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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廷笙黑着脸,这会儿才觉察出自己不知何时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他暗骂了一句脏话,把黑色的长风衣脱掉扔到旁边的沙发上,然后烦躁的摸出烟盒,敲出一根,点上。
吐出一口烟,透过袅袅的烟雾,陆廷笙看着秦霓那张他想念了无数次的脸,心头微动。
他从裤兜里摸出一个东西,递过去。
秦霓面无表情。
陆廷笙有些不耐烦的把东西放到秦霓面前。
“你的东西。”
秦霓垂眸。
那是一支黑色的录音笔。
秦霓认得这支录音笔。
她冷笑一声。
“不是我的。”
秦霓撂下这四个字,没有再看陆廷笙一眼,拿起她和景阳姗的东西起身走下舞池,拽着景阳姗一起离开。
陆廷笙坐在位置上,眼看着秦霓娇小的身影在酒池肉林中穿梭,有些踉跄,有些不稳,他想站起身走过去,可是,最终却还是一动不动。
直到秦霓和景阳姗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陆廷笙才对着他身后一个保镖勾了勾手。
保镖附身过来。
“跟着她们俩,看着安全到家报我一声。”
保镖点点头,走下了卡座。
陆廷笙看了看那支录音笔,唇角挂起一抹无奈的笑。
这丫头还真是气性大。
他知道秦霓认识这只录音笔,也猜到她不会这么轻易的就拿回去,或许她根本就没打算在这辈子再见到它。
她向来说话算话。
她说不要了。
就是不要了。
这支录音笔是陆廷笙从海城牧马山他的别墅带回来的。
他是专程回牧马山的,顺道把方淑媛送回了海城。见了一面陆唯贤之后,就匆匆返回了安城。
在牧马山的那栋他和秦霓曾经住过的房子里,他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看过去,在梳妆台的暗格里找到了这支录音笔,还有三张卡。一张卡是他曾经给秦霓的,另外两张他没见过。
坐在俩人曾经欢爱过无数次的床上,拿着充上电的录音笔,陆廷笙听到了秦霓曾经的话,一字一句,清澈无比,却又铿锵有力。
“......暂时就这些吧,最终解释权归秦霓所有。秦霓拥有可以随时更改,添加,减少条例的权利。对了,最后一条,如果你背弃了我,我就不要你了。我会躲开你远远的,即便是我们再次遇到了,我这辈子再也没有可能去原谅你。陆廷笙,你同意吗?”
“我可是录音了,以后你要是犯规,我就拿出来给你放一遍。如果你要是犯了第八条,那我连这个录音笔和你一起,都扔了。不要你们了。”
陆廷笙坐在空旷的屋子里,听着秦霓清澈狡黠的声音,一时间有些恍惚,仿佛他和秦霓不曾走散过。
可是当录音说完,室内恢复一片寂静,陆廷笙站起来环顾四周,衣帽间里,他给秦霓买的那些衣服饰品鞋子包包,都还整整齐齐的放在原来的位置。
室内很干净,他找了人定期来打扫,但是他却很少踏足这里。
这个房子仿佛尘封了那段记忆和过往,连同陆廷笙的心也埋葬在了这里。
房间里整洁如新,看着还是旧时的模样。
可是独独少了那个她。
陆廷笙的心脏像是破了一个大洞,呼呼的刮着对流风,撕扯的心头肉像是一条一缕的破布片,疼的仿佛忘记了怎么呼吸。
他就像一只执拗的想回到过去的孤魂野鬼,攥着录音笔站在空空的屋子里。
半晌,他呼出一口气,然后带上了门,拿上东西快速到了机场,在飞机上的两个多小时,他一直在想的就是如何把这支录音笔还给秦霓。
他想告诉她,这些年不是他不来找他,是他不能来。
他还想告诉她,她不能说话不算话,他们不是说好了就算是生气也不能过夜,可是,为什么已经过了一千个日日夜夜了,她还没有消气?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他的这种想法要是让秦霓知道了,估计秦霓又会冷笑着回击他一句“君额似可跑马”!
怎么这么不要脸!
陆廷笙看着卡座桌子上那支录音笔,伸手拿了过来,攥着,然后拿起外套起身去了周晏尘的包间。
包间门被推开的时候,周晏尘正窝在沙发里看手机。
房间里是充斥着“汪汪队汪汪队我们马上就到......”
他的脸上挂着人畜无害天真烂漫清澈愚蠢的笑容,和刚才那个凶神恶煞的修罗完全不像是一个人。
看到拉着脸进来的陆廷笙,周晏尘立刻瓜哥附体。
“怎么样?英雄救美,外甥媳妇儿是不是很感动?有没有感动的痛哭流涕?”
陆廷笙一个飞刀眼神扫过去。
“你要想死,下周我发善心帮你过一期。”
周晏尘立刻闭嘴。
“你媳妇儿!你媳妇儿好不好?”
陆廷笙不说话,但是没有再那眼睛刀他。
“那你们俩有没有破镜重圆?”
“她有没有要对你再次投怀送抱以身相许?”
“啊?说啊?”
陆廷笙回敬他一个字:“滚。”
“毛毛!小丽!阿奇!灰灰!路马!天天......”
自从那次初九强制性的给周晏尘搞了个汪汪队来看,他最近这几天似乎迷上了这部五岁以下儿童的最爱。
陆廷笙被这聒噪的音乐快要烦死,脸更黑了。
“你能不能去死?”
周晏尘笑着关了视频,换了另一个点开。
某人的声音从他的手机里传出。
“别说当面骂你了!你要是听不懂,我还能刻你墓碑上,再不济我可以烧给你,楷体宋体瘦金体,随便你挑!明知道他有女朋友,你还贴上来,你是缺男人还是缺巴掌!怪不得老祖宗都说,贱人多矫情,丑人多作怪!”
陆廷笙原本燥的快要起静电的心,在听到秦霓连珠带炮骂人的声音之后,竟然奇迹般的慢慢捋顺了毛。
周晏尘看着陆廷笙的唇角慢慢的勾起,眉毛挑动的像是在踩高跷。
“阿笙啊,不是我说,秦小姐骂别人,你这么高兴干什么?”
陆廷笙不搭理他,周晏尘死皮赖脸的靠坐过去,用胳膊怼了怼陆廷笙的肩膀。
“唉,问你呢?对了,你是没在现场,你的霓霓简直是女中豪杰!太帅了!我都被她圈了粉儿。”
“怎么称呼的?”陆廷笙拉着脸睨了周晏尘一眼。
周晏尘不明所以。
“霓霓啊,有什么不对吗?”
“霓霓是你叫的吗?”陆廷笙白了周晏尘一眼,抽出一根烟点上。
周晏尘“啧啧啧”几声。
“贱!真贱!我不是说了吗?你的霓霓。你的!”
陆廷笙没有说话,脸上不辨喜怒,心里却对周晏尘用的这个定语表示赞同。
周晏尘一看就是说对了话,立刻凑上前去,憋着笑摸了把陆廷笙的胸膛,被陆廷笙一胳膊肘攮开。
“滚!”
“那回,你这的伤,不会也是霓霓给弄的吧?你们俩到底多激烈?能干出那么大个口子!”
周晏尘的嘴巴像是开了光,专门拣陆廷笙的肺管子扎,还一扎一个准。
陆廷笙手上的烟一顿,歪头白了周晏尘一眼。
“你的嘴要是不用就捐了吧。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