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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泽凯拿着秦霓的手机看了差不多两分钟,始终不舍得放下。
景阳姗放下筷子,拿走了手机。
“杜泽凯,这是今天下午的事。先说清楚,我没那么心思猥琐,也没空去跟踪她。我和霓子刚好碰上的,顺手拍了一张。”
杜泽凯垂着头一声不吭,看不出他的情绪如何。
秦霓言辞冷冷,“她怀孕了,那个男人看起来差不多五十岁左右,说只要宗姗姗生下男孩,北城塞纳的一套别墅就过户给她。他俩看起来关系很亲密。宗姗姗喊那人榜一大哥。”
“对了,那个男人说宗姗姗肚子里的孩子已经俩多月了。”
“还有,她还说她是大姑娘的时候就跟了他。”
秦霓冷冷的说完就没有再说话了。
热心市民景阳姗说:“杜少爷,你要往开了想,万一你那心肝宝贝怀的是你的儿子呢?这种事情也说不准的,是不是?所以先别急着生气伤心,或许那个男的还能给你养儿子呢。这毕竟也是好事。”
景阳姗的语气里都是关切,就差伸手拍拍杜泽凯的肩膀表达关怀了。
杜泽凯终于抬起头,看向景阳姗的一双眼睛眼底都是猩红。
景阳姗马上离他远了点儿。
“怎么?我好心冒险给你送鸡毛信,你还想咬我不成?”
杜泽凯没有咬景阳姗,他只是表情复杂的看了景阳姗一眼,然后拿起筷子,把桌子上那一片绿油油的有机蔬菜下了一大堆进锅里。
变态魔鬼辣的锅底搭配碧绿碧绿的蔬菜,色彩鲜明对比,像是东北的大花袄子,很有过年的气氛。
喜庆的很。
非常应景。
应新开发青青草原的景。
杜泽凯大口大口的把涮过的菜往嘴里填,仿佛不知道辣一样。
景阳姗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大吃特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突然有些难过。
秦霓起身去了小料台,特制了一份醋蒜蓉小米辣葱花臭豆腐汁混合的蘸汁端了过来,放到了杜泽凯的面前。
杜泽凯一声不吭的把菜叶子往这个变态的小料里蘸,然后一口一口机械的塞入嘴里。
景阳姗别过头去,红了眼眶,终归是不忍再看。
她知道杜泽凯不怎么吃辣,所以俩人一起出去吃饭,她很多时候都是迁就杜泽凯的口味。
此刻看着杜泽凯像个没有灵魂的机器人一样,一口一口蘸着臭烘烘的小料,吃着魔鬼辣的菜叶子,景阳姗莫名的心酸。
本来她是抱着看热闹报仇雪恨的目的来的。
可是这场前任和前任的撕逼饭局,终究化作了一柄双刃剑。
刺伤了杜泽凯,也同样没有放过她自己。
秦霓看着着魔一般的杜泽凯,无动于衷的说:“红玫瑰和白玫瑰,我们都读过。可是人总是贪心。总想试试外面的好不好。你以为外面的世界都是繁花似锦,可是繁华下面藏着蛆虫蛇蝎。但是真心已经被你弄丢了,你再也回不了头了。”
“这世上,找到一个真心对你又三观契合的人,不容易。”
“付出真心的过程,本就是一场豪赌。多的是人血本无归。”
“爱一个人需要勇气的。放下一个人更需要。爱本来就是一场回不去的旅行。”
“既然选择了,要么硬着头皮走下去,接受选择和放弃带来的剧痛,要么及时止损,另寻出路。”
“杜泽凯,你好自为之吧。”
秦霓说完起身拉着同样落寞的景阳姗从座位离开。
到了门口,景阳姗犹豫了。
秦霓拉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她看着她的眼睛说:“要回去吗?”
景阳姗坚定的摇摇头。
“我买个东西给他送去,你在这等我。”
秦霓对着景阳姗笑笑,点点头。
她不担心她会吃回头草。
景阳姗到隔壁茶饮店买了两杯超大杯的温冰糖雪梨汁,又到旁边药店买了十瓶开塞露两瓶胃药,拿着进了船西巴巴。
座位上的杜泽凯已经泪流满面,分不清是被辣的,还是被伤的,或者是悔的。
看到景阳姗去而复返,杜泽凯肿着一张香肠嘴,泪眼朦胧的眼里突然亮起一抹光。
“姗姗。”
他的声音嘶哑。
景阳姗的心揪疼了两秒。
接着,她对着杜泽凯笑了笑,眼睛亮晶晶的。
“给你,冰糖雪梨,温的。”
“还有,这是胃药开塞露,你吃了这么多辣,要是便秘不舒服,可以内服外用。不过就是得你自己用了,哦,我差点儿忘了,你有人帮忙的。”
“姗姗...”杜泽凯的眼神复杂,两行泪飙出。
看起来又滑稽,又可怜。
像个小丑。
“姗姗,我...”
景阳姗打断了他,她红着眼睛,吸了吸鼻子。
然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脸:“凯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喊你了。我那两次打你是我不对,我和你道歉。本来谈恋爱这种事情就是你情我愿,不爱了散了就好了。我只是有点生气你不喜欢我了,也不告诉我。可能谁都不愿意被蒙在鼓里当傻子对待吧。我后来想,如果当时你告诉我,我可能会伤心会哭,但是应该也不至于和你闹成那样。”
“不好意思,我们终究还是没能好好的说再见。今天这...”
景阳姗有些尴尬的看了眼这一桌子绿,笑了笑说:“这怎么着也不算是一顿好好的散伙饭。我的确是存心的,可是看你也挺难受的,我还是没出息的有些于心不忍了。算了...就当是你最后一回惯着我了吧。”
“不过,也就这样吧。以后你好好的。”
景阳姗说完从座位上起身。
“姗姗!”杜泽凯大喊。
声音嘶哑哀切。
连看热闹的人都能听出他这一声里饱含的懊悔和痛苦。
景阳姗的泪忽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她背对着杜泽凯深呼吸两次,把剩下的泪憋了回去,然后扭头对着满脸泪的杜泽凯笑。
她低下头把一根吸管拆开,扎进冰糖雪梨汁里,把杯子推到杜泽凯面前。
“喝吧,你的嘴巴肿的像两根烤肠。很难看。”
“好了,再见。哦,不,咱们还是最好别再见了。”
景阳姗说完,脸迅速皱了起来,她转过脸不再看杜泽凯一眼,泪水汹涌奔泻。
她快速从座位离开,跑出了船西巴巴。
杜泽凯看着景阳姗的跑走的背影,抱着那杯温热的冰糖雪梨汁,哭的泣不成声。
他抱着景阳姗给他的那束绿油油的鲜花,口水眼泪毫无形象的流在了绿乒乓菊上。
他像个失去了心爱洋娃娃的孩子。
他喜欢喝冰糖雪梨汁,景阳姗喜欢石榴汁。
以往出去吃饭,很多时候景阳姗都会点两杯冰糖雪梨,她说只要和杜泽凯喝一样的果汁,就是在攒运气值,攒的多了,俩人就能安安稳稳的在一起了。
他大口大口的喝着果汁,脑子里满满的都是景阳姗的脸。
笑的前俯后仰的,气的七窍生烟的,追着他用铁拳捶打着他后背恼羞成怒的,还有她在自己怀里娇羞美丽的脸。
杜泽凯还想起来他和景阳姗在云广寺的月老殿求来的同心锁,还牢牢地挂在那颗千年银杏树上。
“姗姗!”
“姗姗!我对不起你!”
景阳姗终于等到了杜泽凯的这句道歉。
可是她已经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