不少,看样子差不多也有个百十个。
“雪山玫瑰,洋桔梗,弗朗,绣球,荔枝玫瑰,马蹄莲,乒乓......”
秦霓一边拍照,一边嘴里嘟囔着这些花的名字。
往后面倒退的时候,一不小心感觉撞到了一个人。
“对不起,对不起...”
秦霓还没转过身就马上道歉。
来不及抬头看清楚被她撞到的人是谁,那人就被另外一个人拽住往外面拉。
秦霓突然闻到一缕似有若无的熟悉味道。
仿佛是根植在记忆里多年。
“笙哥,快走,顾总和太太到了,他们说白总在后面,有点事耽搁了,估计也快到了。”
秦霓抬起头,看着被一个男人匆匆拉着往外面走的那个背影,心脏突然跳漏了两瞬。
笙哥?
是他吗?
不会这么巧吧?
她的脚像是在霎那间生了根一般,一动也动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