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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霓又一次失眠了。
这座城市,到处都是灯火酒绿。
夜晚的华彩下,无数的心动和销魂正在上演,也有数不清孤寂的灵魂,在暗夜里四处游荡着寻找适合自己安放的一隅。
他为什么做出一副自己被辜负的模样?
他才是那个背弃的人 ,不是吗?
窗外罕见的月色明朗。
秦霓坐在椅子上,眼神迷离,看着透过窗棂照进来的冷月,指间猩红,头顶青烟袅袅,她就坐在雾里,旁边的烟灰缸里已经蓄积了半缸的烟头。
秦霓闭上眼睛。
回忆如浪潮,扑面而来。
带着倒刺的钩子,钩的她鲜血淋漓。
一个曾经无比迷恋的吻,就能勾扯出翻肠搅肚的疼痛。
让人想落荒而逃,却又不甘心的再一次自揭伤疤舔舐过去的淋漓。
只有蚀骨的痛才能麻醉迷蒙的心。
那年的那天。
冷风呼呼作响刮了整夜。
那晚海城的月色出奇的皎洁光亮。
一夜抵死的极致缠绵和温存,秦霓快要被陆廷笙拆吃入腹。
暧昧的灯光下,陆廷笙的瞳孔里满满的都是秦霓美丽的身体。
她的美连窗外的月光都逊色黯淡了几分。
陆廷笙亲吻着秦霓的身体,灼热的吻落在她全身各处。秦霓忍着战栗的情动,回应着爱人的炙吻。
意乱情迷间,陆廷笙说:“一一,给我生个孩子吧。”
秦霓的心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停跳了两拍。
男人细细簌簌的吻落下。
秦霓闭着眼睛,像是一叶扁舟摇晃在盛满爱意的大海上。
“好...给你生...”
秦霓的话语断断续续,被男人一个接着一个炙热如碳烧的吻堵在了喉咙里。
一夜荼蘼。
......
早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射进来,斜斜的光束里,连细小的灰尘都染上了暧昧的色彩。
白色的羽绒被子下,伸出两只挂着红痕的胳膊,懒懒的伸了个懒腰。
秦霓习惯性的摸了摸身旁的位置,摸不到熟悉的人,反而摸到了一只软软的东西。
是一只皮卡丘。
秦霓眯了眯眼睛,唇角溢出笑意。
她拢着被子坐了起来,黑瀑一般柔顺的长发散落光洁的肩头。
秦霓裹着被子光着脚丫下了床,到衣帽间随手捞了一件睡衣穿上,回到卧室,便看到床头柜上留着一张字条。
【有事出差,等我回来。】
秦霓没有在意,拿起手机给陆廷笙发了个信息。
【我在家等你,等你回来给你煮面,我又研究出一种番茄汤的做法,绝对比上次的好吃。】
秦霓发了信息之后,就把手机撂到了一旁,也没指望陆廷笙立刻回复,她知道他很忙,也知道他只要看到了就一定会回复她。
那时候她刚刚参与拍摄过两部短剧,那段时间刚好没什么安排,就住在牧马山别墅。陆廷笙之前说要给她安排资源,秦霓没让,说不想靠他,希望自己闯一闯。
陆廷笙笑着说:“随你。别累着就行,等你什么时候需要老公了,就随时吱声,咱们家用不上你在外面奔波。”
秦霓在别墅里看了三天的电影,记了一本厚厚的笔记,但是,仍然没有等到陆廷笙回来。
她在晚上给陆廷笙打了个电话,关机。
秦霓有些纳闷,隔了半小时又打一次,还是关机,她怀着忐忑的心情睡去,第二天,第三天,陆廷笙的电话都是打不通的状态。
一直到第三天晚上的时候,秦霓打通了初九的电话,他告诉秦霓陆廷笙一直在忙,因为情况特殊所以无法和外界联系。等回去了会去找她。
秦霓虽然有些半信半疑,但是她知道陆廷笙家大业大,或许的确是有什么特殊情况。
她交代了初九要好好照顾陆廷笙的胃口,盯着他好好吃饭,就挂了电话。
秦霓又等了几天,陆廷笙依然没有回来。她的笔记已经记到了第三本。
然后,那一天,她听到门响了。
秦霓早上起来没有梳妆,只是简单洗漱了一下,然后就散着头发穿着睡衣坐坐在沙发上记台词。
突然,门开了。
秦霓雀跃的跑过去,连鞋子都没来得及穿。
然后她就那么光着脚愣在原地。
进来的不是陆廷笙。
而是一个看起来大概不到五十岁的女人,还有一个一身黑色西服,看起来像电影里保镖的男人。
女人穿着打扮雍容华贵,气质卓然,风姿绰约。提着一只百十万的包包,直接进了门。
她的眼神扫过光脚散发的秦霓,然后进了客厅。保镖跟在身后也走了进来。
秦霓在原地呆愣了两秒,随即有种预感泛起在心头。
女人把包往沙发上一放,然后径自坐到沙发的主位处。
目光瞥见茶几上散乱堆着的几袋子开包的零食,眼底露出一抹不易察觉的厌恶。
“秦霓是吧?”
