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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都看向门口。
三分钟后,一个男人抱着一大束红玫瑰进了店门。
秦霓以专业的角度出发,目测999朵。
景阳姗看向周晏尘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智障。
“你知道我是干啥的吗?”
周晏尘揉着胸口,笑嘻嘻的说:“你是开花店的。我知道。”
接着,又进来一个男人,放下一大束向日葵之后离开。
目测还是999。
景阳姗的眉头一紧,皱起来了。
就在景阳姗以为这就完了的时候,又进来一个男人,放下一束绿玫瑰之后对着周晏尘恭敬的点点头离开。
然后是,白玫瑰,粉玫瑰,橙玫瑰,蓝玫瑰,黄玫瑰,香槟玫瑰。
最后竟然是一大束看起来有点瘆人的黑玫瑰,貌似比那几束多了几朵。
店里几人几乎没有落脚地了。
景阳姗看着直接一屁股坐在吧台上得意洋洋的某人,咬牙切齿道:“周晏尘,你发什么癫?”
唐唐被挤在垃圾桶旁边,可怜兮兮的说:“四大爷,还有吗?”
周晏尘点着指头数了数地上的一片繁花,然后心满意足的一拍手。
“刚刚好!十束,一共9999朵!”
“大侄女,喜欢不?”
景阳姗看着丧心病狂的周晏尘,除了对他的谜之操作不理解之外,心底还升起些许感动。
所以,她直接对着周晏尘的脑袋捶了一下。
“你是想当我家店的供货商,想疯了吗?”
“这么不专业!我这叫仪式感。仪式感都不懂,亏你还是开花店的!”
景阳姗突然垂下了头。
埋住了眼里的情绪。
秦霓忍不住笑了起来。
笑着笑着,竟然有点想哭。
她是替景阳姗高兴。
我们都是凡人,前路如何都未可知。
这世间很多时候并不温暖,可是若是有那么一个人能急你所急,念你所念,大概也是值得再捧出真心大爱一回的。
什么是爱?
一万个人,有一万种不同的回答。
可是,此刻在景阳姗的意识中,恐怕爱就是周晏尘没有因为她是开花店的,就觉得送她花是浪费。
男女相悦,在彼此心意相通的那一刻,就注定开始了彼此相欠的纠葛。
这个时间可能是一个月,可能是半年,十年,亦或是一生一世。
相欠,是爱的方式和特权。
我对你好,追求你,想和你在一起,不为别的,只是因为你很值得。
周晏尘送花店老板景阳姗9999朵花,只是单纯的想让她开心。
他想告诉景阳姗的是,她值得被爱。
周晏尘见过景阳姗被渣男伤害的歇斯底里却不输气势的场面,在第一眼,便对这个有些火辣彪悍的姑娘产生了好奇心。
后来的因缘际会,多次偶遇,他越来越对景阳姗有兴趣。
慢慢的,他发现他喜欢上了这个嘴巴利索,身手敏捷,又侠肝义胆的姑娘。
他是行动派,喜欢就出手,才不会像陆廷笙那个怨种那样拧巴,生生的蹉跎了三年。
所幸,他的念念不忘和契而不舍有了回响。
“走!四大爷带你们团建去!”
陆廷笙的视频打过来的时候,秦霓正窝在蟾宫包间的沙发上,听着景阳姗和周晏尘的撕心裂肺二重唱。
“在哪?怎么有杀猪的声音?”
陆廷笙禁不住蹙眉。
秦霓拿着手机出了包间。
“在蟾宫。”
陆廷笙一听,脸色顿时一变。
“不是让你回家好好睡觉?”
秦霓说:“景阳姗和周晏尘好了,要团建,就跟着来了。也不困,我在飞机上睡过了。”
陆廷笙一听这才放了心。
“我一会儿和周晏尘打声招呼,让他早点给你送回家。”
秦霓没有反对。
“你怎么不睡觉?”
陆廷笙秒变陆娇娇:“想你想的睡不着。”
秦霓懂那种感觉。
其实,她看着景阳姗和周晏尘一起唱着死难听的歌的时候,满脑子想的也是陆廷笙。
她也很想他。
明明几个小时前,他们才分开,可是她却已经如此想念他。
“老婆,你想我没?”
