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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有人说话,拿着扫帚的人扭回头。
下一秒,男人原本平静温和的脸瞬间变得冰冷。
他冷眼看了陆廷笙一眼,拿着扫帚转身就走。
陆廷笙脑海里窜出秦霓冷到骨缝里的表情,他心头火顿时窜起。
一个拳头上去,男人不防备,被陆廷笙的拳头打的趔趄了几步。
还没站稳,陆廷笙的拳头携风带雨的跟着上来。
男人生生捱下陆廷笙的三拳之后,才扔下手中的扫帚开始还击。
俩人不是第一次拳脚相向,互相都知道对方的底子有多厚,你来我往的打了十几个来回,谁都没有占到便宜。
陆廷笙的唇角出了血,男人的眼角也被打的乌青。
陆廷笙在停手的间隙将男人逼到角落里,狠声道:“你什么时候让她怀孕的?”
祁天一愣,随即脸颊上又挨了重重一拳。
陆廷笙眼底的怒火快要烧成一片海。
他揪住祁天的衣领,怒喝:“为什么要让她流产?”
祁天沉默不语。
他垂下头。
他的这副样子,在盛怒之下的陆廷笙眼里,那就相当于默认了他的质问。
陆廷笙在这一霎那,一颗心突然沉到了谷底。
原来孩子真的是她和祁天的!
原来他们早就在一起了!
陆廷笙快要疯掉!
可是,对于祁天来说,他没有反驳陆廷笙的话,是因为他已经猜到秦霓在这里供奉的那个牌位就是她和陆廷笙曾经的孩子。
当他那晚在秦霓家门口去而复返听到关于孩子消息的时候,他立刻来了海城慈宁寺。
果然见到了秦霓供奉的那个牌位。
在那一霎那,他心中有种东西突然坍塌。
那一瞬间,是他这些年,第一次真真正正的后悔。
甚至,比和秦霓多次的道歉更加真心百万倍。
他跪在佛前,看着慈悲的神像,脑海中繁复的是那年他接到指令去绑架秦霓的回忆。
他在绑架秦霓的时候,并不知道她那时候已经怀孕了。
现在想来,那时候他去给秦霓送照片的时候,她下意识的一直护着自己的肚子。
应该就是怀孕了的。
而且这几年,他也曾在暗地里看过秦霓,她的身边并没有出现别的男人,所以她流产只能是三年前那一次,而孩子只能是陆廷笙的。
祁天匍匐在佛前的时候,还想到,秦霓多次对他的道歉嗤之以鼻,甚至那次在警局门口声色俱厉的说她永远不会原谅他。
他就已经明白了所有的缘由。
他心中万般悔恨,头一次憎恶自己。
所以,他恳请了寺里的住持,让他在这里洒扫。
他知道不是个好人,可是,在秦霓这件事上,他的确悔恨无比。
所以,陆廷笙质问他“为什么要让她流产”的时候,他没有质疑也没有反驳。
因为在祁天的意识里,确实是因为他做的事情才导致了秦霓的流产。
所以,这个锅他背。
可是,陆廷笙的理解就是,原来秦霓真的和祁天在一起过!
甚至俩人到现在还在纠缠不清。
这个认识对于陆廷笙而言,无异于五雷轰顶!
让他又一次意识到自己和沈珩是一样的,简直是舔狗本狗!
他对着祁天的肚子又是一拳,然后转身离开。
祁天看着陆廷笙离开的背影,靠着墙壁表情痛苦的慢慢站起,拿起扫把继续清扫地上的尘土。
陆唯贤从里面出来的时候,看到陆廷笙的唇角破了。
“怎么回事?”