秦霓心里大概知道来人是谁了。
她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保镖,在门口穿上了一双鞋子,走到女人面前。
“阿姨您好,我是秦...”
“住在这里多久了?”女人直接打断了秦霓的回答。
秦霓面色白了一下,随即勉强镇定的回答:“没多久,这几天工作结束就暂时住在这里。”
女人凌厉的目光落在秦霓的身上,从上到下。
秦霓礼貌客气的站在沙发旁。
秦霓脑海里浮现出刚刚在电视上看到的一幅画面:一群人在菜市场挑猪肉。一边品评猪肉的成色不好,一边鄙夷的和猪肉贩子讨价还价。
“长得还行,能考上海城戏剧学院,功课也勉强过得去,应该不笨。今天见了你,能看出来你也算是个聪明人,不然不会把我们家阿笙迷的神魂颠倒,瞒着所有人把你藏在这里,为了你连家都不进了。”
秦霓猜对了,果然是陆廷笙的妈妈。
她没有辩解,等着对方说话。
果然,陆廷笙的妈妈说:“我说话向来比较直,你是演戏的,台词剧本看了那么多,应该也能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是不会允许你这样一个小演员进门的。更何况你还是个单亲,家里就算是有生意,那也和陆家不能相提并论。你给阿笙带来不了什么的。总之一句话,你不适合阿笙,做不了陆家的少奶奶。”
秦霓一直低眉顺眼的听着陆太太的教训,可是她此话一出,她便想着开口说点什么了。
“阿姨...”
“喊我陆太太就好。”
秦霓觉得浑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倒流,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脸霎那间爆红。
秦霓虽然母亲早逝,但是也不是没人管的孩子,她从小也是品学兼优,老师夸奖同学羡慕,她有她的自尊和骄傲。
可是在这一刻,她所有的骄傲和自尊都被这个雍容华贵的陆太太给撕扯成了碎片,并且,一片一片踩在了脚底下。
秦霓的指甲暗暗的掐着自己的手心,疼痛感让她慢慢的镇定。
“陆太太,我家的确是单亲,我的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已经去世了,我的父亲也再婚组建家庭。我们家确实比不上陆家家大业大,可是我也是正经人家教育出来的孩子。我考上戏剧学院是通过高考正大光明进去的,我从来没有荒废过学业。我现在的确是个小演员,但是这是我正正经经的工作。至于,我能给陆廷笙带来什么,不如陆太太您还是问问他自己吧。毕竟不是我上赶着追求的他。我和他在一起,和所有年轻人恋爱的方式一样,毕竟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并不知道他的家庭背景是怎样的。”
秦霓不卑不亢的说完了这段话。
陆太太方淑媛秀眉微挑。
她本以为自己的儿子只是一时寂寞金屋藏娇,养了个陪睡的花瓶,谁知道竟然还是一朵带刺的野玫瑰。
客厅里针落有声。
方淑媛看着秦霓有些泛红但是依然倔强的脸,唇角勾起一抹嗤笑。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直接扔到茶几上。
“秦小姐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