“没有。”
陆廷笙笑了:“那就是有了。我可是懂翻译的。你说不想就是想。”
秦霓立刻说:“我想你了。”
陆廷笙马上接话:“我就知道你想我。我也是,我好想你。”
秦霓这才发现自己聪明一世,竟然被他套路。
陆廷笙想象着秦霓绷着的脸,忍俊不禁,一颗心软的一塌糊涂。
“好了,不逗你了,我这会儿就给周晏尘打电话。”
秦霓说:“他和景阳姗刚刚确定关系,正在里面唱歌,唐唐阿梅也在,先不打扰他们吧。”
陆廷笙想了下,说:“那你去楼上吧,606,我的房间,密码还是.里面什么都有。”
秦霓嗯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陆廷笙这个密码,和长安里的密码一模一样。
她的名字和生日。
心里一股暖暖的热流涌起。
被在乎,被惦记的那种袭击心脏的酥酥麻麻的小感觉,往往能击溃最坚固的心墙。
秦霓不得不承认,和陆廷笙这次复合之后,她每一天无不在贪恋他的温柔和炙热的爱意。
她有时候自私的在想,就这样过下去吧,她知道他爱她,她也知道这辈子她再也不会爱别人了。
那他们就这么在一起算了,也未尝不可。
可是一想到陆廷笙对于孩子的那种渴望和执念,秦霓的心都跟着痛苦不已。他说过不止一次,他喜欢孩子,喜欢她给他的生的孩子,可是,秦霓怎么能做到?
而这种隐秘的痛苦,她却不能告诉陆廷笙。
她不能用他的愧疚来剥夺他做父亲的权利。
那样她就太自私了。
秦霓知道,她和陆廷笙之间,恐怕也逃不脱相欠的命运。
可是,只要一想到孩子,秦霓就能瞬间清醒。
“你注意休息,我进包间了。”
秦霓不敢再和他多说什么,便欲挂断电话。
陆廷笙没有察觉秦霓情绪突如其来的低落,体贴她应是疲累了。
“玩一会儿,不想回家了就去楼上睡吧。”
秦霓笑了笑嗯了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凌晨两点多,秦霓到底还是回家了,和景阳姗一起,被周晏尘送到了家。
景阳姗四仰八叉的被周晏尘抱到床上。还四爪乱舞的不小心扇了周晏尘一个大巴掌。
周晏尘发狠,抱着醉晕乎的景阳姗的脸亲了一口,才揉着脸依依不舍的离开房间。
“霓霓,烦劳替哥照顾着点儿哈!今儿哥是真特么高兴!不过也真费劲!你这姐妹儿简直就跟活驴似的!又臭又犟!”
秦霓一本正经的晃晃手机:“我可录音了。”
周晏尘立马赔笑:“可别,哥明天送你个铂金包,你俩一人一个。我也就看珊珊喝醉了,才敢和你叨叨两句。驴是野了点儿,但是谁让我喜欢呢!不过话说回来,那个折耳根怎么那么难吃?”
秦霓笑了笑,然后认真的说:“别辜负她。”
周晏尘往景阳姗的房间看了一眼,小声说:“我不敢保证我俩一定能走到结婚,但是,我保证在和珊珊谈恋爱的时候,绝对对她忠诚,体贴。不说别的,她那铁头功,我可是受不了!一家伙能把我胸骨创散架!”
“好了,走了,你也早点休息。”
秦霓送周晏尘出了门。
她怕景阳姗掉床,只能俩人一起睡。
景阳姗抱着秦霓哭哭笑笑哼哼唧唧。
秦霓好不容易才把她哄睡,自己却没了困意。
她看到自己床头柜上那个本子。
《如梦》
周中的纸张一页页翻过,直到一丝丝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的缝隙投射进来,秦霓终于看完了那个叫做许时宜的一代名妓婉转匆忙却勇敢的一生。
秦霓关上床头灯,合上眼睛。
脑海里翻腾的全是那个一袭白衣从破败的城墙上一跃而下的决绝艳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