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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看着秦霓失焦的眼神,胆战心惊。
他感觉自己闯了大祸了。
他不敢扯秦霓的胳膊,只能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秦霓!秦霓!那事儿不是你,笙哥都知道的!你别这样,你这样太吓人了!”
“我就说不和你来吃饭,你非要我来,真是的,你看你,你别这样,你吓到我了。”
初九慌慌张张的口不择言。
暗道,哄女人真是比砍人费劲!
“服务员!来十包纸巾!”
初九拆开两包纸,抓起一大把塞到秦霓的手里。
秦霓机械的接过。
初九快要疯了!
自己真是脑袋进水,才答应和秦霓一起来吃饭!
这顿饭也太难以下咽了!
秦霓没功夫注意自己是不是把这个大小伙子给逼疯,她此时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大脑在高速运转。
因为陆廷笙出事,所以和她断联,那时候,宋知许趁虚而入,绑架她,把心灰意冷的她从牧马山逼走。
后来她因为看到那些露骨的照片,一时间惊慌失措,然后在她的公寓出事,后来彻底离开海城。
陆廷笙醒来之后找不到她,查到是他大哥动的手,但是当时知道他路线的只有初九,她,还有陆廷笙本人。
所以,她理所当然的就成为被怀疑对象。
接着,他们又查到她爸公司注入了一笔一千万的资金,聂瑶作为她的后妈,指明是她给的。这笔钱的出处又是陆廷敬那边。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她,是她出卖了陆廷笙,才导致他命悬一线。
而她无可辩驳,因为她的确收了一笔一千万的钱,不过是陆廷笙的妈妈方淑媛给的,虽然她没有带走,但是那笔钱确实是在牧马山被她收下了。
然后她又消失不见,给她看病做手术的冰雹叔在她的要求下守口如瓶,所有人都不知道她去哪里了,看起来不就是畏罪潜逃?
所以,陆廷笙醒了之后也没有来寻找她。
所以他那时候恶狠狠的说她是心思深重的女人!
所以,这次的重逢,他对他多次言语羞辱!
原来如此!
秦霓突然明白了陆廷笙在安城对她的那种纠结的态度。
一方面认定她是出卖他的小人,一方面又控制不住想她,甚至为了她做了那么多的事。
甚至关于冯闯的!
秦霓意识到他的内心一定是纠结的不能再纠结。
秦霓又想到了陆廷笙在长安里的别墅装修,一个高冷禁欲的男人,全屋子用的却是奶乎乎的风格。
还有他床头柜里她和他的那张床照合影。
秦霓的心里涌出无尽的酸涩。
在泪水重新汹涌而出的时候,秦霓嚯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
“初九,我要走了。今天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秦霓拿起包冲出了梦华椒房的大门。
旁边吃饭的人还有饭店的服务生或多或少的对初九投去打量的目光。
初九猜,他们心底一定在骂他渣男!
他快要尴尬的用脚趾头抠出一栋别墅,他一脸严肃的对旁边看热闹的服务生招招手。
“结账!”
服务生暗骂几遍渣男,然后笑容满面的走过来给初九算账。
初九看着桌子上的点心,指了几样。
“这几个,重新做一份打包,一起算账。”
服务生应了声去报单子,初九实在是受不了旁边人探究的眼神,一辈子活这么大,还没这么丢人现眼过。
他起身到门口等待区等着。
......
秦霓给景阳姗打了个电话,说有事要出去一趟,大概得明天回来。
景阳姗说:“什么事?我陪你!”
秦霓说:“我去海城我爸那,有点事。”
景阳姗想了下,知道这事儿她不便参与,于是便说:“那你路上小心,别操心店里,回去了有话好好说。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一定不要自己硬扛,有我呢。”
秦霓嗯了一声,挂了电话,拦了一辆车子就准备去机场。
临近年关,票都紧张,她也不确定能不能买到机票。
但是,在初九说出那一千万的事情之后,秦霓的第一反应便是,她一定要去当面找聂瑶还有秦沛丰问个清楚。
秦霓看了好几趟航班,不断刷新,终于让她抢到了一张高价机票。
秦霓握着手机坐在出租车的后排,望着窗外快速闪过的车流和高楼,心里是五味杂陈,百感交集。
原来这些年,不好过的,从来都不只是她一个。
她曾经在无数个漫漫长夜里,一点一滴筑起的对陆廷笙的那些恨意在这一刻仿佛悄然崩塌。
秦霓惶然觉得有些悲哀。
她曾经那么爱他,爱到他就是她的命。
不然也不会把自己搞的只剩下半条命,从海城仓皇逃离。
她也曾感受到陆廷笙对她那样无限炙热浓稠的爱意。
秦霓在安城的无数个失眠的夜里,曾经无数次质疑,他们在一起的须臾时光,或许就是她的一厢情愿,成就了陆廷笙的逢场作戏。
一开始秦霓是不信的。
她怎么会相信?
那无数个浓情蜜意缱绻温柔的的深夜是真的,那细细簌簌说不完的的情话更是真的。
可是形势终归比人强。
直到秦霓一朝醒来,她似乎释怀了。
她不得不告诉自己,陆廷笙或许真的就是寂寞了才找了她。
不然,即便是当时他有千万种理由没有来寻她,那后来也总该来了。
所以,原因只有一个。
那就是他从来不曾付出过真心。
而她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玩物。
玩够了,就腻了。
你会对一个你已经腻了的玩具还投入时间精力吗?
可是,初九的一番话,把秦霓塑封了许久的心,给戳了个大窟窿。
她原以为他们之间,早在他在牧马山的卧室床头柜上留下那张纸条的那一刻,就已经分道扬镳了!
她已经做好她和陆廷笙,一转身,做回各自的路人甲的准备。
可是,如今,秦霓不得不重新开始审视她和陆廷笙之间的那些斑驳的过往。
她闭上了眼睛。
心事太重,眼眶太浅。
泪水从浓密卷翘的睫毛下扑簌而出,蜿蜒进她心底干涸许久的沟沟壑壑。
任由泪水澎湃,心中沟壑已过千帆。
秦霓悲痛难忍。
他们之间,到底已是隔了万水千山。
她和他之间,终究是错过了太多,太多。
眼泪流尽,再也不复当初!
前面的司机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大叔,似乎是看到了秦霓不正常的情绪,他把一包纸巾扔到后座。
“闺女,把眼泪擦擦,别伤心。不值当。除了生死,都是小事。没什么事儿是过不去的。这辈子,其实没什么是最重要的。你三岁时候,一个棒棒糖最重要,七岁时,得到老师表扬最重要,十七岁时候,上个好大学最重要,你这个岁数,爱情顶重要,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也就知道,除了活着,其他的都不重要。所以啊,闺女,别哭了,哭坏了,不心疼你的还是不心疼,疼的都是心疼你的人。人这一辈子,也就那么回事儿,总之一句话,活在当下最重要。想要什么就去挣,想吃什么就去吃,你和我闺女差不多一般大,开开心心的多好。听叔的话,别哭啊哈。”
秦霓听着司机师傅的话,擦干了眼泪。
她一颗千疮百孔的心,此时在这个隆冬,被一个陌生的大叔暖到了。
“谢谢大叔。我没事了。”
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对秦霓和蔼的笑笑:“这就对了嘛!笑着多好看,哭什么呀!我闺女要是长你这样,也不至于天天捯饬着整容了,估计做梦都得给刚整的鼻子笑歪喽!”
秦霓的确是笑了,她揉了揉眼睛,视线瞥向窗外,看到一抹红色。
突然她的眉头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