陆廷笙日常冷着脸说:“没什么。我扶您下去。”
陆廷笙和保镖一人搀扶着陆唯贤的一只胳膊,慢慢的沿着台阶往下面走。
祁天拿着扫把从旁边自下而上。
突然,陆唯贤站住了,他对着垂眸的祁天开了口:“你好。”
祁天又上了一级台阶才止步。
陆唯贤仰头看着高他很多的年轻人。
只见他的额角是乌青的,唇角也有少许血迹。
陆唯贤抬眸看了祁天一眼,缓缓地从兜里掏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过去说:“小伙子,你的嘴角有血,擦擦吧。”
祁天的眼神和陆唯贤的视线相交。
两秒后,祁天收回视线,径直上了台阶。
陆唯贤手里的那方帕子依然在他的手里。
陆廷笙没有说话,静静的看着陆唯贤和祁天的互动。
陆唯贤的视线盯着祁天消失的方向差不多四五秒,才缓缓地转过头握紧了陆廷笙的手。
“阿笙,走吧。”
陆廷笙把陆唯贤送回了老宅。
到家的时候,方淑媛已经迎了出来。
陆廷笙没有在老宅多呆,在走到门口的时候,方淑媛跟了出来。
“阿笙。”
陆廷笙说:“什么事?”
方淑媛的脸色明显看着不大好。
“你脸怎么了?”
“没什么。”
“知许和你闹翻了吗?”
陆廷笙眉眼间划过一抹不耐烦,“她又不是我的谁,我犯得着和她闹翻什么?”
方淑媛蹙眉道:“那她为什么突然和你大哥好了?你大哥都大她多少岁?他这些年有多少女朋友,宋知许怎么能看上他?”
陆廷笙一只手拿着外套,单手解开了领口的两个扣子。
他冷冷的说:“她喜欢老男人就随她去,又不是你的女儿,您操什么心?”
方淑媛白了陆廷笙一眼说:“我又不是非说让你娶她,你和我嚷嚷什么?妈妈是觉得你大哥这才一回来,就和宋知许好了,这不是明摆着要拉拢宋家吗?那个宋定康是怎么想的?我还以为他们家看上你了呢。”
陆廷笙心烦意乱,“他算老几?我用得着他看上?您该打牌打牌去,那一千万不是还给您了,该买什么买什么去,这不是您该操心的事儿。”
陆廷笙说完径直钻进车里离开。
方淑媛看着儿子汽车离开的背影,没好气的骂了一句“小赤佬”,然后回了院子。
车里,成真说:“宋知许和陆廷敬恐怕是有猫腻。”
副驾驶的初九冷哼一声道:“他俩要是能成,我把真真三年没刷的皮鞋吃了。”
成真抛给初九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小九,我那双鞋子还是三年前去国外之前穿过扔在家里的。你可想好了。”
初九一本正经:“我敢立军令状。”
成真没说话,后面的陆廷笙从座位兜里直接抽出便签纸还有签字笔,扔到副驾驶的初九腿上。
“立。”
成真幽幽道:“立吧,哥让你立呢。”
初九被架上,拿起纸笔龙飞凤舞的立下了军令状。
成真一边开车一边瞄了眼初九立好的军令状,然后才说:“宋知许和陆廷敬是一起走的,但是走的时候并没有来时候看起来那般和谐。宋知许没有挽陆廷敬的胳膊,脸色也不大好。”
初九说:“他们怎么能和谐?宋知许有多喜欢笙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变了心?”
陆廷笙面无表情:“你要是不会说话,就把嘴缝了吧。”
初九紧急避险捂住嘴巴。
成真说:“我会盯着他们的。宴会上宋定康和陆廷敬交流并不多,但是并不排除他们私底下会有什么动作。他攀附你不成,转移目标到陆廷敬身上,也不是不可能。”
陆廷笙的心思不在这里,他随意的嗯了一声。
初九说:“哥,你的脸怎么了?”
初九没跟着上山,并不知道陆廷笙和祁天打架的消息。
陆廷笙没好气的说:“你能不能闭嘴?”
初九小心翼翼的又说了一句:“哥,那个秋小姐打我电话要找你,你要不要......”
“滚!”
“哎,好的。”
在初九成真讨论宋知许和陆廷敬的时候,他们不知道的是,他们嘴里的这两位当事人正在陆廷敬的住所爆发了一场争吵。
准确来说,是宋知许单方面的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