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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
陆廷笙到了祁天说的九塘。
九塘是新开不久的一家酒吧。
此时已经是华灯初上,酒吧门口人来人往。
服务员带着陆廷笙到了404包房门口,敲了敲门。
“老板,这位先生说找您。”
背对门口正在倒酒的祁天闻言扭回头说:“你去吧。”
“陆总,请进。”
陆廷笙径直进了包间坐到沙发上。
祁天给陆廷笙倒了一杯酒。
他坐下说:“找我什么事?”
陆廷笙一双猩红的深眸锁着祁天的眼睛。
“你为什么去海城慈宁寺?”
祁天闻言垂下眸子。
陆廷笙一把揪住祁天的衣领。
祁天被陆廷笙如鹰隼一般眼神盯着,心中已经有了数。
“你不是都知道了?”
陆廷笙一个拳头出去,祁天的脸颊瞬间一麻,唇角随即流出鲜红的血迹。
祁天没有还手,只是抽出纸巾擦了擦嘴角。
陆廷笙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直接往祁天的脑袋上砸了下去。
祁天不躲不闪,直直的受下了这一瓶子。
砰的一声,酒瓶四分五裂,玻璃渣子四处飞溅,鲜血从祁天的头顶流了下来。
异常狰狞。
他身形踉跄了一下,重新坐直,眼睛眯了眯,并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祁天漠然的说:“那年是我做错了。”
陆廷笙发着高烧,心中蓄积着难以言说的懊悔和苦痛,他的手指战栗,薄薄的唇瓣几乎苍白,而脸颊却因为愤怒和懊恼而呈现出异常的燥红。
他的手上被玻璃渣子划到,也在流着血,他像是毫无知觉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眼底的猩红已成燎原的火海。
“你以为你去寺庙扫几天地就能换回我孩子的命?!”
祁天垂着头,鲜血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毯上。
“事情是我做下的,我不否认,我欠她一条命。”
陆廷笙扔掉手中的半截酒瓶子,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绑架恐吓拍照的事情和宋定康有没有关系?”
祁天摇摇头。
“那时候他不知道。”
“宋知许让你去绑架秦霓的时候,她知不知道秦霓怀孕的事?”
祁天沉沉的说:“她没提,应该是不知道。”
陆廷笙心如刀绞,一颗心像是被一只带刺的大手攥着,又狠狠的拧了一圈,疼的他几乎窒息。
他看了一眼满脸血迹的祁天,从沙发上起身。
“从今往后,离她远点儿!”
说完,陆廷笙走向门口。
“我没有碰过她。从来没有。”
祁天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陆廷笙脚步顿了下,然后拉开门走了出去。
皮蛋在门口看着一脸凶相的陆廷笙,吓了一跳。
他推门进来,便看到满头满脸都是血的祁天,随即立刻往门口跑。
“回来!”
皮蛋一脚刹住,扭过脸看向祁天。
“天哥!他再牛逼也不能在咱们的地盘上把你打成这样!”
祁天黑着脸说:“我他妈让你滚回来!这不是他弄的!”
皮蛋半信半疑,但是也不敢违拗祁天的意思,然后对着外面陆廷笙的背影瞪了一眼,然后进了包间。
他一边拿出医药箱给祁天收拾伤口,一边说:“他为什么这么打你?”
祁天木着脸说:“这是我欠他的。”
陆廷笙头晕目眩的从九塘出来,直接坐进了车里。
他昏昏沉沉的启动了汽车,还没出停车场就撞到了护栏上。
接着,陆廷笙晕了过去。
等他再一睁眼的时候,出现在眼前的是头顶包着纱布的祁天。
陆廷笙手动了动。
“你别动,在输液。”
陆廷笙浑身无力,没有说话。
祁天也见他醒了,也没有搭理他,直接去了外面。
皮蛋满脸都是不乐意。
“天哥,咱们救他干什么?让他发高烧烧死算了。他烧死了,嫂子不就是你一个人的了?”
祁天蹙眉,有些不可思议的白了皮蛋一眼。
然后,皮蛋的后脑勺挨了一巴掌。
“别他妈胡说八道!”
皮蛋揉着脑袋不敢再多说什么。
祁天说:“你去给他搞点什么吃的,别死在咱们这。”
皮蛋心不甘情不愿的出去了,回来的时候给陆廷笙带了两杯粥,两个茶叶蛋,一个鸡蛋灌饼,还有俩肉夹馍。
祁天提着东西进了里面。
刚好看到陆廷笙已经拔了针头坐了起来。
他把东西往桌子上一放。
“吃吧。”
陆廷笙没搭理他,按了按自己的手背,然后拿起旁边衣架上自己的外套就往门口走去。
皮蛋在客厅看到出来的陆廷笙,拉着脸不吭一声。
“你车拖走了。”
陆廷笙不回应,直接出了门。
皮蛋暗骂一句“装逼遭雷劈”。
可惜,陆廷笙听不见。
他直接下楼打车离开。
坐在车子后座,陆廷笙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
车子在秦霓家的胡同口停下,陆廷笙下车。
他一整天没吃东西,只喝了祁天那半杯酒,此刻胃里空空荡荡,却火烧火燎。还伴随着一阵一阵的头晕目眩,所以走出去的每一步都是虚浮的。
可是,他的脑海里只有一根线,他必须见到秦霓。
此刻,现在,马上!
他必须立刻见到秦霓!
他再也忍受不了一秒了!
于是他抬着仿佛灌了铅一样的双腿往秦霓家门口走去。
他拍了拍门,
“一一!”
又拍了拍。
门里丝毫没有任何的回应。
陆廷笙不依不饶,他一直在拍门。
“一一,给我开门!快来给我开门!”
陆廷笙一声接一声的拍着秦霓家的大门。
但是门里始终没有任何声音。
倒是胡同那头的狗开始此起彼伏的狂叫。
似乎是在谩骂这个大半夜抽风的神经病。
陆廷笙坚持不住,他坐到了门口的台阶上,从兜里摸出一根烟,点上。
他就那么静静的坐了大概十几分钟,突然他听到旁边传来脚步声。
他抬起头看过去。
“一一,是你吗?”
陆廷笙眼眶湿润。
还不待他站起来,只见两个身穿警服的人走到了他的面前。
“这位先生,有人举报你半夜扰民。请你跟我们走一趟。”
陆廷笙有些愣怔。
他坐在台阶上一动不动。
半晌,他摇摇头说:“我没有扰民,我在等我老婆。”
俩警察互相看了一眼。
其中一个年纪大的说:“这里是你家吗?”
陆廷笙木呆呆的说:“这里是我老婆的家。”
警察心里有了数,八成是和老婆生气了,要么就是离婚了,然后追悔莫及,追到女方家门口闹腾的。
看这人仪表堂堂,浑身透着贵气,怎么也逃不过夫妻矛盾?
看来老天爷还是公平的。
警察说:“那你老婆在哪里?”
陆廷笙转过头指了指秦霓家大门。
“那你给她打电话,让她出来。”
陆廷笙说:“我没有她电话。”
警察:......
看来这必须是家庭矛盾了。
老警察说:“你把你老婆电话号码给我,我打给她。”
陆廷笙没有反对,直接报出一串烂熟于心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