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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越皇朝,海州,临海郡,东海县。东海之滨,有山名曰孔望山,山不大也不高,却常年云雾缭绕,蔚然似仙境。相传孔子成圣之前曾登临此山以观东海,故后人以孔望山为名,一为纪念孔圣,二为教化后人。
山脚下有一私塾,有一个老秀才教书,每天还有五六岁的孩童近三十个来此读书,私塾的名字起得非常不错:孔望书院,听上去俨然世间一大书院,其实不过一间不大的茅草房,孩童们每天来这也就是读几遍《三字经》、《千字文》,甚是无聊。
私塾里的孩童都是附近山村人家的年龄不大不小的孩子,五六岁的孩子即不能帮忙农活还闹来闹去,于是乎就都被赶到私塾里,说不定还有考秀才的本事呢。
一群孩子里,有一个长得普普通通的五岁小男孩,叫孔无忧,甚是聪颖,老秀才教的书读个两三遍就能够背下来,惹得老秀才每次都忍不住扶须大笑,直说是状元之才。没多久《三字经》、《千字文》已经倒背如流,老秀才就把自己当年参加省试时候在州城买到的?论语?拿出来送给了小无忧。这本《论语》是老秀才刚进州城时候买的,那时老秀才正志得意满,后来落榜了没有考上举人,就把这本书珍藏起来,很少翻动了,这次把书拿出来,可以看得出来老秀才对小无忧抱有很大希望。
但小无忧没觉得有什么,以为还是老秀才读一遍他跟着读一遍,可是发现老秀才把书给他之后就让他自己看,也没说要带着他读,小无忧很苦恼得想着:我还有那么多不认识的字怎么办?于是向老秀才请教,老秀才笑呵呵地说:“有不认识的字可以来问我,其他的都要靠自己理解。”
书很新包装精美,看起来就像珍藏很久。小无忧不知所谓,老秀才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想不通就不想,这是小无忧的想法,于是不认识的就问,很快他就把整本《论语》不认识的字都搞清楚了,但是怎么也背不下来,也不理解。每次去问老秀才,他又都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小无忧无法,就采用最古老也是最笨的方法,每天抄一遍。
且不说小无忧在私塾里的事,小无忧家住莫家庄,家里只有一个爷爷,爷爷今年六十有九,岁数不小但也不大,不知何种原因看起来似乎比正常人苍老许多,庄里人都叫他老孔头。
老孔头不是祖辈住在莫家庄,他是三十年前从外面来的,在这里住下,开了一个酒馆,一直都是一个人,来的时候才三十九岁,头发都有点白,血色也不是很正常。
一开始没人问,后来熟悉了,有人试着问了问他身体是怎么回事,他说是被仇家追杀受了伤,一身修为都废了,说着就伤感起来,大家也就知趣不问了。
说来也怪,莫家庄听起来似乎姓莫的应该不少,可是只有庄里祠堂里的老人姓莫,庄里人称其莫老。庄里人都知道莫老很老了,可是却没有人知道莫老有多老,庄里老人都说:“我年轻的时候,莫老就这么老了。”莫老看起来身体也越来越糟糕了,每天都有人来看看他,深怕一不注意莫老就去了。
小无忧不是老孔头的亲孙子,五年前老孔头去县城买酒,回来的时候抱着个孩子回来,庄里人问哪里来的孩子,老孔头说:“从县城回来在官道上听到声音,在路旁看见了这孩子,就带回来了。”
一开始老孔头还要把孩子交给庄里其他人抚养,庄里人劝他自己养着吧,以后等孩子长大也好给他养老,于是小无忧就这么被老孔头拉扯大,姓跟着老孔头姓了,名字则是小无忧身上有一个长命锁,上面刻着四个字:仁者不忧。老孔头觉得孔不忧有点难听就叫孔无忧了,老孔头本来是打算教小无忧修行功法的,可是在检查小无忧资质时,却发现小无忧六脉具通,本来这算是顶尖资质了,世间只有传说中的先天无上道体是七脉具通,可惜小无忧不通的是主脉,主脉不通,如果没有特殊功法是无法修行的。老孔头只好放弃教小无忧修行的想法,等到小无忧能走路说话了,就把他送到老秀才那,并嘱咐老秀才好好教他,希望小无忧有儒修的资质。
黄昏时分,小无忧从学院里回来,老孔头老远就听到了小无忧的声音。
近了,只听小无忧得意洋洋说到:“爷爷,爷爷,老先生给了我一本书,其他人都没有。”
“什么书啊?”老孔头摸着小无忧的头问到。
“《论语》,我看不懂,老先生也不给我解释。”小无忧皱着眉抱怨。
老孔头听了心里一惊,那老秀才竟然舍得把这本书送出来,不过嘴里却说:“不懂就用心去理解,心感觉是什么就是什么,书终究是书,呵呵,爷爷跟你说这个干什么,你就像以前一样就行了,懂就懂了,不懂也不着急,总会懂得。”
“我知道,爷爷,我去玩了。”小无忧溜出去玩去了。
小无忧一路小跑就来到庄里祠堂那,莫老已经在老柳树底下坐好了,身前摆着小方桌,桌子上紫砂老茶壶,配着一盏透着紫光的茶杯。小方桌另一边围坐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孩子。这般景象确实,莫老又要开始说书了。小无忧立马凑过来,席地而坐,等着莫老开嗓。
喝一杯温热的清茶,莫老清了清嗓子:“今天就说说白云剑派老祖白云飞的故事……”
这白云剑派就在孔望山上,创派已经有两千多年了,在神州大地上不过就是一个小门派,不过乃临海郡的第一大派,白云老祖一手云海剑法出神入化,在临海郡是前三的高手,不过现在闭关以求延长寿命,不再过问世俗事。临海郡前三的高手,在这群连县城都没去过的孩子眼里就是世间绝顶高手。
很快,莫老就讲完了,莫老就躺在摇椅上眯着眼,好像在回味着什么,也不管一群意犹未尽的孩子。等孩子们回过味来,已经到晚饭时间了,一个个又都溜回家。
吃过晚饭,小无忧点着油灯要把剩下的《论语》给抄完。慢慢地,小无忧抄写已经入神了,感觉心底似乎有股热流在徘徊,痒痒的很舒服。
第二天早上,小无忧跟往常一样,在院子里朗读?论语?,感觉自己似乎对书里的内容有了些理解。小无忧很开心,虽然还是懵懵懂懂的,但开始理解了就有了一个好的开始。
跟老秀才说了这种现象,老秀才说:“能开始理解就好,你就按照自己的感觉来就好。”
小无忧一脸无语的表情,心里暗自腹诽:就不能换句话,还是自己理解。
莫老的说书又开始了,这次说的是霹雳刀楚冥,这楚冥也是临海郡排名前三的高手,一手霹雳刀法使闻着丧胆。楚冥在临海郡城临海城经营着祖上留下的一间镖局——威海镖局,接手镖局五十多年,行镖未曾出过差错,威名不止区区临海郡。
莫老故事讲完了,看了一眼这群小孩子就又要睡过去了,小无忧溜过去。
“莫爷爷,你读过《论语》没啊?”小无忧眨着眼问。
“怎么了,小无忧怎么问这个呢,你读过吗?”莫老半眯着眼问道。
“嗯啊,老先生给我的,还让我自己理解,谁懂啊。”小无忧嘀咕着。
莫老笑了,说:“哈哈,小无忧生气了呀,你看不懂书,那你看书有没有什么感觉啊?”
“有啊有啊”,小无忧立马就说了:“身上会有一种痒痒的感觉,暖暖的,很舒服的。”
莫老也是一惊。